正文 女神的願望 — 02.那樣的戰爍，早就已經不存在了(4)

因此我赶忙在众神都还未回神前，大声说道：「那确实是我的意思没错，是我指使小颜的，既然是我的错，就让我来代替小颜掌那十下的嘴吧。」

我想神界中，第一个出面帮自己侍女挡下这种掌嘴之刑的人，恐怕除了我之外，不会再有另外一个得了病的疯女神了。

明明我已经将话说的这麽清楚了，现场众神眼中仍都是惊恐的神色，似乎很怕一但真的赏了我巴掌，我会不会就突然失控杀了全场的神只一般。

虽然是神，但仍是对死亡有无尽的恐惧。

想到此我就觉得这些神只实在是太可悲了。

我缓缓起身：「只是西王母娘娘你的寿宴被我这样一闹，也失了兴致，何不让我出去受惩罚呢？」

「曦儿没人要惩罚你。」西王母娘娘皱眉：「是你侍女——」

「是我。」我淡笑着打断她的话，「我就要入魔了，有时会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性，所以我才会让她这麽做。」

我努力让自己笑得云淡风轻，就是不想在战烁面前难堪。

全天下的神仙都不信我，都认为我要入魔，都认定我有天会完全失去理智，成为一个宛如妖魔的邪恶存在，可这些我其实都不在乎，我只在乎战烁。

「我看就她吧。」

战烁的话正巧解救了我和西王母娘娘之间的难堪，众神的视线随着他目光的方向望去，竟是灩荷。

「反正我也想要娶妻生子，好好立个家。」

被点名的灩荷从本来的诧异，瞬间变成娇羞的表情，双颊泛红，好不美丽，闪着光辉的双眼，美丽无瑕。

「战神殿下疯了麽？」小颜看不下去大喝：「当年你和小姐之间的感情浓情蜜意，多让人羡慕！怎麽才五百年——」

战烁因为这话将目光扫了过来，那眼神尽是一片冰冷，当目光扫到话说到一半的小颜时，她立刻被这视线给吓得全身颤抖，直接跌到地上去。

「放肆。」西王母娘娘也怒斥道：「三番两次放过你，还当真以为没有王法了吗？」

我立即护到小颜面前：「是我教导不周，很抱歉。」

西王母娘娘本来的怒容在见到我又软了下去，「我说曦儿，你应该好好管教管教这位侍女，而不是让她一直惹祸，这样有天——」

「我知道。」我打断对方的话，为的就是不想再继续听西王母娘娘那指责小颜的话语，小颜是唯一一个自我发病後，就不离不弃陪伴在我身边的人，她这两次出声也都是为我说话，事实上我内心是很感激她的。

「既然知道就——」

「是我管教不周。」我重复了一次，「我下次会好好——」

「不用下次。」发话的是战烁，「这次管教，掌嘴三十。」

此时被我护在一旁的小颜脸色顿时发白。

「是我管教不周，让我来罚吧。」

我不忍小颜受罚，毕竟她说的话，其实也都是我内心想喊出口的话，只是小颜有勇气，我却连那点勇气都没有。

「那就罚。」

战烁此话一出，不仅全场大惊，连一向冷静自治的西王母娘娘也是一惊，「战烁你做什麽……」

可他那不苟言笑的面容，就连一旁的西王母娘娘也吓着，话根本无法说下去，更无法为我说情。

「罚，那就罚呀。」我大笑道：「反正我即将入魔，我还害怕什麽？」

我想此时我的模样肯定非常吓人，但是我还是微笑着，任由那头已经从发钗上滑掉的黑色长发垂在我那身浅红色的上衣上。

战烁对上我的视线，微眯的眼中冷酷无情，「你还真是疯了。」

这句话比刚刚他下令赏我三十巴掌带给我的痛苦还要痛上数倍，我想过，我只在乎他，只要他相信我没疯，我就没疯。

可他认为我疯了，那麽我真疯了。

「是，我早疯了。」

我以为我会哭，却没想到只是淡淡地说，说出的话更是如此的轻：「可这是最後一次了。」

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为你、为战烁而疯。

那位曾经在近两千年前，带着大把我最喜欢的粉色荷花出现在我面前，脸上带着纯净的笑容，对着我说：『我会永远保护你的，曦儿。』

那样的战烁，早就已经不存在了，只是我这五百年来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