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改章节名……倔强

(下之一)

一护吓呆了。

他敢一时冲动干出这麽丢脸的事情,不过是仗着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房间,谁会想到堂堂尸魂界贵族,六番队人人敬畏崇拜的队长,会……会隐藏了灵力和身形,就站在一边偷看啊啊啊啊啊啊……

要疯了!

他臊得脸红耳赤羞耻无地恨不能挖个坑将自己活埋进去再盖上一百斤土闷死也没关系总好过被白哉怀疑他是个、是个不知羞耻大白天脱光了在镜子面前搔首弄姿的人啊啊啊啊啊啊……

“我我我我我……我白哉你放开我要穿衣服……”

语无伦次地直起身扭着手腕,一护在衣冠整齐而对比得自己的现状分外难堪的男人逼近过来的瞬间简直要窒息。

“说!为何突然跑回现世,为何……”男人都有点难以启齿,“对自己……这般,是我、不能满足你吗?”

“啊?”

懵逼又焦急,一护在如火焚烧的羞耻感中,听到了“不能满足”这几个字眼,更加……跳脚了。

“你先让我穿、穿衣服啊……”

他羞愤交加得浑身都在抖,也压根不敢去看恋人的眼睛,“我们……我们再说话……”

“不,就这样说!”

朽木队长的声音落入轰鸣不已的脑袋里,强硬得让人害怕,那清冽沉静的声音,此刻却压根起不到帮助冷静的效果,反而让一护浑身躁动不堪——就像是那天晚上,赤裸的身体交缠,他的手抚过自己的肌肤,将火焰种入皮下,乃至五脏六腑的炙烧的疼痛和甜蜜。

“你……你……”

“说!”

逼迫的强势下,一护蓦地就委屈得厉害,事实上,这委屈在这两天一直都不停噬咬着他的心,他拚命忍耐,拚命将原因归咎於自己身上,但忍耐其实是没有半点用处的,只会将积压的情绪酝酿得更加激烈浓稠。

“不是白哉……白哉不想理我了吗?”

他眼睛里蓦地就酸得厉害,“那夜……之後,白哉都避开我了……我……是不是我身体太乾瘪,做起来一点没什麽感觉,所以……所以……”

他越想越觉得悲惨,眼泪也真的热烫不已地从眼眶溢出来,声音极其丢脸地带上了鼻音,一点也没气势,更加毫无尊严尊严,在喜欢的人坦白出这种事情,比这件事情本身似乎还要悲惨,“那我干嘛要在那里继续碍你的眼?你後悔了就直说嘛,我又不会死缠烂打的,呃……”

手腕蓦地被捏得很痛,一护吃惊又吃痛地抬起了头来,终於对上了男人那深邃宛如截了最浓的一片夜色的眼——此刻,里面翻腾着错愕又愤怒的火焰。

“你说什麽?”

他咬牙切齿地反问。

“我……”

我还委屈呢!白哉气什麽啊!

一护完全不懂,但是被这麽怒火中烧地瞪着,他更委屈了,“我说得不对吗?白哉你难道不是後悔了?後悔跟我这麽个小鬼交往?我知道我没有女孩子那麽柔软的皮肤,也没有你那麽成熟好看的身材,不好看又不好摸,我就是……我就是……”

饶是以一护的性格,从来不会自悲自怜,这刻也像是在自悲自怜了。

为什麽啊?我都这麽惨了,为什麽还要被这样逼供地说出来啊?

真的,一点点最後的尊严都没有了……

白哉是真的吃惊了。

“你说我在那夜之後就对你冷淡?避开你?”

“难道不是吗?”

“我……”

白哉就算有多少火气和惶恐,也在小恋人一脸悲惨和破罐破摔般的直陈之下噗嗤一声,像戳破了的气球般消散了。

他叹了口气,抬起手来,用拇指轻柔地擦去少年眼角渗出的湿意,声音也和缓了下来,“我没有对你冷淡,更不曾後悔,我只是……在生气。”

“啊?”一护更加不明白了,脑子里就像是塞了一团乱麻,转也转不过来,“生气?生什麽气?我……我哪里惹你生气了?”

“你不认账。”

“哈?”

隔着朦胧的泪眼,一护眨了又眨,还是从男人那张一向表情稀少,并且高贵矜淡的脸上看出了很明显的委屈。

“第二天,我刚提起一句,你就心急火燎打断我,说你喝醉了,什麽也不记得了。”

白哉的声音还是低沉醇厚,优雅舒缓,一护却发现,那里面真的蕴着难以言叙的委屈,“我以为……你後悔了。”

“啊,我只是……我只是……”

“你喝醉了,但我没有。”

白哉深吸口气,“你的否认,真的,让我很……”

他有点说不下去的样子,“一护,你不能这样。”

“我……”

一护獃獃地看着明明看起来还是没有多少变化,表情也并不丰富,但却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让他觉得更加好懂,也更加坦率的男人,乱哄哄的脑袋终於稍微回过了点味来。

白哉他……不是嫌弃我索然无味?

不是想要拉开距离?

是因为我第二天假装不记得了而生气了,还……委屈了?

委屈的白哉……天爷,这辈子居然能看见!还是因为我?

但是妈呀好可爱好喜欢!

一护嗷地叫了一声就扑入了男人的怀里,也不管自己现在还是赤身裸体的丢脸样了,迫不及待地追问,“所以,白哉还喜欢我?”

“当然!”隔着衣料,有力的手臂揽住了一护的腰,衣袖垂下,盖在了腰臀的肌肤上,伴随着鼻息间窜入的桔梗幽香,一护觉得自己浑身都被白哉的气息和触感包裹住了。

“所以,没有觉得我身体没什麽料,吃起来没味道?”

“怎可能?”

虽然没有明说,但一护决定的自己的智商情商都被蔑视了,因为那口吻就是,“你在说什麽外星话?”的意思,但是……这是多麽令人欢喜,不,欢喜不足以形容,应该是绝处逢生的明悟吧?

“所以,是很喜欢,想要再来一次的那种喜欢?”他心花怒放地收紧手臂将两人已经很近的距离拉得更近。

面颊和嘴唇都要挨在了一起。

呼吸交缠,体温也无形般交缠在了一块。

“你年纪还小,受不住。”

男人一板一眼地回答,但……但这份刻板和坚持,是出於对自己的爱护,一护觉得眼睛又酸得厉害。

“我……我明白了……对不起,白哉……”

“那,为什麽不承认?”

看到一护这般几乎要喜极而泣的表现,白哉也反应过来,不止一护误会了自己,自己应该也误会了一护。

露琪亚说得对,坦诚彼此的心意很重要,如果能好好沟通早早弄明白彼此的想法,就不需要再自己猜来猜去,然後得出跟事实差以千里的结论。

“我……我……这不是太丢脸了嘛!”

怀中年少的恋人红了脸,羞臊不已地结巴了两句,终於大声叫了出来。

“哪里丢脸了?”

白哉压根get不到他的点。

“还不够丢脸吗?我喝醉了……没脸没皮缠在你身上,主动要求……要求你抱我……白哉被我缠不过了才……痛得要死又喊着不要做了……之後要再来一次还被拒绝了……丢脸死了……”

“所以……”

“所以,我那时候觉得,最好是当做没发生,找个更好的时间地点气氛,重新来过就好啦……”

“并不是後悔了。”

白哉若有所思地抚上他羞赧着泛红的脸颊,“我误会了。”

“我怎麽可能後悔啊!”

“可我害怕,你……毕竟还小。”

“小怎麽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少年别别扭扭地转过了脸,“我那麽喜欢白哉……把什麽都、上赶着给你了,我才是害怕的那一个好吧?”

“是,我们都害怕。”

仓促的恋情,还不够稳定和深入了解的心底,却炽火般燃烧在胸口,越是投入,就越无法不感到惶恐——无欲无求才能淡定以对,面对太过在乎的人和事,谁能不患得患失呢?

都只是七情六慾的普通人而已。

白哉用力将他揽入怀中,“所以,刚刚一护是在……看自己的身体……觉得很乾瘪,很没有吸引力?”

“呃……”

少年本来就红得娇艳的脸颊更红了,那窘迫的模样简直是要冒出烟来,可爱得叫人想咬一口,“你别提了行不?”

“为什麽不能提?”

白哉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次的事情是个误会,但也让你我明白,什麽事都要好好沟通,说出来才会懂,所以,一护,你在想什麽,怎麽想,我都想知道,嗯?告诉我?”

成熟的男人一旦哄起人来,不需要他多麽循循善诱,光是那温存的态度以及洗链的风范就足够让人晕头转向了,更何况白哉还俯首下来,向他露出冰消雪解一般浅浅笑容呢?

眼前彷佛瞬间绽开了清亮的月色和雪光,又像是那雪融化成了清亮的水,在月下泛起了动人心魄的涟漪。

不晕头转向才怪!

一护呐呐了半天,“那,我说了,你可……不许笑我!”

“不会。”

“我……我现在知道,那些都是胡思乱想啦,但当时,真的很难过的,白哉见识和经历都比我多,我就是个毛头小子,所以,白哉……那个……”

一护抓住了恋人散发着好闻香味的衣襟,深深嗅了一口那清雅的味道,比起单纯的熏香,这香味融汇了白哉的稳定又非常具有存在感的特质,变得独一无二的让人依恋,“我很担心,你会嫌弃我……我又没经验,也不是那种招人喜欢的美少年,没有漫画里面,那些……那些主角那麽棒的,让人一碰就欲罢不能的身体,还……啊啊啊,总之……总之,你别笑啊!”

白哉是真的笑出了声。

他家的一护,真的是太可爱了。

而且,虽然气急败坏叫着不要笑,但抬头一看到白哉的脸,视线交错的瞬间,他就又有了片刻的獃滞,不但耳根都红了,坦率明亮宛如清溪的眼底也泛上了毫无掩饰的迷恋。

我也真是傻!

这孩子,他不过是初夜之後害羞了,才会否认,我怎麽就会认为他後悔了呢?

一护不是这样的人,无论从对他的了解还是从他的表现,我都该对他更有信心才对啊!

“我明白了。”

傻孩子压根就不懂他对自己多有吸引力,一举一动都能让自己泛上遐思而自制摇摇欲坠,还很沮丧很挑剔地对着镜子摆各种姿势,摸来摸去,真的是……

想起刚才看到的情形,白哉下腹就不由得一热。

“所以,一护自己得出了结论吗?你的身体……”

“不,不太好看吧,很瘦,还有很多疤,那个……那个,白哉觉得呢?”

鼓起勇气反问的少年从睫毛下偷偷睨过来,那神情……是期待呢?还是撒娇呢?

橘色羽睫在眸珠上投下阴影,将那明媚的色彩映得幽深了几分,和着腮颊上桃花般娇艳的薄红,这孩子,对自己的魅力,究竟有多无知啊!

但这或许也正是一护极端可爱的地方。

怀抱着没穿衣服的恋人还不做点什麽,大概这小笨蛋又要胡思乱想了。

白哉於是这回压根不打算再压抑自己,捧住少年的脸,对准那饱满而色泽略浅淡的唇就用力吻了下去。

少年只稍微惊了一瞬,立即回抱住白哉,热情地张开了嘴唇。

白哉却不急,只细细地摩挲着那柔嫩的唇瓣,感受细腻厮磨的滋味,少年的急切便也似乎在这份温存中被安抚了,发出了细细的哼声,像只可爱的猫,感受到被主人喜爱,而喵喵叫着将最柔软的部位送了上来,渴求更多宠爱的抚摸。

白哉揽住了他的腰,那赤裸的细腻的肌肤和纤瘦似乎不盈一握的线条扣在掌心,他不由得用力捏紧,少年便猛地一震,小舌主动送出,舔上了白哉的唇。

白哉下腹紧绷得更厉害了。

他用力将少年的後脑勺扣住,舌头擒住了那自投罗网的香软,扣押在自己唇间,贪婪地吮,还带上了齿列的轻咬,闹得少年轻呼一声,小舌想要逃回去,这怎麽可以,白哉纠缠住那柔腴的小东西吮得越发用力,直到少年软了身体地完全在怀中交付出重量,小舌也柔顺地跟他来回厮磨为止,才将双眼紧闭而睫毛轻颤不休,憋红了脸似乎已经喘不过气来的人放松了一点点,舌头推了回去,推入到那多汁的嘴里,引领着四处逡巡,将内里柔嫩的颊膜扫了个遍,直到一护真的头昏眼花气息不继呜呜呜地叫着要推开他,这才放过被吻得微微肿胀的红唇。

接吻真是……真是好甜,好舒服……一护迷乱地想着刚才被白哉卷入的意乱情迷,那激烈的,热忱的心意,似乎也透过毫不放松的索求,穿透到了他的灵魂深处,让他觉得快乐无比。

“啊……白哉……”

如今误会解开,心意更加深入,而且白哉抵住自己下腹的坚硬,哪怕隔着队长羽织都感受得到,一护脸上滚烫烫的,想着,这下,这下白哉肯定是要在这里……啊啊浴室play没想到真的能……

随即就被抓住肩膀转了个身。

正对着盥洗台前的大面镜子。

一护羞得不敢看但又移不开眼睛。

镜中俊美的男人依然衣冠整齐,发间的牵星箝和颈间银月风花纱一丝不乱,衬得那张精雕细刻却又气势逼人的容颜无比的雍容贵气,他拥住自己的手臂垂下大幅雪白衣料,但是衣料之间,是双颊绯红的自己,赤裸的胸膛和下腹,甚至那蛰伏的性器,都欲遮还露地显现在了光天化日之下,两相对比,分外的……情色。

“看。”

“啊?”

微张的唇上落下了男人的手指,修长,有力,指节分明,是男性的,非常性感的手指,落在自己的嘴唇上,细细摩挲着那唇瓣的形状和色泽。

“一护的嘴唇,柔软,殷红,很甜,也很漂亮,我看到就想吻。”

白哉一贯不爱长篇大论,一护记得那晚,自己是语无伦次胡言乱语,白哉却只是迸出低沉性感得要死的喘息,埋头苦干却没怎麽说话,结果……结果他居然这麽会甜言蜜语?

要死了要死了……

“白哉你……”别说了啊,再说我就腿软了啊!

但是他的心声没能传递到男人那里,或者就算说了也不会听,

手指顺着湿润的嘴唇滑到了下颌,将一护的下颌微微用力抬高,“颈很长,很漂亮,这里……”

他的指尖点了点少年人那小小的喉结,“很想咬……”

说着,他就真的侧过头,视线紧盯着镜中的一护的视线,用力在喉结上咬了一口。

一护痛得差点跳了起来。

“白哉你究竟……”

“我觉得,有必要帮一护刷新下你对自身的认知。”

白哉很严肃地道,手里却一点也不严肃地,缓缓下滑,掠过锁骨间的凹窝,拧住了少年胸口肉粉色的小小蓓蕾,用力一捏。

“这里,很可爱!”

在一护迸出的痛呼声中,他咬住了一护的耳朵,镜中,橘色的发根墨色的发丝贴近纠缠,他们的脸也靠得太近太近,耳鬓厮磨交颈缠绵,就像是被一只高贵洁白的白狼扣在齿间爪下,让一护又是莫名地战栗,又是兴奋得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