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有个弱点。

酒精。

十六岁那年,我也只是试一下。我给他喝了一种水果酒,喝起来甜得像果汁,酒精浓度却不容小觑。他喝醉了,变得很热情,我主动一点吻上去、摸他的身子几下,他就发热,抱着我翻滚到床上。那时,我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清白献给他,痛得死去活来,我没想过做那种事会流这麽多血,可是我却觉得这是一种……爱情的证明。女人最宝贵的,不就是第一次吗?他会对我的身体有反应,那麽,我以为他至少不抗拒我。

翌日醒来,他知道发生什麽事後,咬咬牙、沉下面色,说:『你真是个贱得可以的女人。』

心底里我早就知道他该是有这种反应的,只是到他真的这样跟我讲,我很失望。幸好我也不完全是个笨蛋,猜到他不会认账,就事先买下针孔摄录机,拍下整个过程。我将这些情慾片段放给他看,他气得浑身发抖,我安心地笑起来,说:『如果你之後不听我的话、不肯陪我,我就把这片段播给我爸看,说你强奸我。』

就是这样,我跟滕思悠的肉体关系断断续续的,直到我死前也未曾真正断绝。

这就是我第一件最为後悔的事。我一早就明白他不喜欢我。我认定,只要我给点耐性、付出自己的一切,终有一天他会被我感动。事实证明,一个人被不喜欢的人死缠烂打,只会觉得对方像臭虫一般讨厌。

重新给我一个机会的话,我想,我还是会爱上滕思悠。可是,我一定不会让他喝那一杯酒。」

II

很热。

脸颊、耳根、全身也热,热源却来自腿间最隐密的地方。双眼开始聚焦,整个世界也在晃动,她整个人承受着外来的冲击,身不由己地运动,彷似风中落叶,每一个跌荡也不是己身能控制。

水清澄久违地回复知觉。在她经历过身体逐渐失温之後,骤然回归的意识、体温、肌肤的触感,令她惊讶得不可思议,头一次发觉呼吸与流汗是如此完美而感动的体验。首度入目的是一片淡粉红色的墙,上头挂了一张外国明星海报,那正是她高中时期最喜欢的乐队。她的手撑着一块暖热柔滑的东西,那是一片白晢的肌肤,正好是一面男性胸膛,自平坦的腹部、直上微宽的胸口,那上头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有成年男子的雏形,还带几分青涩。

渐渐,她发觉臀下也坐着一块灼热,一阵不陌生的热硬正侵入她的身体。

「怎麽不动?」

在她身下的男生冷淡地说,森然的蓝眸有一份近於金属质感的冷静,难以想像他们此刻正在亲密地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