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他的愛麗絲 — Chapter.4　他的秘密（三）

「哎？不是因为帽犯天生高冷吗？感觉男神他谁都看不上眼。」艾利西以开玩笑的语气回应。

「那或许也是原因之一，」这个答案让夜夜失笑。「不过你有实际问过他吗？我记得当初棋盘城黑白阵营厮杀时，帽犯是你姊姊的护花使者，他对毒苹果女神的态度如何？」

艾利西仔细回想，好像向来都是莉莉西亚主动找帽犯成性搭话，但帽犯的态度一直都冷冷的，看起来很不想与莉莉西亚有所接触。据莉莉西亚所说，当时在毒苹果公会时帽犯一直是这个样子。

「态度也是冷冷淡淡的，每次看到我姊都一副对方欠他一千万的样子。」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有一个掳获整个棋盘城男人芳心的女神待在他身旁，难道他不会有动心的可能吗？」

艾利西愣住了，他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

「艾利西，如今你跟帽犯已经走到这个地步，我觉得应该告诉你这件事。」

「什、什麽事？」

「早在我带你认识他之前，我就察觉到一件事……」

「帽犯成性他，或许天生就对女人没兴趣。」

「……哎？」艾利西僵住了。

他呆滞地看着夜夜笙歌，一时之间脑袋乱成一团。他感觉自己好像窥见了一个他不认识的范子逸。

夜夜低头看着杯中的咖啡倒影，语气也变得谨慎起来。「艾利西，我呢……性向偏於广泛，所以我能同时感觉到两个世界。」

「两个世界？」艾利西疑惑地回应，如今他可以在这个夜夜身上看见爱丽丝online中那个神秘情报商的影子。

「同性恋与异性恋的世界。」听见艾利西纯粹好奇的语气，夜夜没有再保留，爽快的跟艾利西承认了。

如他所料，艾利西虽面露震惊，但没有表现出排斥的样子，於是夜夜接着说道：「性向这种东西有时候很靠直觉，在我跟帽犯交流时，我就有种他应该是同性恋的感觉……而且是个天生同。」

但这件事他一直没有跟艾利西说，因为他感觉得出来，帽犯成性应该是那种极为谨慎的天生同，不会想让人知道他的性向。

「艾利西，你或许被帽犯的所作所为弄得摸不着头脑，但这是有原因的。那个人太过谨慎，谨慎到不肯直接告诉你他喜欢你。因为对一个同志来说，相爱并不是理所当然的事。」

艾利西想到自己曾对帽犯说过，他认为所为的交往就是彼此顺眼就能在一起，甚至还说恋爱跟交朋友一样容易。

但他从不知道，对帽犯来说，恋爱未必是件容易的事。

「爱上一个性向不同的人就像鱼爱上鸟，深爱着却注定不能得到，因为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我想帽犯应该也知道你不属於他的世界，但他依然爱上了你。」

听见这番话，艾利西顿时觉得眼眶有些酸涩。

他发现自己好像从未了解过子逸。

他知道子逸的求学过程充满波折，也知道他曾经是个被师长归类为麻烦人物的孩子，但他没有仔细去问过那段经历，疮疤被揭开的过程非常痛，这点他深有体会，所以他不会主动去碰。倘若子逸天生喜欢同性，那这个性向也有可能在他的成长过程中留下难以抹灭的痕迹。

「当然，我不能肯定帽犯是同性恋，但我能肯定他是喜欢你的。对一个同志来说，很多异性恋觉得理所当然的事，在他们眼里都不是理所当然。帽犯成性又是一个闷骚的人，他爱的迂回谨慎也不是没有原因。」

艾利西说不出话。

他忽然很想见到帽犯，然而真的见上了他也不知该说什麽。

要问他是不是喜欢同性？还是要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

艾利西觉得哪个都不适合，他忽然变得不知该怎麽面对帽犯。

看见艾利西茫然无措的样子，夜夜叹了口气。

「你要是不能接受这份情感，就把表拿下来吧。这样他就会懂了，你可以装作不明白他的心意，他也能装作没对你告白。你们依然可以当朋友，我想帽犯就是不想跟你搞得连朋友都当不成才这麽做的，艾利西。」

「这样做太残忍了，我绝不会拿下来的！」艾利西一手摀住手上的表，异常激动的驳斥。

「那你要接受他的心意吗？」

这个问句又令艾利西答不上来，他还没整理好自己的心，在他看来贸然答应与拒绝都是很过分的事。

夜夜伸手跨过桌面，摸了摸艾利西的头，以温和的语气开口：「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仔细想一下你对帽犯是抱持什麽情感再做回答吧。」

艾利西点点头，由於这个消息太过震撼，乃至於离开餐厅时，艾利西仍有些魂不守舍。

如果夜夜说的是真的，帽犯成性天生就喜欢同性，那……

艾利西过去那些堪称猛烈的『追求』还有真诚的『告白』，帽犯究竟是怎麽看待的呢？

像帽犯这麽明理的人，想必是不会误会的，但要不动摇恐怕也很难。明知对方没有那个意思，自己却无可自拔地一步步沦陷，艾利西光想就觉得很恐慌，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很过分的事。

但他没想到的是，沦陷的人不只帽犯，他自己也是在追逐帽犯的过程中，一步步的被对方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