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老師，可不可以喜歡你 — 第一章 - 他回來了(3)
阳光洒落在湖面，湖面泛起点点亮光。
那是太阳西下，夕阳染红世界的时刻。
厚实的掌心牵着我，两人的影子在身後延长。
雀跃的心情涌上心头，我抬头呼唤了一声身旁的人…
「纪巧慕。」
朦胧间，依稀听见我的名字。
碰！
一声闷响从头顶传来，我睁开双眼，看见站在我面前的老师，还有举在我头上方的课本。
思绪还停留在梦中，那段过去的回忆。
「放学後来办公室找我。」
我猛然惊醒，想起自己正在经历一堂煎熬的数学课，望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一个不小心走神走进梦里。
「我的课很无聊吗？」
在办公室里，我站在老师的桌子前方，他脸上的微笑带着点无奈。
「不是，无聊的是数学。」
我老实的说。
先前的班导一开始也常常叫我来办公室，久了後上课时倒也就自动忽视我了。
「是吗？不过每次我一上课你就睡觉，我会担心是不是我教的不好。」
「不是，真的不是那样。」
从这几次上课的状况，我甚至发现许多本来和我一样上课恍神的人，全都开始认真抄起笔记了。
老师的手指一下下的在桌面上敲打，似乎在思考着什麽。
「这样好了，每个礼拜一和五，放学後来办公室我额外帮你补习。」
「补习？」
我瞬间怀疑我听错了。
做为一个上课偷懒，成绩吊车尾的後段生，早就是老师们放弃的对象了。
「没错，我看了一下你去年的成绩，补考甚至压线才通过，基础学的不好，也难怪我上课你会觉得无聊。」
「不，不用了，这样太麻烦了…」
「别担心，我一点也不麻烦，你妈妈也请我好好督促你的成绩。」
但是我觉得很麻烦…
我看着老师一脸的下定决心，这句话在心里想着却又无法说出口。
接受了这个唐突的决定，我走出办公室，看见在门外等着的歆暧和言海伊。
「被骂了？」
言海伊问着，不知为何总觉得带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我还宁可被骂，是比那还要更惨的事。」
在走回家的路上，我将刚刚的事转述给他们。
「不是很好吗？看到你那不可置信的成绩还愿意拯救你。」
无视於我的抱怨，言海伊一脸轻松的说着。
「我也觉得很好！放学後的时间，和老师两个人的办公室，近距离的课业指导…」
我还没开口说些什麽，言海伊一个骤变的脸色便让歆暧闭上了嘴。
很好的话让你们去啊！
我无奈的在心里想着，虽然很想这麽说，不过在我面前的言海伊可是万年第一，歆暧也是稳坐全校前十名。
在半路上和歆暧分开後，我和言海伊继续走着。
我突然想起什麽，从包包拿出一个盒子。
那是一个绑着粉色缎带的心型盒子。
「拿去。」
我递到他眼前，他一脸不感兴趣，只是瞄了一眼。
「你送我的吗？」
「想也知道不是。」
听到他说的话我送了他一对白眼。
这是今天一位学妹托我拿给他的，不过也才开学没多久，这种事情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你不好奇是哪个学妹吗？」
「不好奇。」
我想将盒子硬塞给他，但他也如往常般地坚持不肯收下。
「你自己要帮人家跑腿的，自己想办法解决。」
可恶，我也不想好吗？但不管怎麽拒绝对方还是一直拜托我，我也是不得已才接下的。
面对他冷淡的回应，我没好气地瞪着他。
他却又像是想到什麽，转头看了我一眼。
「不过，如果是你送的，我会收下。」
步伐正巧停留在他家公寓前，说完话的他迳自就走上了楼，留下一时还无法消化他说的话的我。
我才不会送给你！
已经不见他的身影，我在心里喊着。
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但他最近似乎老爱跟我说这种玩笑话。
-----
星期一放学，今天是去找老师补习的第一天。
本想趁机溜回家，事後再以不小心忘记了当作藉口，谁知道才刚跨出教室门口，老师人却正站在门外。
「动作这麽快，这麽期待开始补习？」
他说，脸上挂着的笑像是已经拆穿我的行动。
「对，对啊…」
被看穿的我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在办公室里，他让我坐上他平时的位置，自己拉了一张椅子坐在我旁边。
桌上放着一杯他替我泡的可可，随着热气飘散，熟悉的气味袭来。
以前去老师家的时候，他总是会泡一杯可可给我，从他离开後，我就也没再喝过了。
阵阵的香气触动了某部分的记忆，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瞬间有种他还是当年那个他的错觉。
感受到我的视线他也看了我一眼，对我露出往常般的微笑，却说出我最不想听到的话。
「我们开始念书吧！」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在老师耐心的讲解下，我也勉强记住了一些高一时的内容。
但不过这一点程度，就差不多耗尽我的脑力了。
在老师终於说出休息後，我无力的趴在桌面，想着接下来还要继续承受像今天这样的事，心里一阵烦闷。
「一开始比较辛苦，後来你就会慢慢习惯了。」
老师边收拾着东西边对着我说。
从再次见面以来，他对待我的方式似乎和从前一样。
依旧温柔，依旧包容。
「老师，你那时候为什麽突然就离开了？」
我抬头，问出这个放在心里好久的疑问。
那一刻，我清楚感受到老师的迟疑，也许是我这个问题来的太突然，又或者，我问了他并不想提及的事。
「怎麽？你不是不喜欢提以前的事？」
他说，脸上依旧是那一如既往的笑。
「走吧，天色暗了，反正住附近，我顺便送你回家。」
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我也识相的不再多问。
回家的路上他一句话也没说，我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每天都会经过的景色，想尽力忽略车里头略为尴尬的氛围。
「小慕。」
下车後，我向老师道了谢，正准备走进家门，他却又突然叫住我。
「抱歉。」
我疑惑的转过头，他却只留下一句不知为何的道歉，车身立刻隐没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