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之後,赖宇哲赶过来了,这件事情就像是一场闹剧一样结束了。後来,张苡臻又骂了她什麽,她已经不想去理会了,只记得张苡臻是哭着离开的,而赖宇哲什麽话都没有说,只是抱歉地看着她,然後默默拉着张苡臻离开。

虽然表情愧疚,但赖宇哲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只留下了受伤的她。此刻,除了被张苡臻打的地方很痛之外,她觉得心更痛,看着他离开,她有一种被抛下的感觉。

「真是的,你们年轻人谈恋爱一定都要这麽激烈吗?」郑佑嘉无奈蹲下身,收拾散落一地的宣传单,叹了一口气,问:「薏心,你今天吃饭的时候是不是又跟宇哲乱说了什麽?不然,他女朋友怎麽会突然跑来发神经?」

她顿时微微一颤,双手不自觉紧握了起来。心跳声渐渐大声了起来,强烈得都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她低下头,闷闷地问:「学长,你之前不是说过又不是哭得越大声的人就越委屈吗?」

那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可是郑佑嘉当初劝她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很清楚,因为记忆清晰,胸口因为他而隐隐作痛的感觉更是清晰。

他停下手边的动作,抬起头看向正低头看着地面的她,因为蹲下抬头的视角正好能将她的表情全都纳入眼底,她咬着唇,泛红的眼眶微微闪烁。

「为什麽这个道理只用在我身上,今天换作是张苡臻在哭,你就不问清楚了?」她依旧没有看他,只是闷闷地问。

「咦?」他愣住。

「你什麽都没有问清楚,就凭张苡臻单方面说的话就认定是我和宇哲说了什麽害他们分手。」她抬眸,和他错愕的目光有了交会,「你知道比起张苡臻骂我或是宇哲不说话,你这样误会我更让我难过吗?」

她以为郑佑嘉会是最了解她的人。

心脏就好像是被掐住了一样,她觉得好委屈,被张苡臻打和人身攻击,甚至是赖宇哲的沉默不语都没让她这麽委屈,此刻胸口传来的疼痛感比起那些时候都还要更强烈,更让她感到难受。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原来她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在意郑佑嘉的想法以及对她的看法,被他这样质疑让她好心痛。

「你不是说能体谅我的心情吗?那你为什麽就没有感受到我想要改变的心情呢?」她哽咽地说:「我之前的确是这样的人没错,但难道你现在还是认为我是这样的人吗?」

她突然发现比起赖宇哲,她更迫切希望能让郑佑嘉看见她的改变,更不希望郑佑嘉误会她,认为她还是从前的那个林薏心,她想让他看见自己的好。

郑佑嘉愣了一下,连忙站起身,紧张向她解释:「薏心,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什麽我误会了?误会的人明明就是你啊!」

不等他解释,她蹲下身抱起掉落到地上的纸箱,随手抓了一把宣传单扔进去之後就抱着纸箱快步跑进办公大楼里。

「薏心!」

不管郑佑嘉的着急大喊,她赌气地快步向前走,怎样都不肯回头。郑佑嘉心急的本来想直接追上,但一看见散落一地的宣传单时,他只能又蹲下身,胡乱地整理地上的东西,随後才抱着纸箱追上林薏心的脚步。当他走进大楼时,她已经站在电梯里,即使看见了他,但她还是直接用力按下关门键,电梯门缓缓关上。

眼看电梯门就要关了,他更是加快了脚步,然而他还是赶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在他的眼前关上。看着持续增加的楼层数字,他懊恼地站在电梯门前,即使心里着急,但也只能在原地祈祷着下一班电梯快点来。

郑佑嘉很想跟她解释清楚,然而在走进办公室之後,林薏心就像是把他当成透明人一样无视他的存在,无论他跟她说了什麽,她都不愿意回应他,甚至连视线都不肯跟他有所交会。

「柚子,要开会了。」

直到同事出声提醒,他看了林薏心一眼,最後只能拿起开会资料,将擦拭伤口的药膏放在她的桌上,然後和同事一起往会议室走去。在走进会议室里之前,他忍不住又回头看向她,她正在看他给她的药膏,忽然间,她转过头和他对上了视线,他吓了一跳,而她也是,不到几秒钟的时候,她很快就撇过头。

看来是真的很生气。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後转身走进会议室里。

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的事了,等到他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林薏心已经不在办公室了。

「薏心呢?」他问坐在一旁的同事。

「薏心她刚走喔。」

看来今天她没有打算要留下来看他的广播节目,她平常明明不管多累都会留下来的。

他失落地走回座位上,发现他给她的药膏已经放回到他的桌上。只不过,他并不知道她是不是用过了?伤口不知道还痛不痛?

还有,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

他将药膏收进抽屉里。他本来还不是很明白她究竟为什麽会这麽生气,但经过了一场会议的沉淀之後,他想如果今天换作是他被这样误会了,大概也不会想跟什麽都没问清楚就质疑他的人讲话吧。

「你知道比起张苡臻骂我或是宇哲不说话,你这样误会我更让我难过吗?」

只要一想到她说这句话的表情,他就觉得好难受。其实,他根本不是在责怪她的意思,当然也能感受到她想改变自己的决心,这一年多来她的所有一切他都看在眼底,但在事情发生的当下,他并没有想太多,也忘了要去修饰他的用词,他知道自己太过直接的质问刺伤了她的心。

这件事是他的不对,可是他还是好想告诉她,被她这样误会了也让他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