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她和死神有個約定》正文完 — 第八箭　重新運轉的世界－１

只要知道你在这里，在这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就是我所在地狱中的一片天堂。

『Mors，天堂是不是一个充满快乐的地方？』

『很难说。』Mors笑了笑，『在去到天堂前，记忆便会被取走丢进冥界的勒特河中，灵魂大概也不知道什麽是快乐了吧……』

『那我跟祢保证，我不会忘记祢的，就算真的不小心忘了，只要看着天上的星星，我就会想起祢。』Olivia开心的笑着，像是全世界没有东西可以难倒她。

Mors被这话弄得大笑。『用你这颗金鱼脑？』

Olivia伸手用力拍了一下祂的肩膀，『很好，就凭祢这句话，我死都不会忘！』

Mors突然一个身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带向自己，接着低下头亲吻着她接近左胸口前的皮肤。『这样最好，永远记得我，也记得永远爱你的我……』

左胸口的吻代表着对方的心是自己的，渴望着对方的爱，这正是祂所希望的，希望她永远记得自己。

那些被Mors亲吻过的皮肤，就像羽毛轻轻抚过一样，痒痒的，Olivia笑了几声，接着伸手捧起祂的脸，凑上前亲吻着祂的唇，吻着这个总是默默守护自己的男人，从以前到现在，她只单纯把Mors视为一个普通男人，不是死神，就只是一个她深爱的男人。

『我爱你。』Mors贴着她的唇瓣，低声地说着，接着再次垂下头覆上她的唇。

Olivia的呼吸越来越紊乱，有些喘不过气，她伸手推了推祂的肩膀，祂这才依依不舍地从她的唇齿间抽离。

『明天见。』她站起身，一手提起长裙的裙摆走向教堂大门。

Mors也站起身，站在原地大喊她的名字：『Olivia！』

Olivia回过头，看着祂的眼睛从浪漫的蜂蜜色色泽变成了神秘的蓝黑色。

Mors大步走向她，最後停在她面前。『我有一个东西要给你。』祂从口袋掏出了一个香水瓶，『这是一瓶绿玫瑰制成的香水。』

Olivia露出大大的笑容，她最喜欢绿玫瑰了。

『只要一撒上这香水，你就可以回归平凡的日子。』Mors并没有说出是会看不见自己，但说到底，他们两人原本就是属於不同世界的人。

Olivia不解的看着祂，来回看着香水和Mors，她不笨，立刻明白了对方的言下之意，但还来不及阻止，Mors便举起香水瓶在他们之间按下了香水的银扣。

在伴随着绿玫瑰香气的温润水雾中，祂俯下身轻轻吻了她，缓缓阖上了眼，眼角低落出泪水，祂猜，也许这是最後一次吻她了。

Olivia红了眼眶，不敢闭上眼，因为Mors的身体在她眼前渐渐变的透明，她想阻止这一切继续进行下去，但却无能为力，直到她唇上的温热彻底消失。

『Mors！』她哭喊着，可再也听不见祂的回应了，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回荡在这空无一人的教堂内。

『不可以……』Olivia跪坐在地，来回的向四周张望，止不住的是眼泪。『祢不可以离开我，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面对这世界……Mors！』

∞

音乐学院里的其中一间琴房传来悲伤的琴声，一听就知道曲子是贝多芬的月光。

钟立禹面无表情的演奏着，与Olivia的约定，他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

『Mors，答应我，如果他真的要杀我，勾我魂的人，一定要是祢才行，不然我也会很害怕的……』

『我答应你。』

钟立禹停下演奏，抬手看着自己的掌心，他还记得当时握紧她的手时，那份温度，还有她甜美的笑容。

「Olivia……」他握紧手放到了自已的左胸口前，像个孩子一样大哭了起来，不停地重覆说着：「对不起……」

□

在Prinslu的後花园的废弃温室里，张彦程静静的看着急重症医学的教科书，时不时转过头看着原本正在画系上作业的向蕊，她不知道什麽时候睡着了，张彦程看着她的睡颜，也在桌上趴了下来。

升上大四後，医学系的课业又变得更沉重了，虽然他跟向蕊是同所大学的学生，但两人见面的次数一个礼拜不到三次，这像在热恋中的情侣吗？想着想着，张彦程不自觉嘟起嘴，他也好想跟别人依样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女朋友待在一起。

他伸出手调皮地戳了戳像蕊的脸颊，笑了笑後这才满意地收回手。「谢谢你，向蕊。」他很感激向蕊没有因为自己很忙就抛下他，他真的很害怕再次被抛下。

向蕊的眉头突然皱起，接着说起了梦话：「Mors，不要走，拜托……不要离开我……」

张彦程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接着重新坐起身，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向蕊说梦话了，每次的梦话中她都会提到「Mors」这个名字，有时候又会突然冒出「Cupid」，之後醒来的向蕊就会变得很奇怪，就像是一个空壳子，彷佛还活在很久很久以前，问了她也说不懂是怎麽一回事，只说就是一股不明所以的悲伤涌上心头。

向蕊的眼角噙着一颗泪珠，张彦程还是忍不住举起手替她拭去眼泪，不料却吵醒了她。

向蕊睁开眼，缓缓坐起身，手臂都麻了，看起来没有睡饱。

「向蕊，」张彦程的手掌贴上了她的额头，「还好吗？」

向蕊点点头，接着整个人往他的怀里扑去，双手紧紧圈在他的腰间上，在他怀中贪婪地吸取他那令人安心的味道。

张彦程低下头看着把他当成树抱得紧紧的无尾熊，一手轻拍她的背，一手轻抚着她的长发，然後把脸埋进她蓬松的发丝中。「没事的，向蕊，我在这里。」他说得很轻柔。

「你相信吗？我不记得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我总会梦到一些很奇怪的梦，却感觉很真实，真实到我都快分不出真假了。」向蕊在张彦程怀里小声地说着，这些梦让她感到害怕，可是内心的好奇心却远过於了恐惧。

张彦程向後退，让自己跟向蕊分开，修长的手指将一绺黏在她脸颊上的发丝勾至耳後。「如果你相信，就是真的；如果不相信，就不要去在意，好吗？」

向蕊点点头。

「话说……」张彦程牵起她的手，用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向蕊说：「我们很久没约会了，好想约会喔！」

向蕊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此时的张彦程真的像极了一只在撒娇的大狗狗，情绪变化的速度也真快。「好啦，我快画玩了，等我画完了我们就出去吃饭。」

张彦程展开双臂拥住向蕊，下巴在她肩上磨蹭着。「我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