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祥末年,皇帝昏庸无能,只知於後宫内饮酒作乐,沉迷女人的温柔乡中而不顾前朝政事,乃至於朝廷大乱,官员各个有着不轨之心,离灭国之日也不远了。更说太子为当今宠妃萧氏之子,奈何其资质平庸,虽知晓国家已衰败,却不知从何救起,着实让人心塞。

易家长子易安词见百姓各个生活困苦,民不聊生,不顾家中父母反对,执意推翻皇权,为老百姓讨个公道。易安词本就深受民众爱戴,而皇帝那儿又毫无防备,以致於当刀架在皇帝脖子上时他才了解到昔日忠心耿耿的易将军心生弑君的念头。

易家篡位成功,易老宰相理所当然的登基为帝,改朝换代,称之「荣朝」。易安词有功,因而册立为太子,如今他不过弱冠添二,除却元配薛氏外,皇后又执意让他纳了两名侧妃,分别为张氏与林氏。张氏为皇后的侄女,屈身於侧妃之位让身份高贵的张氏咽不下这口气,常常故意让太子妃在众人面前难堪。另林侧妃不过入府两年就为太子添了子嗣,又是个男孩儿,这风光无限,俨然要把太子妃的气势压下。

不过数年,皇帝重病驾崩,太子登基,是为景帝。其母张氏尊为皇太后,太子妃薛云舒册封为后,统领六宫;太子侧妃张熙莫为贵妃,赐封号为熙;太子侧妃林惟月为贤妃,赐封号为月;而太子府旧人李宓筠、陈瑶霜、苏文柔各封为筠淑仪、瑶嫔、柔嫔。当中最特别的莫属於前朝公主夏辜琴:众人皆想是景帝想就近监控,以防亡国公主暗自培养势力,到时复国。可却有人疑惑为何不把暴君之女给斩杀,还留其一条活路,许不准是因夏氏生的花容月貌,景帝遭其迷惑。

景帝登基三年,子嗣不过才一个,太后以子嗣为由下令举办选秀为皇帝充盈後宫。朝廷官员心中打的算盘皆是如何让自家女儿入选,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不尽;而景帝对此嗤之以鼻,他那些後宫佳丽不过都只是太后以子嗣为藉口强塞给他的而已,就连皇后也只是太后挑一个她满意的儿媳罢了。

总说帝皇家无情,可哪儿寻得有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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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姌早知她自己的命运是注定要进宫选秀,成为那佳丽三千的其中一人。她心中难免有些怨恨,虽然她与易安词不是陌生人,但昔日那个安词哥哥说不定早就变了,毕竟他现在身为一国之君,小时候那些童言童语说不定早被抛到九霄云外。

「安词哥哥,他还会记得我吗?」

白汐姌手执花蕊,望着窗外景色:如今初春花开的正好,可青春年华便要葬送於朱红宫墙内,不禁轻叹一口气。一旁侍女兰香见自家小姐眉头微蹙,也不知道是为什麽,只能静静的陪在白汐姌身边。良久,白汐姌才起了身,轻声问道

「兰香,东西都收拾妥了吗?明日便要进宫,可不能有些许马虎。」

白汐姌撇见梳妆台上那木簪,将花蕊随意抛出窗外,执起木簪放入包袱内。这木簪为母亲生前赠与她的,如今母亲不在了,也就是睹物思人罢了。

「小姐,东西都备妥了,小姐还是早些休息,免得明日起迟,误了时辰。」

兰香回道。见白汐姌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兰香离开,本欲开口说些甚麽的兰香也只好静静的退出房。

「母亲,姌儿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人都说入宫为妃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姌儿只想要拥有一心人,白头到老。」

白汐姌喃喃自语,虽然小时候她总是喜欢黏在易安词身边,跟着他到处去闯荡。可他如今身为一国之君,在他身旁的女人各个风华绝代,也很难倾心她一人。

「母亲,请您保佑姌儿,明日选秀大典平平安安,不求夺人注目,但求平安顺遂。」白汐姌轻垂眼眸於心中默念。皇宫啊,人人皆道是个好去处,可又有谁能平安的走完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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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起,起身梳妆。轻描柳眉,略施粉黛,朱唇不点而赤。三千发丝梳成了飞仙髻,斜插玉簪,换上一袭浅蓝云烟百褶裙,上头绣朵朵莲,莲之喻出淤泥而不染,更显得她的清丽脱俗。与父亲拜别,父亲眼眶含泪,亲嘱她平安为重,不求飞黄腾达。白汐姌亲握住父亲的手,道声放心,踩步上车驾,往皇城驶去。

起帘,望着白府越离越远,心中的不舍增剧,她不舍得对她有养育之恩的父亲,也舍不得白府的一切,更甚至她与母亲的回忆全都於白府内。不过须臾便到了皇城。映入眼帘的如同想像中的奢华贵气,宫门大开,於宫女太监的指示下入了列,回头一望,什麽也见不着,只有一张张陌生的脸孔。

思念之情,也只得放在心中。轻敛眼眸,随着选秀队伍步入皇门,从此一生,是非成败,是生是死,皆为未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