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變身情人在線等》 — 貳、紅蘋果裡的腐蟲④

所以难道楚楚就不能只是因为太喜欢动物而加入浪浪社吗？

娜美想这麽问，但最後还是打消了念头。

「你……很喜欢小动物吗？」叶礼试探地问，一脸不太相信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麽，娜美突然就不想说实话了。

「怎麽可能？小动物臭死了。我是为了减免爱校的时数啦……我听班代说，加入服务性社团的话，每周参加社团时数可以抵扣爱校服务喔。」

「欸？有这种事，早说嘛！」叶礼睁大眼，抱怨起来：「爱校服务真的超麻烦的。」

「唉，如果李耀也是为了这个才加入浪浪社有多好？」走进教室前，娜美听到尹昕这麽说，「这样的话，他至少不会这麽热衷投入社团活动，然後每天跟一堆怪咖混在一起……你们不知道那些社员有多可怕，根本就是一群鲁蛇。」

「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就这麽默默听她们说这些鬼话，一句都没反击？」傍晚，楚楚在戴玮打工的咖啡店和他闲聊杀时间，聊到这段时，戴玮诧异地看着她。

「要是反击了，被她们发现我是楚楚怎麽办？」她说，然而底气有点不足。

她承认自己很孬种，居然不敢为她、还有其他和她一样充满爱心的人说点什麽来反驳。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

「你如果真的这麽怕被发现，就不应该又跑回去加入浪浪社。」戴玮把冲煮把手里的咖啡粉倒掉，然後用热水冲乾净，「你是因为李耀那家伙吧……真没出息。」

「我才不是，」楚楚在吧台外激烈地反驳，「我加入是因为……我想加入啊。」

「少来，以我对你的了解，加入浪浪社的动机，李耀起码占一半。」

楚楚瘪着嘴，不与他争辩了。

占一半，也不算很多嘛，至少还有一半是因为她的爱心啊。

上学期，她和李耀都是浪浪社的社员，除了照顾校猫校狗、去捷运站前募款之外，偶尔也会支援附近浪浪的中途收留或是救援。

她和他同是韩文系的，照理说早在新生茶会和各种场合见过，然而真正对李耀留下印象，是在上学期某一次社课上。那天，有只准备送养的奶猫被带来社办，姚萱说申请认养的人是Ｈ大的学生，因此中途家庭便把小猫交给浪浪社，请他们代为完成送养手续，顺便审核认养人。

那只奶猫的认养人，当时就是李耀负责审核的。

上一秒，李耀还拽着毛巾把奶猫裹在里面，叽哩咕噜地逗牠；下一秒，他抬头看认养人，脸上一点笑意都不剩。

「你说你一个人住，白天要上课、晚上要打工，」李耀的眼神隐隐闪着不悦，「请问你怎麽照顾猫咪？」

「呃，不是有饲料和水就可以了吗？」认养人的表情有点无辜，显然毫无经验，「猫咪没这麽黏人吧？而且，我打工完回到家，还是有点时间可以陪牠的。」

李耀生气的时候，瞳孔的颜色似乎会变得非常非常深。

「你有听清楚我的问题吗？我刚才说的是『照顾』而不是『陪』。」他把手里裹着的奶猫亮给对方看，「牠出生不到一个月，视力还没发育完全，就算把牛奶放在牠面前，牠也会因为看不清楚而没办法喝，你得每隔三到四小时，自己抱着牠用注射器喂食，更别提……」

当李耀把奶猫的照顾事项说完，认养人也给吓走了。奶猫当然是没有送养成功，最後还是李耀自己带回家照顾的。

後来楚楚算是知道了，事实上李耀的脾气非常好，她几乎没看他有过什麽负面情绪，除非是与毛孩的权益或安危相关时，他才有可能动怒。

大约是那时候开始，她把他往心里放了。不管别人怎麽说，她自己知道，和长相无关。

在楚楚眼里，李耀长得和其他男生没有什麽区别，也是到了上学期中，她才知道系上的女生管他叫「系草」。而寒假前一天，期末考刚过，楚楚不小心撞见李耀吻着尹昕，就在校门外的公车站里。

她只是站得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发生，心想：啊，名草有主了。然後拿出皮夹，把里头的照片拿出来，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