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鹰那天死死地吃了一记闷棍。

他敢说那个男人一定是故意用这样的方式在向他挑衅。

因为在那之後他便没有再见到邢若熙了。

起初他以为只是刚好时间对不上才没办法见到,但连着共同课程及图书馆的小角落、还有这间咖啡厅他都没有再看见女人的身影。

就连跑去学弟妹的教室找吴心恬问原因,对方也只是不好意思地乾笑几声,然後拒绝回答问题,宁可敷衍地转移话题也不愿透露任何一丝讯息。

这已经不是错觉了,很明显地就是在躲他吧。

为什麽呢?

他不知道。

女人身边要好的两个友人都不肯说明原因,他也无法试着为这段处於冰封状态的关系做点改善。

一个礼拜过去,他总是会不自觉想起邢若熙那天的模样,因为参杂着许多情绪而解读不出什麽的脸庞,僵硬又缓慢的动作,过程中完全不再与自己的目光有交会。

一切都是在他坚持不收下钱後不对劲的。

可是他却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但它却像根刺般卡在心里的某处,刺的上头牵连着数条细线,不管做什麽都会拉扯到线进而提醒他那根刺的存在。

「所以你不从相关的地方找原因跑来寻求完全擦不上真相边边的好朋友?」连立翔一手撑着下巴另一手把玩着手上的原子笔,完全没心思在摊开的讲义本上。

「我不懂你的逻辑,而且我必须说阿鹰你好像变笨了,不,是变笨了。」

「就别挖苦我了,那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肯说,我也见不到邢若熙,别说原因连说上几句话都难。」

连立翔若有所思地瞅着好友好一会儿,然後叹了口气。

其实原因不难猜,照情况来看邢若熙应该是打算想彻底切断关系吧。

误会归误会,拒绝告白仍旧是既定的事实,他本来想说邢若熙愿意讲开而且不排斥之後的接触是因为对季鹰有些许的好感,只要从朋友阶段慢慢来也许还有机会改变答案,不过在他看来,速度太快了。

邢若熙大概是想把对方当作朋友看待才释出善意,结果季鹰的意图太明显反而吓跑了对方。

照理来说他应该要做个心地善良的那一方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然後苦口婆心地规劝好朋友放下这段感情。

可惜他从来都不是做圣母的料,也不想帮无关的人解释他们心思这麽麻烦的事情,再说不是由本人亲口说出的理由季鹰更不可能会接受。

「所以我才说你真的变笨了,对方不说不会想办法让他说吗,再不然死命缠着对方逼他说也可以啊,这麽多方法不试就一句问不出话夹着尾巴逃回来,阿鹰你不但笨还很怂,作为你的好朋友我都忍不住要替你落几滴泪了。」

被别人呛就算了,为什麽找好朋友商量也要被呛,但是碍於男人说的一大串话都是事实没办法反驳什麽,季鹰只能哀怨地瞪着对方,然後虚心接受这说辞。

「你说的没错,我再试试。」

「嗯哼,为了好朋友造多少口业都不算什麽,不用客气。」

他知道好朋友是故意不说出事实的,不去急着问别人会先跑来找连立翔就是因为他不会轻易让自己放弃,大概可以猜出事情的样貌却总是用另一种方式表达,不是为了激怒他而是逼着他去面对。

太熟知好朋友的好,季鹰觉得这几天的心情好了一点。

「……晚餐吃烤肉可以吗?」

「当然好啊,我好久没跟阿鹰约会了。」

连立翔愉悦地拿起一旁的手机,点开聊天室飞快地打上几个字,眼看讯息按下传送键就要发送出去,手机却冷不防被抽走,男人当着面彼此的面把手机丢入自己的背包,顺手将讲义往前推。

「既然说是约会就不要找其他奇怪的人了。」

「噢,不找不找,我怎麽舍得别人介意我们之间呢……」连立翔讨好地接过讲义,重新拾起笔作势会乖乖答题。

「所以为了我们的约会就把这几页题目写一写吧。」季鹰微微一笑。

「那我的手机……」

「写完再还你。」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