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口打发领路的鷞,男人抱着寒玥入屋後,寻了软禢落座。紧紧环着怀中的女孩,帝王不容寒玥拒绝的让她跨坐在自身腿上,同时一手托着她的後脑勺,迫使女孩与自己深吻。敏锐的注意到自己愈是挣扎,耀天帝便更加霸道激烈,寒玥只能软下身子,并用小手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肩,示意她快喘不过气来。耀天帝自是明了女孩有些没法喘气,便恋恋不舍的移开嘴,转而将唇贴在寒玥的颈边,细细的磨蹭着。

在察觉到唇下的肌肤微微颤抖,且逐渐染上胭脂般的薄红後,男人心情好了许多,并用低哑的嗓音开口道:「难得玥儿会主动投怀送抱,朕当真惊喜。」女孩稍稍避开帝王的唇,态度平淡冷静的说:「若不这般,您怕是不会就此善罢干休。」「哼!朕说过,觊觎你的人,别想活过明日东升。」顿了顿,男人又再道:「你也就算准朕吃你这套,早知如此,朕方才该让你难堪才是。」「您不会那麽做。」「玥儿如何肯定?」

「因为寒玥同您一同作息长久,您的心思尚能猜透几分。」女孩实事求是的说:「若今日是其余嫔妃女子做出此举,您早出手杀人,这点寒玥还是明白的很。」听到如厮直白言词,男人倒也不否认,仅是笑弯着璀璨的凤眸说:「玥儿真有自信。」寒玥瞧他一脸狐狸没安好心的模样,不禁撇了撇嘴:「您根本是故意为之,恶人先告状便是您这番作为。」「朕说了,朕十分不喜旁人看你。」「那是比武,况且您也太小心眼,连这点小事也计较。」

下手不重的捏了女孩的腰肢一把,果然招来寒玥的怒视,欧阳亘轩轻哼一声,不再纠结谢毓紻一事。忆起怀中人今日尚有一战,耀天帝语带关心的询问:「可知自己等会儿要与谁比试?」寒玥虽心知肚明,可仍在男人面前摇头表示不清楚,让帝王微微皱了皱眉,只好温和的提醒:「自己小心些。若发现无法胜出,早些开口给自己退路。」「寒玥明白。」

「朕的生辰将至,玥儿可有任何表示?」「只怕到时候,您有忙不完的政务要处理,寒玥亦是如此。」「算算时日,你也差不多该接掌翼王府的要事。翼王爷回京後,你便搬出宫去,好生跟着翼王爷学习,静待来年足十三岁时,继承王府爵位。」「您要让寒玥回王府定居?」「这是舍不得离开朕?」「不…我以为您…」女孩张了张嘴,最终只道出轻声的感谢:「皇叔,谢谢您。」

欧阳亘轩没答腔,仅将怀中的女孩抱得更紧,与她安静的共度时光。直到时辰差不多後,男人才松开手,并轻柔的在寒玥唇上落下一吻:「去吧!朕会在一旁看着,自己留意点。」「是。」看着女孩先行前往比武会场,身影远去至看不清後,耀天帝才冷冷勾起嘴角,站起身将玄铁重剑背负妥当。

放女孩回去陪伴将死之人,在最伤心之时由自己嘘寒问暖,日夜守护相随,方能展现出他最好的一面。耀天帝承认自己绝非善人,他此番举止,便是想令女孩更加离不开自己。况且空有爵位却无权无势的翼王爷,亦无法给予寒玥任何保护,哪怕人脉广泛,可又有谁会出手相助。到头来,女孩终得依赖他。因为在澜沧国中,他的命令即是一切。

「空,你可别把人欺负太惨,省得人家亲戚来寻你麻烦。」凤天青覆上嶟峪碋堂的百花面具,懒懒散散的坐在盟主台附近,同时摇着手中玉扇道:「别丢了面子,否则我会抬不起头来啊!」易容後的皇甫空哭笑不得的站在少年身前,低声询问:「你到底是希望赢还输?」少年凤皇歪了歪首,认真的思索片刻,才带着一丝笑意缓缓开口:「自然是希望你赢了这场比武。都说别丢我脸面,但也给人家一些空间,毕竟寄人篱下,做事难免要留点情份。」「我知晓的。」

寒玥有些焦躁的伫立在比武台上,看着皇甫空不疾不徐的步来,场边则是响起众人讨论:「这人你可瞧过?」「甚无记忆,他没什麽名号吧?」「峦冉云…这是哪家的徒弟?」「没任何印象…」「兴许是初入江湖者,但能战至此刻,想来功力不错才是。」伴随着纷纷议论声响,皇甫空走到女孩对侧,语气平淡且音量不大的说:「冉云是我的表字,只是鲜少人知情。」「峦…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皇甫家的家徽是一只振翅祥鸣的银色鸾鸟,皇甫空用这化名确实隐蔽,只因无人会去联想至这层关系。想来他的表字,是由少年凤皇所提,否则怎会少见至此,让人完全摸不着头绪。只不过…女孩微偏着头,认真的打量皇甫空,内心则是计较不少事情。冉云这二字,倒不符合眼前这位思虑深沉且手腕狠辣的玄桦宰相,就不知当初凤天青赐名的用意为何了。

「准备好了吗?」男人低沉平静的嗓音,唤回寒玥有些神游天外的思绪:「嗯?…抱歉,在下有些走神,请您别介意。」「没关系,准备妥当便开始,他不能多待。」明白皇甫空的言下之意,女孩便颔首,同时拔出软剑道:「恕在下不敬。」皇甫空并未给予回应,而是先闭起锐利的鹰眸,随後一睁,庞大令人窒息的血性和威压立即从他身上散出。

寒玥浑身紧绷,冷汗微微滑落颊骨,骨子里的勇气和傲性,与心中一丝浅淡的兴奋令她毫不退缩。皇甫空见女孩虽是害怕,可仍坚强面对的模样,嘴角道是弯起一抹赞赏笑意。动手仔细调整手上的羌皮龙骨拳套,男人态度平淡的说:「在下要进攻了。」「峦公子,请。」寒玥的语方毕,眼前瞬间闪现一道身影,使她心惊皇甫空的速度之际,亦有些慌忙的点尖飞身,险险避开对方的袭击。

轰隆一声,比武台四周烟硝弥漫,坚硬的石云板地碎成数片,只瞧女孩方才所在之处,已被男人一拳击成深凹大洞。皇甫空神情不甚满意的盯着自己的『杰作』,喃喃轻语道:「许久没动手…不如往常了…」寒玥一听,嘴角不禁微微抽动,暗叹这男人不愧是隐门暗流派主,功力果然深厚了得。若真要比较耀天帝和皇甫空两人的武艺,她恐怕无法判断谁是赢家。

「公子,真是对不住,竟是将您的比武台给毁了。」凤天青笑嘻嘻的说:「空也真是,让他别丢人,结果居然使出这招,也不怕吓坏人家。」霢楖玉翻了翻白眼,隐在乌纱後的俊脸满是纠结之情:「门主莫说笑,不过修缮费用确实要您协助,武林大会後再同您讨论。」「啧!小家子气,本门主可不信你付不起。」「既然是双方的责任,当然得一同来扛,这话不知您可认同?」「哼!姓嶭的身家非凡,你向他讨去。」「您的酒肆青楼遍布各地,想来油水深沉,何必舍近求远。」

不似盟主台那儿的唇枪舌战、相互讥嘲,比武台上的战况可不乐观。面对皇甫空的强势攻击,女孩只能左闪右躲,连挥剑的机会皆无,更别说伤到皇甫空半分。「你想躲至何时?一昧闪避只会让你毫无长进。」站直身躯,重新调整拳套的合适度,男人尖锐的指出寒玥的对战陋习:「寻找突破口的能耐太差,时辰愈久对你愈不利。你的上司在我挥下第一拳时,便已找到我的防御弱点,他怎没教你这些?」「并非他不肯传授,而是我没天赋。」

「他为何要你用剑应战?」「自然是要使剑术…」寒玥似是明了些什麽,闭上嘴表情肃穆的盯着皇甫空,而男人则是低哼一声:「看来他挺喜爱你的,连这点小事都帮你算计妥善。」伸出手带着挑衅意味的勾了勾,皇甫空示意女孩快些进攻:「让你三招,算卖给他几分薄面。」「您该庆幸他现下前去执行任务。」「又不是没和他对战过,顶多躺个二至三日罢了。」男人有些不耐的说:「快些进攻,速战速决!」「…好。」

深深吸了口气,寒玥内心已清楚,輐希望自己能使出千剑诀的剑式来迎战。想到这儿,女孩的唇角不禁泛起一丝苦笑,她学习千剑诀的时日不过短短十来天,皮毛尚未把握精准,更别说要用来击退对手。可她若用了其他剑法,难保在场武林人士不会认出她真实的身份,简直是赶着鸭上架,不得不为之。静心凝神,女孩轻轻转动腕间,软剑划了半圆,剑光残影连连的景致,令皇甫空正色的眯起眼,期待着寒玥的招式。

「千剑诀的精随,只有一字,便是『影』。」輐一面捧着剑谱观详,一边持着长鞭策打使错招式且满身大汗伤痕的女孩:「一把剑使出千道影,并用来攻击敌方,当真厉害。只要参透并练会这本剑谱,可谓天下无敌。」至於那段学习千剑诀的日子,寒玥是真的不愿回忆,因为是一场让她夜夜惊吓的噩梦。「千剑残光,克敌千计,若问此诀,必先自觉。」离魂在寒玥学练千剑诀时,淡淡的说:「这是苍悔要我转告你的,你好生钻研。」

自觉…女孩有些拿捏不准汦苍悔的意思,对上皇甫空带着些许期待的眼神,寒玥迫於情势所逼,只好使出不甚熟练的千剑诀。试图让自己融於剑中,造出人剑合一的感觉,她轻轻呼了口气,运上内劲开始挥动软剑。足尖猛一施力,寒玥飞身靠近皇甫空,手中剑身折弯刺弧,残留道道剑影。皇甫空微微挑起眉,伸出臂去挡下女孩的攻击,却惊讶的发现自己挡下的不过是残影,真正的剑身早已砍向他的面门,令他不得不退後避开。

「有意思。」点了伤口周围的穴止住血,皇甫空摆出迎战姿态,双拳上覆满雄厚内力,语带兴奋的道:「还有两招,之後我便不客气了。」「请多指教。」女孩提剑灌注内劲,挥出数十道剑光,被皇甫空拆招後,再砍出几道半月剑气,同时动身开始近战。三招之约结束,男人也不再客气,拳拳往寒玥的死穴袭击。顿时间,比武台上混合剑光和烟雾,让众人有些看不清两人的对战。直至女孩发出声闷哼,身影被皇甫空击出比武台,胜负方揭晓。

身影神鬼莫测的霢楖玉倏然出现在比武台周围,在众人讶异的注视下,稳稳接住被击飞的寒玥,同时运功转化掉皇甫空剩余的攻击劲道。察觉到女孩正低头闷咳时,他一掌打在她的背间,提气助她疗伤,待寒玥不再连连咳血,便示意蒿拿来丹药让她服下。瞥了一眼神情不太好看的帝王,霢楖玉平静的说:「青玉客无需担忧。倘若真放心不下,今夜便留宿渲雅山庄,好能方便您照看瑶。」「多谢公子美意。」

伸手抱过明显乏累的女孩,耀天帝阴郁的瞪了面无表情的皇甫空,随後往杏岚居步去。皇甫空不屑的撇了撇嘴,先是客客气气的朝霢楖玉一抱拳,後则快步走到凤天青眼前,动作细心温柔的搀扶他起身:「对不起,让你等这般长的时日。」少年凤皇懒懒的趴在男人背上,细声轻语道:「下手那麽重,你不怕明日被耀天帝生吞活剥啊?」「我不会输他。」「别太招摇,那人疑心最沉,被他发现可就不好了。」「我自有算计,你别担心。」「那便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