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别人对自己好,向自己的表白、对自己的疼爱,就一定要接受?一定要一起?非也,无任何东西都不会比自己内心感觉更为重要,不爱就更是要坦白拒绝,对自己负责,对对方诚实,令大家有机会找到更好。

*他的眼神教我如何去拒绝,要我如何去拒绝爱!*

我双眼的瞳孔放大,有如似锋利的尖刀,盯着那可恨的麻亚,而他只装出一副惨被诬蔑陷害的样子,完全没有悔意。面对着一位不知是否会再加害自己的人,我神色既害怕又愤怒。我从来没有如此对待过自己的朋友,这也许算是我的第一次。

已经不知过了十多分钟,我俩依然互相对望着。突然,他的视线慢慢从我的双眼中离开,静悄悄地看着我的背後。我看见麻亚的嘴角开始微动,见他开始露出一副奸险的样貌,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的一夜情人在後面等待着你,看起来好像很心急似的……哈哈哈。」麻亚带着奸险的笑容。

我马上回头一望,只见那个陪伴着自己整晚的女子,正在背後。在室外才真正看清其样貌,一个样子火辣辣的女生,拥有漂亮的外貌,全身古铜色的肌肤,穿上泳衣般的衣服,浓妆艳抹,看似一个经常夜游的女子。可是在我的记忆里,认得她不是因为样貌、身材。最主要是她身上的气味,身上那股奇怪的奶味是我从来未嗅过的,那种奇怪而浓烈的味道,离远也可以嗅得出。而且那样花枝招展也不会是我喜爱女生的类型。

她带点泄气的说话「你留下了手提电话!」

她右手拿着疑似我的手提电话,我只按按我身上的裤袋,真的是不见了。我在她手上接过电话,在尴尬下只好连忙说:

「谢谢!」

这时我有点不知所措,正想回身和麻亚离开这里,可是回身一转,他身形全无,已经不知道他的去向。我已经害羞得很,只有也急速地离那个女子而去。

我急忙跑去旅游车车厢去,车子虽然离我不太远,可是我也得出尽气力去跑,怕的不是旅游车会驶离垦丁,害怕的就只有和我共度一夜的女子会追上来,害怕她会跟我说一些我意想不到的说话。令我没有办法反驳,令我再要付出任何责任。我十分害怕,因我没有尝试过我意想不到的情境。当我一进入旅游车车厢内,麻亚已经以奸险的笑容望着我,陪伴我离开这伤心、内疚的垦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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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大年初一,时间已经过了两天,我依然念念不忘,在前两、三天在垦丁所发生过的情景,失恋的悲痛感觉,还有令自己心感内疚的事情,对不起了别人。在这个农历年又没有家人在身旁,父母亲依然因为工作而忙碌着。曾几何时我有想过,再过多几个年头,见到父母亲时我还认得他们吗?因为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见过面,跟他们面对面倾谈过。而我所收到的红包,都是父母利用速递员交到我手中,是我最不希望以这种形式得到家人的消息,因为没有一点温暖,没有太大的感觉,原本暖烘烘的红包亦变得冷冷清清。

因为心情很差的关系,这几天都只是下午起床,再过几天我便要回香港去,可是我的心情依然忐忑不安,但是知道自己要放下一切回香港完成学业,所以这几天有空都只是收拾行李,预备离开这不安而又伤心的地方。原来我已经有两天没有开启手提电话,当我开启後,手提电话突然响起,我拿起电话,只见一个来电语音,是一个叫莎莎名字的人留言。为什麽在我手电里会有这个名字的电话?我按下手电听听是谁打来:

「我是莎莎,你还记得我吗?收到我的来电请马上打给我,我在等你电话哦。再见!」

这女声的声线看似是……但又好像从来没听过,到底她是谁呢?我经过半小时的疑惑和回想都不知是谁,只好按下电话致电此人。

打出的电话终於接通,我听到一股气量十足的女子声音:

「你终於都打电话给我。我等了你两天,你也很大面子呢!」

「对不起,因为我没开电话,所以不知道你的来电。」我带着歉意说。

「你好,我是乐奈,请问你是莎莎吗?为什麽会有我的来电话号码?」我满脑子怀疑说。

「哈哈哈……你这麽快便把我忘记得一乾二净吗?」莎莎说。

过了一会,她再说:

「如果你想知道我是谁,那明天中午时间在一零一入口等!不见不散。」

跟着我再听不到在电话另一处的声音,感到好奇的我,也想去看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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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时五十五分,到达台北国际金融中心(台北一零一)。一等再等,等了半小时有多,也不见莎莎的踪影。我开始有点烦躁不安,已经没有耐性等下去,心想是不是被人耍弄呢?当我正想离开的时候,发现在大柱的後方隐约有位女子的身影,因被烦躁影响我也没有太在意,步行了两条街道路,感觉很不对劲。感到好像有人在跟踪自己,我只有加快脚步,急於去逃避,可是跟踪我的人越来越走得近,我便越来越担心会否有什麽意外发生。我慢慢镇定下来,预备回头利用武力作出反击,为自己的安全作保障。当那个身影已经在我身後不到五尺,我马上转身作出挥拳的姿势,在我的拳头正准备击向那跟踪我的人的脸庞时,那人大叫了一声:

「不要打我,乐奈!」

差一点我的拳头便击中了,当我看清楚一点,竟然是个女生,我马上收回我的拳头。再看真一点,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令我深感内疚的人。我马上了解到为何我的手提电话里有莎莎的电话号码,因为站在我面前的就是莎莎,一位古铜色肌肤的女生……是两天前错综复杂的关系,一定是她在我不经意时留下电话号码。就因为这样,我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倒,完全讲不出话来,只带着悔意地望着莎莎。此时我只能望着她,没有任何动作和回应,此时此刻,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她开始忍不住开始说话:

「为什麽不停地望着我?我今天很漂亮吗?」

其实我只是怕得没有反应,呆若木鸡地望着她。

她再说:「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去Sofa吧!」

我点点头作出示意,她便马上拉我离开。一路上步行没有说过半句话,而且还刻意离开她远一点,想她见到我如此刻意避忌,也应该知难而退吧!可是她开始越走越近我的身旁,在行人路上你追我避,当我差不多被迫到行车路,已经无路可逃,突然,她一手把我拉住,捉住我的左手一直步行去敦化南路的休闲咖啡店,完全意识到她对我的企图,还有意无意去捉紧我的手掌,可是我借意把双手放入裤袋里去。

我心知莎莎应该是喜欢自己,想发展感情,可是我呢?三日前刚经过情感的重挫,久久未能平服。而且也不能够去爱一个没有感情基础的人。最重要心仍然留恋於与心微的过去,脑海中爱人依然是心微,这一点是没办法欺骗自己,所以我决定在咖啡店跟莎莎说清楚。

我们步入一间感觉十分舒适的咖啡店,古典的咖啡色装设,微弱的灯光,慢调的老歌,所坐的座位是舒适的沙发,这可令我们都能放松心情。就算一会的说话可能会伤害到她,在这种环境下也可以接受得来。

「你要喝什麽?」我礼貌地问莎莎。

她说:「我要喝……巧克力咖啡。」

我挥一挥手示意服务生来,当服务生来便说:

「先生小姐,请问想要什麽呢?」

「我想要一杯巧克力咖啡,还要一杯蓝山咖啡,谢谢!」我说。

不一会,我们的咖啡都到齐,望着那雾出烟的香浓的咖啡,一边细致品嚐,一边欣赏街景,望着不同的游人在走路。当我意会到莎莎正松弛地享受着咖啡、音乐和现场的环境,就知道时机到了,我便开门见山去跟她说清楚:

「对不起,那天晚上的事我真的不是有心,可是对於你,我真我做错了,我对不起你,可是我只能够说对不起……」

自己对莎莎满心内疚,慢慢垂低头不敢正视她。

莎莎说:「不要这样啦!不是你的错,那我是自愿的,而且……」

她再带点害羞说:「其实……我也有点喜欢你,可以跟我交往吗?」

在这一刻,看见莎莎那美丽又害羞的样子,我竟然有一刻忘了对心微的怀念,只是抚心自问能否完全放开之前情感,去接受这一段感情呢?此时我有点心动,不是因为莎莎的美貌,而是为了要设法去忘记心微这个人,这段情。

突然,在莎莎的背後不远站立着一个男人,我抬头一望,为何麻亚会在这里?难道他又跟踪我?我只是用眼盯着他,他也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在我面前点点头,好像是示意我接受莎莎的表白。看见麻亚认真的样子,心里也开始软化。我开始想逃避过去,而去接受新的事物,接受新的感情。当我开口对莎莎作出回应:

「我……」

我竟然见到示申坐在我斜对面的一张沙发中,面上带点不安,他眼睛转一转,亦示意我离开去跟他谈谈。我先停止原本和莎莎说话,跟示申倾谈完毕再和莎莎再说也不迟。

我说:「我……对不起,我想去去洗手间,一阵子回来再说。」

我和示申先後走进洗手间,我一进去,他露出一脸不快,然後火速跟我说:

「你忘了吗?你不是要回香港好好完成学业吗?还要玩什麽男女感情关系吗?你一定要重蹈覆辙吗?你已经错了一次,错对了自己的学业,难道又要一错再错吗?我也是为了你好,不想你後悔呢!你好自为之吧!」

示申说完便气冲冲的离去。其实麻亚的出现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因为他好像经常的跟踪我,不过为何示申也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在香港工作吗?这样子就真我太奇怪。

我步出洗手间,在回沙发的一段路,深思熟虑。坐在沙发的一刻,我跟莎莎说:

「你真的喜欢我,想和我一起吗?」

莎莎害羞地说:「是,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要想了一想,始终觉得示申说得对,我只有用婉转的方法去跟她说:

「对不起,其实我也有一点点喜欢你……不过我们还是不能够交往!因为……」

莎莎突然表现得十分失望,她说:「因为什麽?是不是我在你心中不够好?我的表现不够好?所以你要拒绝我?」

我看见她想流泪的样子,我也觉得自己太残忍,可是又不能心软,不能一错再错。我忍心去说出口:

「不是你的问题,你好好,很漂亮。可是因为我,所有的都是我的问题!」

「那天跟你的相遇其实是意外,我刚失恋令自己神智不清,所以才会做错了事。」我说。

莎莎把我的声音听进耳後突然变得愤怒起来,目不转睛地望着我。

「而且我过几天就要回香港上学,真的不能跟你发展任何感情,我亦无法去承诺维持相距两地的感情。我不想像之前的感情一样,胎死腹中!」我再说。

莎莎开始变得脸红炽热。只对我讲了一句:

「不要再说了,你的借口很难听,什麽相遇竟是意外?什麽神智不清?通通都是谎话连篇,不想和我交往也不要用这样的借口!」

她突然站起来,在我的脸上留下深深的掌印,然後气愤地离开咖啡店。不知为何,被她如此的一掌打过来,我没有任何感觉,只不过有点奇怪,有一点点痛。

「为什麽她说相遇竟是意外?什麽神智不清?通通都是谎话?」

自己摸不着头脑,到底在垦丁那天的晚上,发生了什麽事情?为什麽她听了我的说话会如此愤怒?看来要问去清楚麻亚。可是,当想起麻亚时,才发觉他在示申出现之前说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