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任「樱和集团」总裁辜绮宣一生没有结婚,在大哥的儿子辜胜海死後一手撑起整个樱和的运作,并将家族企业扩大到成为全世界数一数二的大财团。然而随着辜家财团的扩大,家产积蓄雄厚,辜家人口反倒每况越下无法兴旺。

除去身为辈份最高的辜绮宣,辜家只剩下她侄子辜胜海的妻子安秋玫,儿子辜晃司,女儿辜水仙,和一年前到辜家寄养的辜千玲四人。

下了座车,千玲站在宏伟的白色大理石建筑物前仰望。

双边延展的建筑像碍着人前途的栅栏,刻意挑高的设计有着要压制人的傲慢,活生生一派辜家鸭霸的作风。

她还记得第一次站在辜家主屋前的呆样和被它的贵气压垮的蠢像,那时她还曾天真的安慰自己,她只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女孩,心中突生的畏缩惧颤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崇慕,想不到一年的时间,站在辜家主屋面前,她已经没有被震慑住的怯懦,还能蛮不在乎的站在这里替这栋建筑物品头论足一番。

豪华的享受、尊贵的生活,她曾想不透母亲为什麽要千方百计逃离辜家,一直到她在这栋房子里生活一年,她完全明白了。

这里是怪物的家,是会把正常人用正当防卫的理由在不知不觉间变成怪物的恐怖地方,甚至在变成怪物後还认为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彻彻底底完完全全令人不自觉才是最可怕的。

一整排的女仆和男仆,场面盛大欢迎千玲回来,对着她同声大喊:「千小姐,欢迎您回家。」

这里不是她的家,永远都不会是!

知道刚才那些後,辜家的排场就是再华丽再傲人都引不起她的兴趣。

千玲撇了他们一眼,想对他们这麽大吼,但仅仅微挑柳眉睨了他们一眼,然後冷然撇撇嘴。

反驳这些听人命令,为人工作的小职员是没什麽多大意义,只是让自己的心胸变成一个狭隘的小人。

不想浪费力气,她没有多挣扎的把手中的包包递给总管树伯,树伯再交给身旁的女仆。

他问道:「千小姐,你要先回房梳洗,还是想要……。」

「厨房。」

她直率回答他,树伯拥有最专业的管家训练,满脑子辜家的门风规矩,人不错但相处起来实在有够累人。

这一年来她已经学会把他老人家的罗嗦当作鸭子在叫,有空就陪他叫,没空就听而不闻。

「小姐……。」

总管树伯脸色难看,一个堂堂辜家千金大小姐,什麽地方不爱去,就爱往油腻腻的厨房跑,弄粗自己的小手也丝毫不在乎,要是外人知道,不晓得又会被传成什麽样子。

千玲悄悄吐着粉色的小舌头,她的行为在总管心里一定是离经叛道,但这是她在辜家唯一的坚持。

她爱上辜家厨房,想要想用的器具应有尽有,一旦开火充满各种香气会让她的精神为之一振,掌厨的贵婆温和的态度和亲切的幽默感也是让她留连忘返的原因,她们两人感情好到她差点就想向绮宣姨婆要求让她跟贵婆住算了。

只是越走越觉不对劲,走廊墙壁上什麽时候换掉装饰?还有一丝隐不可闻的血味。

千玲敏锐的注意到原本放在墙壁上的名画不见了踪影。

她脱口质问:「树伯,这是怎麽回事,之前那些画怎麽都不见了?」

树伯支支吾吾说道:「墙上的画全部拿回画廊重作整理。」

一想起半个小时前的事,他的心脏就要开始狂跳,他老人家经不起这种吓人的折腾,千万别再来一次。

聪慧的听出树伯话中的异样,千玲惊异的笑出来,「有人敢拿这些上千万元的名作出气?哈哈哈,我佩服他竟然毁得下去。」

一想到那些几千万的画作尽毁,辜家老姑要花上一笔钱,她心中不可遏阻的升起一股幸灾乐祸的快感。

她太欣赏动手破坏的那人实在太敢。

她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认识这个人不可,因为她还没那麽大胆敢当面挑衅樱和集团的面子。

「树伯,这个人还活着吗?」她指指空无一物的墙壁问道。

树伯总管咳嗽一声,稳下心悸回答千玲的问题,「他是总裁的贵客,现在正在房间休息。」一个令人头痛的小子,有他住下,辜家没有好日子过。

「呵,晚餐时间,我期待见到他。」

一改之前的沉重,千玲脚步轻松,嘴上挂着笑花一路闲晃到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