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之四:繁花盛开败落的埋骨之地

回到国内的凯厄斯恢复了以往的日常生活,也就是将亚西诺多拉带回国之前的日常行程,演练场操练士兵、角斗场比试武力,与後世认知的比试不同,现阶段的比试是会付出生命的,但凯厄斯丝毫不以为然,因为没人能让他挂彩。

他绝口不提婚姻,对亚西诺多拉的征服欲早已消散,於是她成为地位极其尴尬的存在,安静得彷佛没有这个人一样的六个月後,亚西诺多拉主动找上独处时的凯厄斯,没人知道当时两人交谈的具体内容,只知道过後凯厄斯宣布两人七天後举行婚礼。

婚礼当天,凯厄斯叮嘱了莉蒂亚乖乖待着,已经在凯厄斯潜移默化的坚持下对他更加依恋的莉蒂亚很难受,不见血的撕扯般鲜血淋漓的感觉令她感到陌生,窒息感就好像被深沉的海水包围,充满压力、透不过气。

她以为当晚他会拥有生命中第二位女人,结果他从热闹的婚宴上离开之後就回到了寝殿而不是另外准备的婚房。

还未从难受的感觉中脱离的莉蒂亚特别愕然的被他抱住,他像往常那样一丝不挂的搂着她,但只是纯睡觉的渡过了他的新婚之夜。

莉蒂亚目瞪口呆的怔神一整个晚上,她刚想问明白,就被将醒未醒的他按着强势的拆吃入腹、一乾二净还不忘抹嘴。

日後凯厄斯也没有向任何人解释的意思,甚至都完全不再跟亚西诺多拉相处,婚礼第二天就吩咐人在城墙内规划了一大片空地兴建月亮女神的神殿,完工当天亚西诺多拉这位神殿目前唯一位祭司入主并定居之後,众人才得以粗略窥见两人当时可能的谈话内容。

显而易见,凯厄斯让亚西诺多拉婚後依然保持了月亮女神祭司的贞洁。

没人能明白亚西诺多拉和凯厄斯两人究竟在想什麽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从这年开始,到未来也许可能会变化的某一天为止,莉蒂亚开始逐渐被人承认,做为不容置喙、处事越来越强硬的凯厄斯唯一的女人,国王甚至得指望她的肚子某天能生下凯厄斯的子嗣。

月亮女神成为这个原本无神论者的国家唯一信奉的神只,这也许是原本就身为祭司的亚西诺多拉所衷心期盼的吧?或者其实只是一次女神的试炼与安排?

从来没有永远盛开的繁花,也没有永不变化的美景,人世间的常情如此,所有感情都会接受最严峻的考验──时间。

凯厄斯本来就是难以维持兴趣的人,更何况个性越来越糟糕的他除了对待战争的热情十年如一日未曾转变,莉蒂亚虽然依然是他唯一的女人,却在经年累月的相处中被太过习惯了,二十七岁的凯厄斯堪称巅峰顶盛之年,他的容貌英俊得如太阳神般耀眼,及腰的淡金色长发如丝绸般美丽,蓝色的眼眸如海水般深邃,修长但富含威力的身体健美性感,没有一丝伤疤的皮肤并不过分白皙但美丽,每一处细节都挑不出缺点,就连一根手指、脚指都优美得令人着迷。

他的武力强大无人能及,他所率领的军队是所有见闻者的噩梦,他的国家有着超越以往所有国家的广大国土,他所累积的财宝多不胜数,从他对莉蒂亚没那麽专注开始,前仆後继的女人能把整个皇宫淹没。

凯厄斯没有接受,但所有人都认为他只不过是还不想接受而已,莉蒂亚的处境彷佛回到了十年前亚西诺多拉刚到来的时候,这位纯洁的女祭司在伺奉神只的道路上大放光采,最强大的国家唯一的国教,贞洁开始被视为妇女应具的美德。

受到凯厄斯专宠的莉蒂亚并未为他诞下任何子嗣,有部份奴隶开始传出口风,说着国王与大王子十分不满,视她如眼中钉般早晚要拔除。

试探般的流言没有被凯厄斯打击,从第一个、到无数个不再相拥而眠的夜晚开始,她知道凯厄斯还没有接受过其他任何女人,可是她已经开始感觉到冰冷,她惶惶不安的憔悴没有被他注意,因为他即将出访海的对面同样强大且富饶的国家摩尔达维亚,迎娶一位漂亮美丽的公主,那位公主的美名远近驰名,他开心且期待的宣布将会带回她真正的女主人。

然而他无法预见他此行将无法平安归来,他会在那片土地上遭遇背叛和得到死亡後的永生,他将会陷落在那片国土长达二十多年方能逃离,回到故土後人事已非,伊利里亚国现今的国王是他兄长的儿子,他的父王因他的生死不明受到打击病亡,他的兄长在失去他的威吓之後终日汲汲营营维持国力,十年前死因为过劳死英年早逝。

诸多的打击与人生剧变没有击垮他,复仇与愤怒的火焰将永远在他体内燃烧,只在刚好遇见的月亮女神大祭司亚西诺多拉阖然而逝的盛大葬礼上稍微的想起了一朵白色小花和特别娇小纤弱的模糊人影。

没有任何人记得莉蒂亚,脱离凯厄斯单独做为一名奴隶身份的她太过渺小,没有人记得她消失於何时,没有人追究她是否死亡,没有人还在乎她的存在。

也许是一片黑暗,又或者是纯白之地,一个特别细小的光点听见了一个声音:「你叫什麽名字?」

…………

…………

「莉亚?」

得到回应的声音变得清楚了些,又再问道:「你相信奇蹟吗?」

…………

…………

「我不知道?」

无感情的冰冷声音还在继续:「你相信魔法吗?」

…………

…………

「那是什麽?」

「你要成为奇蹟吗?」那道声音追问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楚,就好像有谁在她面前。

…………

…………

「我不知道。」

声音这次静默了几秒,才又出现:「如果什麽都不知道的话,那要试着找寻看看吗?」

「找寻?」不知道是戳中的什麽关键词,那特别细小的光点意识突然出现颤动。

「是的,你还存在,你还能找寻目标。」那声音想指引的是人生目标,但祂能感受到细小的意识光点与祂所想的不同。

於是祂又问道:「你想许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