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東方戀曲 — 第九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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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雁经理！快一点！」
「阳程彰和东宇枫他们打起来了！」
我跟在两名球员的後头跑，不得不说，篮球员的脚力真好，感冒刚好的我跑到快喘不过气来。
才刚接近体育馆，立刻听见众人的呼喊声以及运动鞋摩擦地板的尖锐声响。
一进到馆内，只见篮球场边围着一堆人，有的挡在阳程彰和东宇枫的中间劝架，有的拉住那两个人的胳膊，企图阻止他们再度爆发严重的冲突。
被队友抓住手臂的东宇枫突然甩开队友的束缚，朝阳程彰挥出的拳头击中了他的下巴。身形晃了一下的阳程彰立刻用手肘击向东宇枫的胸膛，东宇枫遭受这一击，往後退到撞上墙壁才停止下来，他露出痛苦的表情，彷佛无法呼吸到空气似的用力地喘着气。
「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别推到别人身上。」东宇枫边说边用手擦掉嘴边的血迹。
这句话让阳程彰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接着朝东宇枫挥出一拳。东宇枫的嘴角流出血来，当阳程彰打算再一次扬起拳头时，我死命地抓住他的胳膊。
「快住手！」我喊道。
「这是我跟东宇枫之间的事情，巧雁，你不要插手。」
「我也不想管你们的私事。」我放开阳程彰的手臂，「我只知道手对运动员很重要，如果有什麽恩怨，是篮球员就用比赛来解决。」
阳程彰吞咽了一下，做着深呼吸的动作，然後从东宇枫身边退开。
看着那两位挂彩的模样，我很清楚知道自己必须带他们去保健室擦药，问题是，我该带哪一位过去呢？
A选项：选阳程彰。
B选项：选东宇枫。
C选项：都不选，各人造业各人担。
在那之前，我必须先弄清楚一件事。
「谁先动手的？」
「是我。」阳程彰和东宇枫异口同声说道。
这两个人还真不会说谎，连草稿也不打一下。今天体育馆的篮球场是资管系的人在使用，化学系只能在户外打球，所以肯定是阳程彰跑来找东宇枫。
「程彰，自己的伤自己处理。」我绕过阳程彰，走向东宇枫，「我带你去保健室擦药。」
不等东宇枫开口回应，在我拉起他的手的瞬间，本以为会遭到拒绝或是被他甩开，想不到他居然乖乖地让我拉着走出体育馆。
透过手掌心传来东宇枫的体温，我的心跳开始不断地加速，脸也不自觉发烫。
一离开体育馆，东宇枫就把手收回，「我自己走就行。」
「对不起。」
美好的时光总是十分短暂，不对，我已经失恋了，不能再奢望会有什麽结果出现。
我抬头望向东宇枫，看着那遥不可及的侧脸，与他并肩而行的距离应该算是我认识这个人以来最接近的一次。
如此贴近却又如此陌生。
以前曾听别人说过，就算知道跳下去会受伤，还是不想错失看见那片风景的机会。
由此可见，人类果然是个爱自找麻烦的生物。
一路保持沉默直到我打开保健室的门为止。
办公桌的後面坐着一名配戴老花眼镜，身披白袍的护士，一听见开门声，她马上抬起头来，看了看我，接着望向站在我身後的东宇枫，然後边摇头边咂嘴。
「现在的情侣爱得真激烈。」
「我们不是男女朋友。」我说。
「是吗？」一脸不以为意的护士指向其中一张病床，「高个子去那边坐着，那你呢？有没有哪个部位受伤？」
我摇头。我反而想问心如果受伤的话有没有药可擦？
护士帮东宇枫擦完药，作简单的包紮之後，随口问了一句：「你们想喝咖啡吗？」
「我不用。」我边说边摇手，东宇枫则摇头表示。
「这麽客气。」护士耸了耸肩，拿起咖啡壶，走了出去。
门关上之後，保健室立刻变得很安静，一股尴尬的氛围弥漫在空气之中。
该开口说些什麽呢？老实说，我最不擅长应付这种诡异的情况，内心不断地祈求着，护士请你赶快回来，这样我就有理由离开这里的时候，东宇枫突然开口说话。
「你不问我为什麽阳程彰会来找我吗？」
我连想都没想，直接顺着他的意问道：「为什麽程彰会去找你？」
「阳程彰是来告诉我，读书会那天你会哭着跑出去的原因。」
居然把我的糗事告诉我喜欢的人，阳程彰，总有一天我会撕烂你的大嘴巴。
「那是因为，因为－－」我一时慌得编不出任何理由来。
「我本来打算把这件事情当作秘密不告诉任何人，既然你这麽在意，我就告诉你实情。」东宇枫转头望向我，藏在浏海後的深邃眼神令人难以捉摸。「巫千晴是我的高中同学，而我是她的－－除虫剂。」
「除，除虫剂？」
「没错。」东宇枫轻点头。
「你是除虫剂？」
「嗯。」
「除虫剂？」我又重复一次。
「巫千晴喜欢比她年长许多的男性，像老师或是教授那种类型。只要有爱慕者等闲杂人想接近她，她就会拿我当挡箭牌，说我是她的意中人或是男朋友。」他隐隐叹口气，移开视线，「对她而言，我不过是个好用的工具人而已。」
「那，那上次在图书馆－－」
「图书馆？」东宇枫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就是我在，你在图书馆的前面，巫千晴她－－」我慌张得不知从何说起。想问个清楚却又怕得到自己不想听见的答案，真的很矛盾。
「我想起来了。对不起，那天我迟到，害你等那麽久。」
「没关系，都过去了。」我连忙摇手。
「那天，巫千晴的爱慕者缠着她不放，我花了不少时间帮她解决这件事情，所以耽误到去图书馆的时间，我应该事先传简讯通知你一声，对不起。」说完，他揉了揉太阳穴，露出疲倦的神情，「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好死不死的，巫千晴喜欢的教授正好经过图书馆，她为了给对方压力，所以当着他的面吻了我。」
「原来是这麽回事。」多麽奢侈的在利用，不，是使用东宇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