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会安可结束前,人群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场,二楼的视野正好能将走道上动静看得一清二楚,温之姀收回视线继续把整首歌听完,到小巨蛋将灯点亮为止她还沉溺在演唱会的余韵之中。

温之姀好一会才回神,正想起来要将手上的手灯还给女人时,她早就不见人影了。

「人呢?」温之姀起身左顾右盼了一下,就是没看到人,口袋里的手机像看准时机似地震了起来,她连忙接起,「喂?」

「是我,你在忙吗?」电话一通,杨曦凯没急着自顾自地说话,先问了一句想确认她方不方便说话,哪怕他声音听来还有些喘息,和压抑不住的兴奋情绪。

「没有。」温之姀听着电话另一端传来他的声音,不自觉露出笑容,小巨蛋散场人潮并不快,她看着乾脆坐了下来等人散的差不多再下楼,温之姀故作无知地关心道,「你演唱会结束了吗?」

「刚结束,今天非常顺利。」杨曦凯扬起笑容,尽管流了一身汗又练习走位一天,等会还有记者会後访问和公司的庆功宴要应付,语气里却没有丝毫倦意,反而觉得准备了三、四个月的舞台,转眼就结束,快地让他一点真实感。

他不确定自己在哪首歌是否慢了一拍、少做了什麽,而在那些美中不足里,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这里少了她,没能在下台後第一个拥抱温之姀、和她亲自分享自己的心情,这些都让他感到遗憾。

温之姀光听着他的声音,都能想像的到他现在的表情,看了一眼时间,她也知道演唱会结束後还有很多事要做,至少没两三点是回不了家的。

「那就……」「今日的演唱会已经结束,麻烦大家尽速散场。」温之姀不想耽误他时间正要挂电话时,小巨蛋催促的广播声直接盖过了她的声音。

温之姀反应过来盖住话筒时已经太晚了,她只能缓缓凑近电话边,听见杨曦凯语带笑意地问,「你坐哪?」

「黄3D21排。」温之姀直接道出自己的位置,没有试着找理由掩盖,都听到全场的广播声,再装就不像了。

「你别走,我找人去接你。」杨曦凯说完便挂了电话,温之姀坐在原地等了一会,只见一位工作人员拿着对讲机,朝着她这区张望了好一会看来是在找她,她连忙摘了墨镜起身往对方走去。

演唱会结束对後台工作人员而言才是开始,除了拆卸舞台以外还有许多流程要跑,这时候小巨蛋的场地大小就显得麻烦,後台通道上一群人来回奔波像在跑马拉松似地,温之姀见身边擦肩而过的人身上全挂了工作证。

工作人员送她到休息室外便离开了,温之姀站在门前盯着上头的纸张,原先平静的思绪忽然紧张了起来,她和杨曦凯虽然交往也一段时间了,但认识他时已经是Kindly暂停活动了,所以一直没机会见到其他团员,这还是第一次碰面。

温之姀正犹豫要不要敲门时,门突然从里头开了,男人对着身後的人们喊了一声,「哥,我去一下厕所。」

「前面有人!」杨曦凯本想应声却瞥见了门前的人,井毅恩没看路眼看就要撞上去,他不自觉提高音量吼道。

井毅恩被他吓得急忙止住脚步,委屈地说,「哥,你这麽大声做什麽啦?吓到我了。」

温之姀也被杨曦凯吓了一跳,愣在原地没有动作。

井毅恩回头才发现眼前的人,不禁指着她问,「请问你是?」

「温之姀。」申朔抢在杨曦凯前答出她的名字,眼底多了几分看戏的意味。

温之姀听言顺着声音处看去,先入眼的却是站在申朔身边另一张熟悉面孔,她不禁惊叫出声,「是你!你刚刚借我的手灯忘了拿走了!」

温之姀连忙翻找包包,将她的手灯还回去。

「啊!谢谢你。」女人这才想起来,连忙从她手里接过自己失而复得的东西。

方才因为演唱会太暗,女人又穿了帽踢遮盖住一部份的面容,如今在灯光下,温之姀几乎一眼就认出她是演员纪庭谕。

「你刚手上不是才拿了一支?你到底买了几支?」申朔皱眉无法理解地问,纪庭谕默默把手灯收起,没有回答这困难的问题。

「进来吧。」杨曦凯见温之姀还傻傻站在门边,伸手示意她来自己身边,见哥哥难得也有工作以外跟女人亲密互动的画面,井毅恩的膀胱瞬间也不急了,顺手关了门,就怕错过看好戏的机会。

杨曦凯牵住她的手,本想问她怎麽自己来演唱会却不告知他,还没开口便察觉这空间有点过度安静了,抬头发现他们全盯着自己不放,又是无奈又是莫名地问,「你们看什麽?」

「等你介绍啊──」梁育维理所当然地说,其他人虽然没答腔但意图也是相同的。

「这是我女朋友,温之姀。」杨曦凯本来就没有想隐藏的意思,毕竟他们早在一年前就公开交往了,只是在外头鲜少公开互动,这还是第一次大大方方地介绍。

温之姀下意识看向纪庭谕,不知道这样妥不妥当,只见她表情复杂看不出情绪,申朔见此动手扯开她左右两侧的脸颊,痛得她哀哀大叫,「你干嘛啦──」

「谁叫你露出这种表情。」申朔直到她痛得转移了心思,才甘愿松手。

纪庭谕揉了揉脸颊怒瞪了他一眼,接着对上杨曦凯的视线,她立刻举手表明立场,「我先说我没有要粉转黑,但需要时间。」

「你需要什麽鬼时间,你正牌的男友是我。」申朔受不了地说。

「早就说好罗,男友归男友!偶像归偶像!」纪庭谕义正严辞地说。

还记得一年前杨曦凯公开後,某人得意扬扬趁着她拍夜戏忙得团团转时,将她家里所有看的见的海报全拆了,偏偏这约定还是她自己说的,想反悔也不行。

唯一庆幸的是申朔还知道那些收藏对她的重要性,每一张都小心翼翼地拆下,海报边边角角一点也没破,还帮她卷回海报桶一一收好,才没发生什麽命案,倒是他拆海报的那点用心,让纪庭谕再不甘愿还是默默在心里又替他加了几分。

杨曦凯见此笑了出声,「我没有要勉强你的意思,谢谢你。」

温之姀看着他们的互动,低头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