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澄照月兔暮華緣 - My Lovely Jade Rabbit — 第十五章 - 阿修羅夢
华凛五人在「夜叉山」已有四天了，距离七日限期只剩下三天，但他们仍未曾见过罗刹，每次想要求见都被小仙娥以不同的理由拒绝，要让他们静待，但曦露实在等不下去了，她气急败坏地走到「娑罗殿」外，被华凛及时拉住，说：「露儿，不可以！」
「放开我！我今天一定要见到罗刹呢！」曦露激动地说。
「公主，你冷静点儿吧！」岩巍说道。
「冷静不下了！已经时日无多！」焦急如焚的又何止曦露一人？但罗刹贵为鬼神，谁胆敢得罪？
「罗刹不会真的要我们这样等七天吧？」岩巍疑问道。
「我想应该不会的，我的伤她都给治好了，如果想害我们，也不会救我吧！」严洋认为罗刹并不是传闻般冷血无情。
「话虽如此，但已经四天了，华凛真的不能再等下去。」幽黛担心地起来。
华凛看着「娑罗殿」的大门，叹息道：「难道只能听天尤命？」
此时一位小仙娥来到说：「要客人久等了，我家主人请你们进去『娑罗殿』。」
他们面面相觑，终於守得云开见月明！
小仙娥推开大门带他们进去，殿内的墙壁印有娑罗树的树叶图案，而最前面就种有一棵娑罗树，树下有一张长长的白瓷凳，一位端丽冠绝，明媚妖娆的女子正躺在上面，手拨娑罗扇，很是悠闲的样子。
「主人，客人们已来到。」小仙娥说。
那女子轻轻地挥挥手，说：「退下吧。」接着，小仙娥便随一缕烟离开了。
「参见罗刹。」他们五人一同说道。
「不用多礼了。」罗刹淡然地说：「我这里很久没有这麽热闹了。」续问：「就是你们打败了镇守在『谜之森林』的上古神兽？」
严洋首先走上前，说：「在下是静修大神的二徒弟——严洋。」
「静修大神的二徒弟——岩巍。」岩巍也接着道。
罗刹望着他们二人，说：「静修的徒儿为何特意前来我『夜叉山』？」
「小仙此番前来是想请求罗刹赐得一朵『蓝莲花』，好让暮华国的三皇子能起死回生，才迫於无奈闯进森林，触怒了神兽。」严洋恭敬有礼地说。
华凛也行礼道：「在下暮华国的三皇子——华凛。」
罗刹的视线落在华凛身上，手一挥，解开了他身上的变身术，说：「暮华国的皇子，长得还真是不错。」她笑了笑，续：「你在森林如何打败神兽，我都看到了，头脑跟身手都不错，区区一个凡人，静修竟给你这麽大的灵力。」她继续拨着娑罗扇，说：「能收服诸犍和相柳那两头神兽，也算你们厉害。」
「我们无意打扰罗刹，崔判官说只要前来『夜叉山』取得『蓝莲花』就能救回华凛的魂魄。」岩巍解释道。
「崔判官？」罗刹笑说：「想不到呀，冥界那些人会让你们来求我，看来我这个鬼神退隐多年，终於都给人记得了。」
「未知罗刹可否赐我『蓝莲花』？」华凛问。
「赐？」罗刹扬起眼角一下，又问：「皇子可曾听过天下间有不劳而获的事？」
「那不知罗刹想要华凛做点什麽才那能得到『蓝莲花』？」华凛问。
罗刹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他面前，摸着他的脸，笑道：「冰肌玉肤，滑腻似酥，好一个大美男。」
华凛感到尴尬，低着头，说：「罗刹过奖。」
罗刹瞟了华凛身旁的曦露一眼，「你是谁？」
「我是晨曦国的四公主——曦露。」曦露说。
「晨曦国？」罗刹看了看，手再次一挥，解开了她身上的变身术，然後看着华凛，问：「这位小公主是你的恋人？」
华凛点点头，说：「是。」
罗刹放下摸在他脸上的手，冷笑了几声，说：「『蓝莲花』是用我的眼泪而凝成，我已有数千万年不曾哭过了，你们说我该如何是好？」
「什麽意思啊？」曦露听不懂她的说话。
看到大家一脸疑惑，罗刹冷冷道：「你们走吧，『蓝莲花』我是给不了你们的。」
曦露心愣怔着，问：「为什麽啊？我们可是经过很多的考验才来到这里的！罗刹为什麽就不愿意帮我们呢？」
「不愿意？」罗刹瞪着她，说：「不是不愿意，是我根本不会帮你们。」
「为什麽？」曦露开始烦燥起来了，她不停重覆地问。
罗刹依然从容不迫的，说：「凭什麽我要帮你们呢？只是一个凡人而已，生死有命，为何不顺应天意，接受六道轮回？」
曦露拥着华凛说：「不行！我不能让凛哥哥离我而去！」
「露儿……」华凛摸着她的头。
「方才罗刹暗示过天下间是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想必只要达成你的要求，就能帮我们了对不对？」幽黛提起说。
「哦，原来是幽姬。」罗刹看到了她，说：「我真有面子啊，不仅上神的徒弟、连魔王之女也来了。」
「罗刹认识我？」幽黛问。
「你的父王贵为魔王，统领妖魔两界，当年大闹天宫，发动战争，六界有谁不知？他的子嗣也是天上地下最为在意的。」罗刹说。
「我已经离开了幽血族。」幽黛说明道。
「离开了幽血族？」罗刹再次笑道：「你身体仍然流有魔王之血，虽然不像你的哥哥般有强大的魔力，但血缘是永远摆脱不了的。」
「幽黛明白，但我们此次前来的目的是恳求罗刹救回华凛。」幽黛把话题带回来。
「曦露恳求罗刹，大发慈悲，救救凛哥哥。」曦露突然跪下来，说：「只要能救回凛哥哥，我甘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罗刹走到她面前，说：「你也只是一界凡人，能做什麽？」但看到曦露眼神坚定，续：「不过你说的这番话我蛮欣赏的，我是可以考虑考虑。」
曦露脸带喜色，问：「真的吗？」
「若要得到『蓝莲花』，必先要经过我的考验。」说罢，罗刹拂袖一下，华凛和曦露二人昏倒下来。
就这样，他们便进入了一场如幻似真的修罗之梦……
缘起缘落梦一场，
花开花落多少回？
繁盛的白梅花花瓣飘满整个「凛若阁」，华凛刚醒来，澄月也来到了，说：「三皇子，你的身体怎麽样？」
「澄月姑娘？你为什会在这里？」华凛一脸意外，问。
「你忘记了吗？」澄月反问，道：「我不是一直都在这里吗？我是来给你送药的，还有用仙法缓解你的病。」
「送药？我回到从前了吗？我好像记得我已经……」华凛的思绪有点模糊，现在发生的都似曾相识。
「你怎麽了？哪里不舒服？」澄月扶着他起床，说：「三皇子，你的身体还是很虚弱，但我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华凛对她的言行有点诧异，续问：「我睡了多久？」
澄月想了想，说：「才一晚啊。」
「一晚？」华凛觉得自己已经睡了很久似的，说：「难道是梦？」
「你造梦了吗？」澄月问。
华凛「嗯」的一声，说：「梦里的我好像已经死了，还去了一趟冥界。」
「这是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澄月安慰道：「我们一定会治好你的病，这个时候你绝对不能放弃的。」
「我知道……」华凛苦笑了一下，想起了一些事，问：「对了，最近宫中是不是有客人来了？」
「你是说曦朝皇子跟曦露公主吗？」澄月问。
「曦露？」华凛对这名字觉得很耳熟。
「是啊，但他们昨日跟四皇子已经回去晨曦国了，说要跟曦帝商讨他们的婚事。」
「婚事？」华凛有点意外。
澄月点头说：「曦露公主跟四皇子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他们自小就订下婚约，这桩婚事简直是良缘！」
华凛思索着，喃喃自语：「是这样啊……」
「三皇子……」澄月突然搂着他，一副小鸟伊人的问：「还记得你曾经说过，会把我留在你身边的吗？」
「澄月姑娘，你……」华凛感到愕然。
「我都想清楚了……」澄月微笑说：「不管你怎样，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她拥紧他，续：「三皇子，我喜欢你。」
在华凛的记忆里明明已经被她婉拒过的，如今眼前的澄月竟然在对自己表明心迹？
「澄月姑娘，我……」华凛轻轻後退了一下，仍然不敢相信。
澄月眼泛泪光起来，上前问道：「难道三皇子已经不再喜欢我了？」
突如其来的一问，华凛不懂该如何回答是好，他想要冷静地想想现在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但脑海还未清晰下来，就已经给澄月吻上了自己的唇，被她紧紧地搂着自己，她那双炽热的唇不停在翻滚着，继而被压到床上。
澄月含情脉脉地说：「三皇子，我想成为你的人……」接着，她宽衣解带的，再次向着华凛的胸膛吻下去。
相思相爱尽如梦，
何年何月再厮守？
曦露一觉醒来便发现自己在「晨露阁」里，而华酷正在外面等着她。
「酷哥哥？你怎麽在这儿？」曦露问。
「露儿，你不记得了吗？我是为了让曦帝早点落实我们的婚事而来的。」华酷说。
「婚事？」曦露有点惊讶，她好像已经退了婚？
「既然你醒了，我们现在马上就去大殿找曦帝吧！」说着，华酷拉着她去了。
曦露有点迷惘，她依稀记得曾在暮华宫好像发生了什麽事似的，但她又都记不起来。
「既然你们二人两情相悦，下个月就拜堂成亲吧！」曦帝说。
「谢曦帝！」华酷感激地说。
「父王，我……」曦露吞吐着。
「怎麽了？你不是也想跟华酷早点成亲吗？」曦帝问。
曦露看着一脸高兴的华酷，她心中有有点犹豫，但又说不出口来，只是勉强地「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华酷再次来到「晨露阁」，他对刚才曦露在大殿上的反应感到很疑惑，想要问清楚：「露儿，你怎麽了？身体不舒服吗？我看你闷闷不乐的。」
「酷哥哥，我们的婚事……」曦露始终对这场婚事不太情愿，想把它先搁置，但还未等她说出口，华酷已经把她抱紧起来，说：「露儿，不要离开我！」
曦露有点惊讶，向来华酷对自己都爱理不理似的，为何今天一反常态，判若两人似的？
「露儿，我好喜欢你！」华酷大声喊道。
但曦露愁眉心锁的表情，让华酷很困惑，问：「为什麽你这个样子呢？难道你不想与我成亲？」
「我……」曦露知道自己是喜欢华酷，但她的心好像在抗拒着。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麽？」华酷担心地问。
「不是不是。」曦露摇摇头，问：「酷哥哥，你……」她试问：「喜欢我吗？」
华酷满脸疑惑，然後语带肯定的说：「我当然喜欢你，我们从小就认识，我俩可是青梅竹马，第一次见到你，我已经喜欢你了。」
「真的吗？」曦露仍然有点不相信，但他又不像在说谎。
到底哪里不对劲儿？
「露儿…」华酷摸着她的脸颊，柔情似水的眼神看着她，说：「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酷哥哥……」曦露被他吸引着，心渐渐给溶化了。
「露儿，我等不到我们成亲的那一天了，现在就想让你成为我的人。」华酷吻着她的香脖，议她不禁发出一下呻吟，那双温唇在她的身上不停游走着，此时曦露看到外面的白梅树，她心里仿佛被敲了一下，立即推开了华酷，说：「不是的！不是你！」
「露儿，怎麽了？」华酷捉实她的肩膀，问。
曦露的脑海不停在思考，她很想记起自己忘记的事，她走到外面的白梅树下，接起一块块白梅花花瓣，低声细语说：「我曾用这些花瓣做了一个香囊……」她转身看着华酷，问：「酷哥哥，香囊在哪儿了？」
「香囊？什麽香囊？」华酷问。
「我曾送你白梅花的香囊啊，你不知记得了吗？」曦露问。
华酷不明所以，答：「我没有收过啊！」
曦露再想想看，说：「我不是把香囊送了给酷哥哥吗？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呢？」脑海忽然闪过一个画面来，她正和一个男子在白梅树下有说有笑的，还有那个男子在抚着紫檀筝，而自己在翩翩起舞。
「我的头……」曦露的感到一阵头疼，华酷扶着她，问：「露儿，你没事吧？」
曦露看着华酷的脸庞，但跟画面的男子感觉不一样，说：「不是你……不是你……」她再次用力地回想着，记起了跟华凛的一切，她喊道：「是凛哥哥！是他才对！我喜欢的是华凛！」
然後眼前的白梅树瞬间枯萎，眼前所有事物，抱括华酷也全都扭曲起来，随着一下铜锣声，她再次醒过来，回到了现实中的「夜叉山」。
「凛哥哥！」曦露大喊道，华凛就昏睡在她的身边，问：「什麽回事啊？」
「刚才你跟华凛都进入了罗刹设计的梦境里。」严洋说。
「梦？」曦露醒起来，说：「原来我所看到的都只是梦。」
「那是『阿修罗梦』。」罗刹解释道：「凡进入了『阿修罗梦』的人，都会被自己内心曾最渴望的事物迷惑着，假如意志不定，就会慢慢被梦境吞噬，再也醒不过来。」
「那凛哥哥他？」曦露望着还未醒来的华凛。
罗刹讪笑道：「可能他正造着美梦，不想醒来呢！」
仍然困在梦里的华凛正与澄月缠绵着，他深吻着澄月的唇，但感觉好像有点奇怪，他停了下来，说：「澄月姑娘，我们这样好像不太对。」
「为什麽？」澄月问。
「我们尚未成亲，似乎於礼不合。」华凛为她穿回了衣服，可是反被澄月搂过来，说：「我迟早也是你的人，这些事就不用在意吧！」
华凛仍然抗拒她，接着毅然站了起来，走到外面去。
「为什麽会这样呢？澄月姑娘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华凛在想着，突然眼前掠过一块白梅花花瓣，他抬头一望，说：「又到白梅花开的日子了。」他伸手捉着一块花瓣，嗅着说：「真香。」
「三皇子……」澄月递上一块红豆饼，说：「快吃你最喜欢的红豆饼吧，是我亲手做的。」
红豆饼？
华凛看着眼前的红豆饼，他不曾记得自己喜欢吃红豆饼，他嚐了一口，细味咀嚼。
「好吃吗？」澄月问。
但华凛并没有特别的感觉，说：「味道是不错，但不是我最喜欢的……」他停顿着，再看看那棵白梅树，问：「澄月姑娘可懂得做梅花饼？」
「梅花饼？」澄月摇摇头，说：「我不懂啊。」
华凛叹了一口气，说：「我好像曾吃过梅花饼，是谁给我做的呢？」他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腰间挂着一个浅蓝色的香囊，他拿起来闻到阵阵白梅花的花香，问：「我为什麽会有这香囊呢？」
「三皇子，你心里是不是已经另有别人了？」澄月一脸伤感地问。
「我……」华凛一时间答不出来，但对澄月却没有了以往那般喜欢。
澄月哭了起来，说：「只要是为了你，我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句话让华凛的心猛然醒过着，说：「不是的！」他望着澄月，神情黯然说：「你不会为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会啊！我会的！」澄月不停地说。
华凛记得说：「你曾经跟我说过，你只是在我困难的时候救我一把的人，但并不代表我们之间是爱的感情，我应该找一个能为自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人。」
「这只是我一时之气才说的，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想清楚。」澄月解释着。
「不是的……」华凛轻轻地说：「那个人不是你……」
「我不管你怎样，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澄月的声音有点奇怪，样子也随着她身上冒出绿色的火焰而变成一个极其丑恶，脸如怪物的模样，还手持一把黑色的三叉戟，华凛吓得心惊胆摄，他被三叉戟刺着胸口，痛苦哀嚎了一声！
此时现实中的华凛也如同梦中一样，胸口正在淌血，曦露大惊，说：「为什麽会这样的？」她按着伤口的位置，但沉睡的华凛面无表情，感觉不像受苦似的。
「看来他与你一样不被梦境所迷惑，现在都被夜叉鬼想取其性命啊！」罗刹得悉道。
「什麽！？」曦露震惊。
「在『阿修罗梦』里，若非神仙妖魔，普通的凡人是抵抗不了夜叉鬼的攻击，只能白白的断送性命。」罗刹解说道。
「凛哥哥！你醒醒！你醒醒啊！」曦露不断摇着华凛的身体，但他丝毫没半点反应，口角里更慢慢地流出血来。
「凛哥哥！你不要死啊！」曦露大喊着。
「你这样没用的，凡进入了『阿修罗梦』，旁人是唤不醒的，只有靠自己的意志才能醒过来，不然就等着送命吧。」罗刹冷冷地说。
「不会的！凛哥哥现在是半人半鬼，他不会有事的！」曦露握着华凛的手，说。
「他本是凡人，在『阿修罗梦』里他根本忘了自己是已死之人，半人半鬼又怎样？他在里面已经失去记忆了。」罗刹暗笑了一下，续：「看来，他的一魂是撑不过去的，就从天意去六道轮回吧。」
罗刹拨着娑罗扇，漠然置之地看着华凛登仙而去，而严洋、岩巍和幽黛也爱莫能助。
「不可以的……」曦露哭泣着，说：「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不能就这样让你离我而去的……」她放下了华凛的手，转身跪向罗刹，哀求道：「罗刹，请你救回凛哥哥……只要他能活下去，我愿意用我的命换他的命……」
诶！？
「曦露，你说什麽啊？」幽黛惊讶道。
岩巍和严洋也被她的说话愣住了。
曦露望着华凛，拿起头上的发簪，泪如雨下，说：「白梅簪是我俩订情之物，我今生今世非君不嫁。」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罗刹念着，续：「自古以来男女之情皆是世上最令人锥心的事，有幸的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不幸的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她慨叹问：「只是一个凡人，又何足以令你舍命？」
曦露轻抚着华凛渐渐冰冷的脸颊，说：「即使生於帝皇家，享尽荣华富贵，若不能与深爱之人在一起，唯我在世又何以足惜？」
「如今你以命抵命，独留他在世上，你又於心何忍？」罗刹问。
「若然真的如此，那我就陪你而去吧……」曦露举起手上的白梅簪，说：「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然後她毫不犹疑地向自己的咽喉刺下去。
凛哥哥……
露儿现在来陪你吧……
一阵强风吹过，把曦露的发簪吹落在地上。
「我可不想我的『娑罗殿』有两个死人在这里。」罗刹语带厌恶地说。
「什麽意思？」曦露问。
罗刹长嘘一口气，说：「我会救回华凛，你也不用自刎。」
「真的吗？罗刹真的愿意救凛哥哥？」曦露和其他人又惊又喜。
「不错，我是会把他救回，但是……」罗刹蹲在曦露面前，说：「想得到任何东西都需要付出代价的，让华凛起死回生的代价并不是你的命……」
「不是我的命？」曦露一脸疑惑。
罗刹把手放在她的心脏位置，说：「我要的是你的心。」
「我的心？」曦露感到有点怯愕。
「用你的心来交换『蓝莲花』。」罗刹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道：「凡人的心我是非常喜欢，而你这颗至死不渝的心我就更喜欢了。」
「如果曦露交出了她的心，那她也会死！」幽黛紧张的说。
罗刹站了起来，依然微笑着，说：「她不会死的。」接着她变出了一颗白色的心，续：「这是用血根草造的心，里面如常人一样是流有红色的血，但其剧毒无比，得此心者必尝绞心之痛，生不如死。」她解释着：「你只要把心给我，此心就属於你。」
「你要我要用这个心长活下去？」曦露看着她手上的心，问。
「不错，此心虽然有毒，但不会致你於死地，它只会在月圆之时才让你痛不欲生，无法入睡。」罗刹继续笑问：「你愿意用此作为交换的条件，换得『蓝莲花』吗？」
如用此心，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曦露实在没有时间再想太多，只要能救回华凛的性命，她决不後悔，说：「我愿意！」
「好，果然爽快！」罗刹伸手到她的心口取出其心脏，她痛苦得大叫着，然後再把血根草心放进去，她有点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你怎麽了？」幽黛扶着她，问。
曦露摸着自己心的位置，脸色显白的说：「我……没事……」
「这颗心真美啊！」罗刹看着曦露的心，很是欣赏地说。
「你真傻啊！」幽黛替她感到心疼。
曦露笑了笑，说：「值得的……一切都值得的……」
罗刹收起了心脏後走到华凛面前，眨眼间流出了一滴蓝色的眼泪，再化成一朵「蓝莲花」。
她把「蓝莲花」放到华凛的体内，一道银光驱走了他身上所有的妖邪之气，梦里的夜叉鬼也消失了，随即从天上飞来了数道颜色的光环落入他的头里，不久他就苏醒过来。
曦露喜极而泣，拥着他说：「凛哥哥，你终於活过来了……」
华凛也紧抱着她回应道：「露儿，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