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協商同人】沒講完的那些事 — 14
隔天一大早河采韵就带着从闵贤珠家中取得的资料走进谈判小组办公室。
「你真的是…讲不听耶！」听见她走进门向大家问好的声音，安赫秀气急败坏的朝她走去，「我昨天不是叫你今天不要进来？也跟你说了要求重启调查不妥？你明知道这状况不适合硬追这个案子，也不是我们组该碰的业务范围啊！」
「前辈，」走到位置上放下咖啡，河采韵很坚定的看着安赫秀，「既然这样为什麽组长会是承办人？甚至这麽早就决定结案？」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就没想过要保护自己吗？为什麽总是要这麽……」
河采韵没让安赫秀把话说完就打断他，「昨天电话中也跟您说过，现在没厘清这些疑点的话，纠结到最後我只能递辞呈，然後把那四条人命背在我身上过一辈子。」
「你……」
「前辈，您真的一点都没有觉得这案件哪里怪怪的吗？」河采韵进一步询问安赫秀，「敏禹跟多彬昨天找到的资料，您已经看过了吧？」
安赫秀转头瞪了在旁边不敢说话的车敏禹和李多彬两人一眼。
「他们什麽都没跟我说。」看到安赫秀的动作和两个後辈的表情，河采韵的声音软化了几分，「前辈，我们一起工作快三年了，您大概知道我的个性和工作风格，我也知道您的，这不需要後辈们跟我通风报信。」
「…对，我看了，」安赫秀不情愿的回答，「前天在现场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但组长都宣布要结案了，你还要这麽莽撞的跑去要求重启调查吗？」
「就是因为组长昨天直接说要结案，所以今天才一定得去要求他重新调查啊！」指着制服上的警徽，河采韵直直看进安赫秀的眼中，「虽然我不是受正规警察训练进来的，但仍是警方编制人员，我也相信配戴着警徽时，就必须担负它代表的意义和责任。」
大概知道河采韵接下来要说什麽，安赫秀抿紧了唇没有回话。
「明知道案件有问题却视而不见，前辈不觉得愧对了我们身上的警徽吗？」河采韵柔声却坚定地问道。
安赫秀瞪着河采韵几秒後，用力的叹了口气。「随便你了，不这麽做真的觉得很痛苦的话，等等组长进来就直接去报告吧。」
「安警监、河警卫…」站在一旁的组员李多彬接了通电话後，怯怯的开口打断气氛有些紧绷的两人，「刚才厅长办公室打电话来说组长要请长假…」
「什麽？」安赫秀反应很大的转过头，「他昨天才说要准备结案，却突然要请长假？长假是多长？有说原因吗？」
河采韵皱紧了细眉盯着李多彬，示意她把没说完的话讲完。
接收到河采韵的眼神後，李多彬却看着众人摇了摇头，「厅长办公室只说组长临时要请假，另外还请我们把良才洞强盗案的资料送过去，接下来他们会接手。」
停顿了一会，李多彬又不安的看着河采韵、有点结巴的说，「…他们要谈判小组别再碰这个案子…」
「前辈，都这样了您还不觉得哪里奇怪吗？」河采韵看着安赫秀严肃的开口，「组长偏偏在这时间点没有原因的请长假、厅长室要接手，甚至直接定调为强盗案？」
安赫秀双手抱胸，大步在办公室中走来走去，「很奇怪啊，真的非常奇怪…」他喃喃自语了好一会後，抬头看着河采韵，「你、敏禹、多彬，一小时後会议室集合，把你们手上有的线索整理一下做个简报。」
走出办公室前安赫秀深深的看了河采韵一眼，「只是先一起讨论，不代表我赞成你就这样跑去要求重启调查。」
「嗯，我知道，谢谢前辈。」河采韵对着安赫秀颔首示意，随即转身准备会议资料。
河采韵走进会议室时，车敏禹和李多彬已经按照她的吩咐，将昨天熬夜整理的资料放在四个人各自惯坐的位置上。
首尔地方警察厅的危机谈判小组是个成立不久的新单位，大部分组员是由各个不同单位抽调的正规警察，如安赫秀、车敏禹及李多彬皆是。河采韵则是因特殊专长报考进入危机谈判小组任职，但仍被视为正式编制人员。
由於人力分配以及谈判人员训练不易，并非每个地方警察厅皆能成立危机谈判小组，因此危机谈判小组将成员又拆分成不同的工作小组，以便妥善运用人力、支援其他单位。
河采韵所处的工作小组即是以她为首的四人编制，在谈判现场由她担任工作小组总筹，安赫秀则带着另外两名後辈作为她的後援，协助情报蒐集分析等其他部分。
「采韵姐，你真的比我们都还适合当警察耶…」车敏禹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但见河采韵出现还是硬撑起身体朝她比出两只大拇指，「你根本应该去重案组，他们更需要你这种追案子的冲劲啊！」
看着一脸疲惫的两人，河采韵忍不住轻笑，「昨天真的辛苦你们了，晚点一起去吃饭吧，我请客。」
「不如现在先请人买咖啡进来好不好…」车敏禹继续瘫软在桌上哀号，为了在河采韵要求的时限内整理好那些资料，他和李多彬熬了一整夜才完成。
「赞成。」李多彬眯着眼举手表示同意，「不然我现在去买好了…」
听着後辈们的对话，河采韵示意李多彬不要动，接着便起身准备去请人帮忙买咖啡，却在准备走出会议室时差点撞上安赫秀。
「小心点啊！」安赫秀急急的让了一下，随即紧张的看了看河采韵，「你有没有怎样？有烫到吗？」
「没事没事…」河采韵侧开身体让安赫秀方便走进会议室，同时好奇的看向他手中的大袋子，「前辈你拿了什麽啊？」
「咖啡还有三明治啦，你们应该都还没吃吧？」安赫秀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会议室，「敏禹啊，来帮忙发一下。」
「你那麽急是要去哪？」东西都交给车敏禹後，安赫秀转头看着河采韵。
「本来是要去请吴警长帮忙跑一趟买咖啡的，没想到前辈竟然已经去买了…」河采韵再次走回会议室，「怎麽会想到要买咖啡跟食物啊？」
「唉，你们三个的脸一看就知道没睡好，不喝点咖啡等等怎麽集中注意力？」安赫秀闪躲着河采韵带着调侃意味的眼神、粗声粗气的回答。
「喔──安警监怎麽这麽好，我跟敏禹昨天真的没睡多少…」李多彬一边摆放着餐具、一边抽空对安赫秀比了个大姆指。
「河警卫也很辛苦，不是只有我们啊。」车敏禹满足的喝了口咖啡，随口说着。
「敏禹啊，会议後我们可能会更辛苦呐。」河采韵语重心长的看向一派轻松的两个後辈，会议室内的气氛也跟着凝重了起来。
「安警监，会议可以开始了吗？」沉默了一会後，李多彬故作欢快的徵求安赫秀意见。
「啊…？嗯…」安赫秀坐下後向河采韵点头示意，「就由河警卫开始吧。」
河采韵结束简报後，会议室内一片静默。
「所以…前天良才洞那个案子其中一个死者身分是假的，然後你还在她家找到了假证件和这个假身分的帐户吗……？」安赫秀首先打破沉默，大致简述了一下河采韵的报告内容。
「对，没错。」河采韵把在闵贤珠家中找到的证件和存摺影本递给安赫秀，但并未包含闵泰久的部分。
河采韵也说不上为什麽，她理智上知道案件很有可能和闵泰久有关，重启调查後要知道她和闵贤珠的关系并非难事。
她很清楚现在的作法可能会有瓜田李下之嫌，但她就是不想这麽早提出和闵泰久相关的证据。
也许又是鸵鸟心态作祟吧，昨晚整理简报资料时，河采韵想了很久很久。
一旦案件往新的方向开始调查，她就必须和这些年一直逃避的事情正面对决。包含闵泰久这些年来的行踪、工作，还有补上这十几年的空白之後，她到底可以接受到什麽程度。
但河采韵知道她还需要一些时间做好心理准备，所以私心没有提出和闵泰久相关的所有资讯。
「不过…河警卫怎麽知道刘贤珠这个身分是假的？」车敏禹提出问题的声音，将河采韵分散到闵泰久身上的心神拉了回来。
「她……」河采韵犹豫了一下，无意识的抿了抿微微发乾的嘴唇，有点艰难的开口，「她是我高中同学…」
「啊……」在场三人同时发出了叹息。
「难怪河警卫你那天……」车敏禹一脸恍然大悟，和坐在他对面的李多彬目光接触时，马上知道她也想到一样的事情。
案发当日一群人目送河采韵搭上计程车离开後，心里都有相同的疑惑：河采韵的情绪怎麽会如此不稳定？
共事几年下来危机小组内的同事都知道，河采韵处事一向冷静，很少将情绪表露出来，而且不管是四人工作小组或危机小组聚餐时，都未曾见她喝醉过。
但那天她从那间宅邸走出来时，脸色是前所未有的惨白，对於众人的关心也鲜有回应，彷佛进入只有她自己的世界一样。
车敏禹等三人本来以为她是因为谈判失败，又亲眼见到有人在面前中枪倒下，情感层面过於冲击才会有那样的反应，毕竟这应该是河采韵第一次见到有人在面前中枪死亡。
没想到死者竟是河采韵的高中同学…
车敏禹眼神刚好飘到和刘贤珠资料放在一起的闵贤珠资料，有个模糊的念头闪过他脑中，让他倏地抬头看着正在深呼吸调整情绪的河采韵。
所以闵贤珠和那天深夜突然出现的闵泰久有关系吗…？
那闵泰久跟河采韵警卫又是什麽关系…？
车敏禹用力摇了摇头，暗笑自己想像力太丰富。若真是如此，刚才的简报中应该就会出现闵泰久的相关资料了。
「咳咳…」安赫秀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打破了弥漫在会议室中的沉默。他看向表情不太好的河采韵，「你还好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没关系，我可以的，」河采韵轻拍李多彬想传达安慰而一直搂着她肩膀的手，接过车敏禹递上的面纸，「先专心处理正事才是重点。」
「你确定吗？反正不赶时间，可以休息一下的…」安赫秀一脸担心地看着河采韵。
「真的没关系，」河采韵坚定的对其他三人微笑，「我也想快点知道敏禹他们查到的资讯，拜托帮我转移一下注意力吧。」
见安赫秀勉为其难的点点头、示意开始简报，车敏禹换了投影幕上的档案，「请大家搭配阅读桌上的资料。待会报告的呈现方式会以案发当日的时间轴为主，从本小组接到出动命令开始，到现场指挥官下令收队为止。」
「纸本资料上面黑色字体是我们在现场拿到的资料，红色字体则是我们应该拿到但现场没有提供，我和敏禹昨天去查出来的。」李多彬在一旁补充说明。
河采韵配合着车敏禹简报的顺序，仔细阅读纸本资料，眉头也跟着皱起来。
案件发生的那幢豪宅所有人是具贯洙，电子公司NineElectrics的会长。
NineElectrics在韩国企业排行榜中总是排在前十名，主要发展手机、电脑等3C产品，近年来也和政府多有合作，参与了不少国家通讯建设政策的执行与规划。
河采韵偏着头想了想，打开手机查了一下新闻後转向安赫秀，「前辈，NineElectrics上周刚和国防部一起开了个记者会，宣布可能参与战机国造的计画？」
安赫秀点点头、拿起萤光笔在具贯洙的名字上大大的画了几个圈。
「多彬，等等去查一下NineElectrics是否确定参与战机国造，这间公司的子公司、近年营运方向也都列出来给我。」河采韵侧身向坐在一边的李多彬轻声交代。
「可是…为什麽要特别查这部分？」示意车敏禹先暂停报告，李多彬疑惑的看着河采韵。
「因为我们在现场拿到的资料完全没有具贯洙会长的讯息，这件事本来就很奇怪，」没等河采韵开口，安赫秀就接过话，「电子公司突然宣布可能参与国防部的战机国造计画也很奇怪，而且还没定案就开了记者会。」
「而且你看，刘贤珠是具贯洙会长的秘书，」河采韵翻开资料其中一页，指着刘贤珠的就业纪录栏位，「为什麽这些应该要告诉我们的基本资讯，在现场完全没看到、还要我们自己去查？」
「再加上刘贤珠帐户中频繁流动的大笔款项…」安赫秀拿起刘贤珠存摺影本其中一页弹了下，「一定有问题。」
正当四人针对新浮现的线索讨论得热火朝天时，另一个工作小组的警监李文植敲了敲门，走进会议室。「抱歉打扰你们，刚才厅长室又打电话过来，请安警监和河警卫过去一趟。」
河采韵疑惑的看着不那麽熟识的李文植，又看了看皱起眉的安赫秀，有点谨慎的开口，「李警监，您也看到我们正在会议中，会议结束之後我和安警监…」
「厅长秘书请你们现在马上过去。」李文植表情有些为难的开口，「其实刚才他们已经打了两三通了，不然我也不会进来打断你们的会议。」
「好，我们现在过去。」安赫秀没给河采韵说话的机会便起身，「敏禹你们先休息一下。」
见李文植走出门後，安赫秀又立刻转头小声交代，「所有资料都另外存一份档备份放好，动作快！」接着就跟在河采韵身後走出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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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之警察官阶为韩国警察实际官阶，如有错误恳请赐教；韩国地方警察厅官阶（由小至大）排序：巡警-警长-警查-警卫-警监-警正-总警。职权及与台湾警察官阶对照因不影响故事所以按下不列，有兴趣的读者可以自行查找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