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死神》Half of Life — 04.（中）

——「我们，去当死神吧。」

只要成为死神就可以住进静灵廷，那是个相对流魂街舒适的地方。

「……啊喔。」这是恋次。因为他半边嘴被我拉开了，说不出完整的话。

「好啊。」这是我。基本上大获全胜。

「……这样啊……嗯嗯？」文艺不到几个字的露琪亚转过身来，十分不文雅地挖了耳朵。「……欸欸欸？清你答应了⁈」

「嗯，是啊？」我疑惑地看向她。一个不察，我被恋次踹中了腹部。虽说我们常常打得很夸张，但玩居多，力道都不是很大。不管怎麽说，我跟恋次很有默契地一人一边站好。

「欸——？」这是露琪亚难得一见的目瞪口呆。「我，我们以为……」

「嗯？」我歪头。

「我们以为你不想去当死神。」恋次接话。

「毕竟你看起来很讨厌上次救了我们的死神大人……」露琪亚完成原由。

「喔喔，那是各人恩怨，与职业无关。」我摆手。

「什麽啊！你这家伙！」露琪亚冲过来拉着我的衣领死命乱晃。「我以为你会很反感的说！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口的吗！」

我被晃得分不出天与地，只能口齿不清地向他们道歉。真是的，这种事情有必要纠结吗。

露琪亚恼羞成怒，於是我抓紧时机把她的头发揉成了鸟窝。

「……！清你做什麽啊……！」嘿嘿，恶作剧成功。就是咱们缺乏水资源，也没有肥皂更别说护发乳之类的东西，发质都不是很好……

我觉得不能只有我感受到，於是我抓了恋次的手一同往露琪亚的尊头袭去。

於是露琪亚为了她的发型，放过了对我的埋怨。又因身高问题，只能又蹦又跳。

「你们给我！——住手！」

最後她给了我们一人一拳，还踩了脚。我跟恋次不知是腹痛还是脚痛，总之都蹲在地上吃痛，然後一边嘲笑露琪亚的新发型。

「嗯，我们去当死神吧。」我在露琪亚整理头发时说。

於是我们跋山涉水，朝着流魂街的中心部位走去。

当死神是只要稍有灵力的整的终极目标，对於住在靠中心部分的整来说是报个名、考个试就有机会，但对於住在外圈的来说，极可能在前进的半路上被签上失败的标签。

因为饥饿、强盗、虚，又或着自身灵力的消散。在学到死神控制灵力的方法之前，也不过就是活得比较久的整罢了。

当我们愈来愈接近内圈时，我发现了一件悲催的事情：越里面有灵力的整便越少（都跑到静灵廷就职去）＝食物越少（不用吃饭）。

所以这就是越内圈越安逸的真相吗！摔！没有食物问题，哪来的暴乱啊！

最重要的是！饿！了！该！吃！啥！

饿了……嗯没有钱。饿了……嗯要当死神就不能给自己留案底，不能抢。饿了……来，水。

饿了……是的，水。在四十街之外简直看不到的水，二十街之内随便你喝……

在编号愈小的街上，我越发觉得我牵了两条狼犬。

露琪亚跟恋次对於治安跟钱完全没有概念，只有有了它就不怕饿了的了解。

比如有人把食物放在桌子上卖，咱七十八街的做法是拿了就走，哈？钱？随便放桌上不就是给人拿的吗，你自己没顾好你活该。

於是咱们做的最多的便是我拉着人去道歉，擦桌洗地做苦力，然後……

「来来来，这些包子馒头给你们路上吃，下次肚子饿了直接说哈，哎呀～有灵力的就是不一样，工作轻松好多啊～」

新世界的门朝土包子．露琪亚，土包子．恋次，打开了。

「欸清，好不可思议。」露琪亚．土包子，捧着热呼的包子一脸呆愣。「不用偷不用抢……还比用偷用抢得来的食物好吃。」

我默默地喝水吃馒头，觉得等到了一街，大概人人都用碗盘跟筷子吃东西了吧……不知这俩土包子会不会把眼睛挖出来。

最後我只能说：「等到了报名处，把担心吃喝的脑容量拿来装其他东西吧。」

「比如？」已经在吃第二颗包子的红色橘子问，「虽然很久没用了，但我还是认字的。」

「十五加九是多少？」虽然不知道死神除了处理虚之外还有有什麽任务，但我觉得基本算数是需要的。

「欸？十五加九？这有什麽难的，十五十六十七……」恋次一脸莫名其妙我吃错药了地，开始在地上画线。

我默。我决定还是不要说这麽多的包子馒头来得那麽轻松是因为我帮店家算帐的缘故。

在恋次一脸『怎样我算出来了』地说出答案时我拍拍他的背，「我想会认字就非常足够了，露琪亚呢？」

露琪亚僵硬、机械式地咬着包子，眼神不知飘忽到了哪去。

「……嗯，好，我们边走边认字。」我安慰性地摸摸她的头。

到了目的地，测试了灵力质之後，我发现我猜的几本上是对了……嗯，要求真的不高。

试卷几本上有语文跟算数，还有作文，然後还有关於死神这职业的加分券。这是我第一次觉得那时不时跳出来的声音说得不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