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დ琴鍵上的青春დ》 — 25 敬酒不吃吃罰酒
「别出声，我们再观察一阵子。」予濬带我躲到电线杆後方，「我先打电话叫楷煊和彦皓过来。」
几分钟过後，楷煊学长和彦皓学长迈着匆促的步伐赶到我们这里，两人脸上满是紧张和焦虑，但却连一眼也没往彦柔的方向望去。
「予濬，你在电话里说的是什麽意思？」彦皓学长急问道，「你说有个男的在彦柔旁边？他是谁？我们学校的吗？我们认不认识？」
「小声一点，」予濬再度嘘声，「要是认识的话，我还有必要跟你说是个男的吗？直接说名字不就好了！」
「欸，躲进来一点，」我把他们拉到我身後，「他们在说什麽？你们听得到吗？」
「哦，对，我还没看清楚那臭小子是谁呢，竟然偷偷约彦柔出来......」彦皓学长压低了声音，眼神随之往对面瞟去，「靠！怎麽是他？」
「怎麽？」予濬微微蹙起眉，「你们认识吗？」
「岂止是认识？」彦皓学长脸上瞬间充斥怒意，「他就是那个当初抛弃彦柔的负心男！」
「所以......」我吃了一惊，「他就是林毅暐？」
「为什麽你也知道他？」彦皓学长颇为讶异，「是彦柔告诉你的吗？」
「嗯。」我点点头，「不过她只有稍微提到，没有太过深提。」
「哼，那臭小子，」彦皓学长气得咬牙切齿，「本来想说他会好好对待彦柔，没想到竟然把她甩了，我真是当初瞎了眼才会答应让他们在一起！」
「好了，别气了。」予濬拍拍他的肩，「仔细听听他们在说些什麽比较重要。」
彦皓学长颔首，我们一行四个人悄悄压低身子，极尽所能想听清楚他们之间的对话。
「彦柔，」林毅暐低沉的声音传来，带有一丝柔情，「拜托你，跟我复合吧，我不会像当初一样，一定会好好对待你，让你比以前更幸福的！」
「对不起，」彦柔的声音低了一点，像在压抑某种不该涌上的情绪，「当年的事我不会再计较，但是也请你不要再来打搅我的生活。」
「彦柔......」他又唤了一声，伸出手拉住了彦柔，「当年是我不懂得你的好，现在我既然重新遇到你，就不会再让你逃开了！」
「林毅暐，请自重。」彦柔的嗓音微微颤抖，「请注意你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别再来找我，我已经不想再和你有任何关系了。」
「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只是口是心非而已，」林毅暐的目光始终温柔坚定，「不然，怎麽我一通电话就能把你叫出来呢？你对我还是有那种感情在的，我没说错吧？」
「你......」彦柔的眼带着惶恐，「放手！不然我就要叫救命了！不信你就试试看！」
「彦柔，你还是一样，你这种雕虫小技的恐吓是吓不倒人的。」林毅暐往前迈了一步，「这麽偏僻的小巷，你想要找谁来救你？是傅彦皓？还是那个叫严楷煊的小白脸？」
「你闭嘴！不准你侮辱楷煊！」彦柔的眼中多了一丝狠绝，「你跟他比起来根本一文不值！」
「是吗？」林毅暐的唇边漾起一抹冷笑，「我比不上他？你在说笑吧？我哪里比不上他？」
「我长的比他帅，身高比他高，家世比他好，我还有他绝对没有的靠山，你倒是说说，我哪里比不上他了？」
「你这些话，留着去和你的宝贝女友说，」彦柔怒瞪他，「这些和我完全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的消息挺灵通的嘛，看来还是有在关注我啊，不然怎麽知道我交女友的？」下一秒，林毅暐将彦柔揽进怀中，「彦柔，离开那小白脸吧，重新跟我在一起，我能给你的，一定比他多很多。」
闻言，身旁的楷煊学长手握成拳，眼看就要冲出去找他理论，予濬连忙伸手拉住他。
「楷煊，冷静。」予濬手上出力，「不值得。」
「不值得？」楷煊学长低咆，「彦柔在他手上，结果因为你一句不值得，我就只能呆呆站在原地，什麽都不能做？」
「你冷静点！你想想看，」予濬努力抓住奋力想挣脱的楷煊学长，「彦柔现在虽然在他手上，但至少没有立即性的危险，但如果你现在冲出去呢？後果是你能想像的吗？」
「我......」楷煊学长顿时无语，「那我就只能在这里看着他们，却什麽都不能做？」
「对，我们什麽都不能做，就只能在这里看着，」予濬松了手，「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可恶！」楷煊学长愤愤地将拳头砸在一旁的墙上，手被尖利的砖石给磨得血流如注，「待会我一定要让那小子看看惹到我的下场是什麽！」
「林毅暐！」彦柔被吓得不轻，连忙叫了起来，「你在干嘛？放开我！」
「彦柔，我想要你......」林毅暐的眼神此刻变得迷茫一片，「真的......我好喜欢你......」
「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麽？」彦柔慌了手脚，也忘了要挣开他，「林毅暐，你到底怎麽了？」
「我想和你在一起......」林毅暐喃喃说着，「彦柔，拜托你回来好不好......？」
「不，不可能！」彦柔猛然惊醒，浑身一震，「我们之间早就在你当年转身离开时就已经没有任何情分了，别再说什麽你还爱我的屁话，我听了就恶心！」
「对不起，彦柔。」林毅暐把头埋在彦柔的颈窝，「我错了，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林毅暐，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才听得懂？」彦柔的脾气也上来了，「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当初既然走得潇洒，就不要现在又回来说这些根本没人会相信的话！」
「你......」林毅暐抬首，「你是认真的？」
彦柔没回话，只是把头转向大马路的方向，避开他灼热的视线。
「好！很好！」林毅暐眸中闪过一丝狠戾，「既然你敬酒不吃，要吃罚酒，那你就别後悔！」
「你......你要做什麽？」
彦柔下死劲想推开他，力量却无法与他抗衡，只能像个布娃娃般被他拖到大马路边。
「楷煊！」予濬再度伸手挡住怒焰张张的楷煊学长，「不要过去！」
「霍予濬，你够了没？」楷煊学长抡起拳头，「你闪开，不然我的拳头可是不长眼的，一不小心把你这张俊容打残了，你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你打啊！」予濬丝毫不退缩，「我要是怕你，也就不会阻挡你去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你最好记住你现在到底说了些什麽。」
语毕，楷煊学长举高手，眼看拳头就要朝予濬的脸颊挥下，予濬的声音却在此刻再度於耳边响起。
「懿妘，别去！」予濬焦急的嗓音带着惊惧，「刘懿妘！给我回来！我叫你回来你没听到吗？」
予濬用尽浑身解数阻挡盛怒中的楷煊学长，却不料一直在旁边默默无语的我竟会突然冲出去，他来不及腾出手抓住我，只能在我身後不断喊着。
但，来不及了。
听见他的声音，虽然我很想奔回到他身边，但大脑早已不受我的控制，双脚不由自主地往他们两人的方向移动。
「林毅暐，这里很多车，太危险了，我们不要待在这里好不好？」彦柔哀声求着他。
「傅彦柔，你也会怕吗？」林毅暐的眼中早没了刚才的柔和，「你会怕路上的车，难道就不怕我吗？」
「我......」彦柔的泪淌了下来，「求求你......」
「求我？真可笑，」林毅暐仰天笑了一声，「什麽时候轮到你傅大小姐求人啦？」
说完，他更加用力地扣住彦柔的手腕，上头浮起了五根红肿的指印。
「既然你开口求我了，那我就好人做到底，满足你的请求，」他道，却突然一声闷哼，「唔......」
「林毅暐！你这个浑蛋！渣男！」我张口咬住林毅暐抓着彦柔的手，「快放开彦柔！」
「操！」他咒骂了一声，「你又是从哪里跑出来捣乱的小妞？给我滚开！」
「我是捣乱的小妞？」我放开他，他手上的伤口一片血肉模糊，「那你呢？你又好到哪儿去了？」
「这是我和傅彦柔两个人的事，关你屁事？」他朝我怒吼，「你想替她出头吗？」
「对！」我不甘示弱喊回去，「彦柔是我的朋友，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欺负她！」
「呵，我欺负她？」林毅暐边笑边流泪，「你大概不知道，我如果真要欺负她就不是只有现在这样而已。」
「懒得和你这贱人说这麽多废话，」我不甩他，「我数到三，你快放开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一......二......」我狠狠地瞪着他，口中开始从头数数。
「如果我就是不放人呢？你想怎麽样？你又能拿我怎麽样？」
他用深沉的眸子望我，露出一副饶有兴味的样子，「你知道我背後的人是谁吗？」
「切，我管她妈的谁让你靠，反正你快放开彦柔就对了！」
「哼，真是不自量力。」林毅暐掏出手机，准备按下拨号，「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走不走？」
「不走！我绝对不走！」我答得乾脆，「如果要走，那我就要连彦柔也一起带走！」
「懿妘，你不要跟他硬碰硬，」彦柔警告道，「他背後是虎联帮，你打不过他的！你快走，不要管我！」
「不！既然来了，我就一定要救到人！」我丝毫不理会她的话，加重了我的语气。
「唷，你们姊妹情可真深厚啊，」林毅暐收起手机，「要一起走是不是？好，我成全你！」
语落，他也抓住我的手，将我和彦柔用力往车水马龙的大马路上一推，我俩闪避不及，只能被动地往马路跌去。
在紧急的一刻，我猛然醒神，猛地将彦柔推到一旁的分隔岛，但自己却同时也丧失了自卫的先机。
眼看着从对向车道急驶而来的轿车，我心里深知我已经没有时间闪避，於是我半认命地闭上眼睛，等待着从未如此逼近的死亡气息。也许，并不会有太大的痛苦吧？
可是，在电光石火的几秒间，忽地，我耳畔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之後我便感受到有双大手将我紧紧拥进怀里。闻着那极度熟悉的薄荷香，我忍不住落下泪，但却也来不及开口叫他走，那辆轿车就这样撞上了我们。
在撞击的瞬间，我并没有感受到太强烈的痛楚，只是撞击的强度颇大，让我不禁晃了一晃。
蓦然，我才想到一直紧紧将我护在怀中的他。
「予濬......」我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异常虚弱，「你有没有受伤？还好吗？」
那辆车的司机也急急忙忙跑下来，他是个蓄着大胡子的中年大叔，操着一口流利的台语，「少年仔，你甘有安怎？有受伤无？」
「我......」他浑身颤抖，「我......没......事......」
「真的吗？你是不是又在骗我？我看，我一定要确定你没事。」
虽说如此，我还是不放心，勉强撑起身躯检查他的状况，但就在此时，我赫然发现我的手上竟沾染了一丝黏腻，空气中也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懿妘......不要......我真的没事......」予濬的声音极度微弱，彷佛下一秒就会飘散，消逝在空气中。
「啊！少年仔，你......你流血啊......紧馁，紧上车，阿叔紧送你去医院......」大叔的声音让我浑身发冷。
此时，身後的予濬也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倒在我怀中，而止不住的血仍不断往我身上流着。
「快点......快送他去医院！快！」我无法控制地朝大叔喊着。
予濬，拜托你，你千万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