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為你寫一首名為閃亮的歌 — 第四章 真相總有大白的一天(11)
点开聊天室，陈敬之前传给我的贴图发出讨人厌的哈罗声。
白亮亮：你的头贴好丑。
不知道开场白要说些什麽，「安安」之类的问候词又感觉很别扭，不适合我们平时的风格。
本来以为可能要隔天才会收到他的回覆，没想到讯息传出去不到三秒陈敬就已读了。
陈敬：应该是因为没有露脸的关系吧。
白亮亮：你也好丑。
陈敬：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白亮亮：你怎麽还没有睡。
陈敬：没有人这样转移话题的好吗。
陈敬：才一点多那麽早睡干嘛。
陈敬：你失眠喔？
白亮亮：没啊～怎麽可能，只是有点无聊。
白亮亮：是不能找你聊天腻，小气鬼，没有同学爱。
已读。
「是打字太慢还是真的已读啊！臭陈敬，没礼貌。」
我生气地把手机甩在棉被上，萤幕却再次亮起，陈敬那张面向大海的沙滩照连同绿色、红色按键一并映入眼帘。
我犹豫了三秒最後还是选择点下绿色键。
「……。」
「说吧。」陈敬开朗中带着慵懒的声音从电话一头传出。
怎麽光用听的不见人都有一种吊儿郎当的感觉啊，真是白白浪费这麽好听的声音。
「要说什麽？」
「嗯…很多啊。例如，为什麽大半夜不睡觉？或是，为什麽鼻音这麽重？之类的。」
「我…鼻塞。」
差点就忘了陈敬是个观察力敏锐的危险人物。
「……是说出来会让你感觉比较舒坦的事吗？」
不知道是我听错还是电话另一头的人画风突变。
我的眼眶禁不住这样温柔的追问又湿了一片，喉咙也像是被什麽东西堵住一样。
陈敬一语不发静静守着我的沈默，隔着萤幕我似乎还能感受到他平稳的鼻息。
「或许找不到伤心的理由，或许你不曾为我难过。还好他不像我，没有事与愿违的时候。还好他才能左右你的笑容，所以我离开以後你还能笑着挥手。那就祝福我，我深爱的朋友。」温柔沈稳的歌声从手机一端流淌而出。
我破涕为笑，将手机紧贴耳朵，「这是那天你在楼梯间唱得歌。」
陈敬轻笑了几声，「对啊，你还记得欸！」
我吸了吸鼻子，「我记得啊！这首歌歌名叫什麽？我好像是第一次听。」
「好听吗？」
「嗯，很好听！」
「你是第一个听众喔白亮亮！我特别赋予你帮这首歌命名的重责大任。」
「这是你写的歌？」
「对啊，小case。」语气里满是笑意。
「酷欸，我想听整首！」
「我还没写完。」又是这个半吊子的语气。
「ㄘㄟˊ，哪有人一直在唱半成品的。」
「听到你声音正常多了，我觉得秀一下半成品也无妨啊。」
「我…我哪有。」
可恶，还是被发现了，真是一点也不能大意。
「那有其他写好的歌吗？」不能一直让陈敬有机会把焦点转移到我的鼻音上。
「嗯…暂时没有。」光用听得都可以想像陈敬脸上是什麽样的欠揍表情。
「怎麽可能？你这个大骗子。」
「哈哈哈，怎麽样，听完我的歌声後应该可以一觉到天亮了吧，白目亮。」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是很容易树立敌人的类型。」
「那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是连生气都很有喜感的类型。」
陈敬这个王八蛋，真的很不会聊天。
沈默了一阵後我突然想到了什麽，「陈敬！陈敬！」
「干嘛。」
「你期中音乐会有组了吗？」
「白亮亮，跟你聊天很累欸，话题跳来跳去的。」陈敬埋怨的说，「嗯，我一直等你找我但你没有，所以我上礼拜就答应跟白富美他们一组啦。」
「屁，你最好会乖乖等我找你，如果你想要的话一定会死缠烂打扒着我，我看明明就是你有多到数不完的组队通知。」
「原来你也知道我夯。」陈敬笑道，「干嘛，想挖角我？」
「喔。你们要表演什麽？」相处至今我已练就了能够直接忽略陈先胡言乱语的特殊技能。
「白富美说要跳抖肩舞。」
噗哈。
听到这个猎奇的答案，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是因为哭太久鼻子一边塞住所以发出很奇怪的声音。
「你养猪？」
陈敬这句本该让人生气的话却又一个不小心踩在我的笑点上，结果我这莫名其妙的笑声，逗得电话一头的肇事者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笑点很怪欸。」
「不是，你好好的歌不唱干嘛去跳什麽抖肩舞。」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想到陈敬这张韩系偶像脸竟然要跟白富美他们一起跳滑稽的抖肩舞，我又忍不住笑了出声。
「你现在就笑个够吧！到时候让你见识一下我惊人的舞蹈实力，哼。」这麽没有说服力的话，我看也只有陈敬这个死厚脸皮可以脸不红气不喘。
「那热音社呢？你会参加社内初选吗？」这才是我最关心的，老实说自从那天在釜山见到陈敬的乐团表演後，我就一直很想再看一次陈敬站在舞台上的样子。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蛤，为什麽啊？」我有点失望。
「没有啊，只是觉得不想花太多时间在社团上，想…好好念书，哈哈哈。」
看不透，陈敬要不是个怪人，就是一个超级不真心交朋友的人。
每次问他什麽问题只要不想回答，就会给你一个用膝盖想都知道不可能的答案。
「你是天蠍座吗？」
「嗯啊，11月6号天蠍座B型。」
果然是可怕的天蠍男。
「干嘛？」陈敬语带笑意，「要帮我庆生？」
「现在才9月底你慢慢等。」
「快了啊，庆一下！那不然你生日什麽时候？」
「8月6号，狮子座。」
「wow，那你是超级没有魄力的那种奶油狮欸。」
这种话我不是第一次听到，但陈敬讲起来却让人格外不爽。
「去死。」我没好气的骂道。
这次换陈敬在另一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要睡觉了，你就慢慢笑吧。」
觉得差不多可以结束对话，我冷冷的对他说。
「ok，祝你梦到我。」陈敬不改一贯的厚脸皮。
「不要诅咒我做恶梦好吗。」
正当我准备按下结束通话键，陈敬慵懒的声音又从电话中传出。
「做恶梦就打给我，晚安。」
翻了个白眼，我快速地按下结束通话，房间又恢复原本的悄然无声，却跟一个小时前的氛围大相径庭。
或许是陈敬原本就跟我八字不合，又是一个废话很多的人，所以光顾着跟他斗嘴，就忘了自己现在正处於失恋的低潮状态。
「原来心情不好的时候要找死对头聊天。」真是长知识了，我把枕头再次放平，调整好棉被往後一靠，本来以为今天晚上会很难熬的，望着天花板，我的脑袋此刻却只有一个想法。
我肚子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