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烏雲》 — 020 感情這種東西

夜色随着夕阳落下暗了下来，夏天的闷热随风而逝，取而代之的是秋季飒爽的宁静。校园中空荡荡的，警卫带着校狗巡逻回来，坐在门口的警卫室里一边听着晚间电台播放的新闻，一边喝着冰箱里的麦茶。

「老师，那个人为什麽要推你啊？」医护室里，徐珊趁着帮王晓上药的空档轻轻地问。

王晓放空的眼神顿了顿，抬眸看向一旁拿着白色绷带小心翼翼地包紮的徐珊，张了张嘴想说点什麽，但最後却什麽也没说出口。「没事，我们会处理好的。」

「嗯？我们？老师您跟李老师吗？」徐珊在绷带尾端打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

「......李、李老师？」王晓似乎听到了什麽不可置信的话，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对啊，李老师。你们刚刚不是都、都......牵手了吗？」女孩的声音轻轻的，带着点胆怯，但是在王晓听来可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啊哈哈哈，没有，我跟李老师就是同事。刚刚那是误会、误会一场！」王晓硬生生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打哈哈地带过着个尴尬的话题，眼神不自在地飘向医护室的窗户，她知道，隔着一面墙之外就是他在的地方。

徐珊文风不动地坐在医护室里的木头小椅子上，两只杏眸直勾勾地盯着王晓，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出了什麽，王晓只觉得自己被盯得直发毛。

「喔，这样啊！」半晌，徐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抓着王晓的手坐下。「老师您别乱动，等等又撞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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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珊跟王晓在医护室里包紮的时候，医护室外的两个男人也没闲着。叶少轩蹲在那卡纸箱旁边，伸出手逗弄着里面的小猫。

『喵！』几个月大的小猫抓着叶少轩的手蹭啊蹭的，又翻又滚地好像很开心。

「哈罗，小猫咪！」叶少轩低下头对着纸箱里的两颗大眼睛说。「你怎麽会在这里？一个人在这里很孤单吧。」

「应该是被弃养的吧。」李牧站在一旁，叠着手说道。

「嗯，我想也是。那可怎麽办才好，得帮牠找个家吧。」叶少轩的剑眉微蹙，他们家不能养宠物。

「叶少轩。」李牧盯着蹲在纸箱旁的叶少轩，终於忍不住了开口道。「刚刚你们是不是躲在草丛旁边？」数学老师伸出食指，指着隔壁草丛一团散乱的地方，很明显地被踩过的草地上凹陷了两块土壤。

叶少轩被李牧的声音颤得鸡皮疙瘩的跑了出来，这才机械式地转过头来，尴尬地回答。「......呃，嗯。」

「所以，你们全部都看到了？」

「嗯。都、都看到了。」叶少轩扁了扁嘴，站起身来面对着数学老师。

「那你还让你们老师被那个男人欺负？你们不早点去救她？」李牧沉了沉脸色，严肃地问道。

「呃，我......我们ーー」叶少轩被李牧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得说不出话来，虽然很明显的，叶少轩发现李牧根本不是在对着他生气，他是在气自己，怎麽不早点出现。

叶少轩看着眼前的男人眉头深锁的样子，好像在那双紧闭的唇之後，有很多很多难以开口述说的情绪跟过往，即使他刻意去隐藏，也溢散在空气之中，一种强烈渴望却压抑的郁闷。

「你干嘛，为什麽要怪学生。」王晓的声音从後方的医护室传来，划破了暂停的沉默与尴尬。「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处理，你们都不用担心。」她挥了挥两只包成白色的手掌，像哆啦A梦一样。

「你小心点！不要再乱动了。」听见王晓的声音，李牧瞬间疏开了紧锁的眉头，回过头来对着她说。

看着两位老师们奇怪的互动，叶少轩跟徐珊心里似乎都有个底，但是他们谁也没说破，毕竟感情这种东西总是在混乱模糊中乍然出现的。

「走吧，我送你回家。」好不容易控制住王晓的碎碎念，李牧抓着她的手腕，检查过伤口包紮没有松开後说道。「你们两个呢？也该回家了吧？」

「......」叶少轩和徐珊两人同时转过头来看着对方，半晌过後，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我们送猫去中途之家，老师你们先走吧，徐珊我会送她回去的。」叶少轩挠了挠後脑勺的头发率先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