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沒有結局的童話 — 第五章（5）

「你们在干麽孩子都被吓到。」爸爸跑了过来，若无其事的问我，「吃饱了吗？」

「为什麽那个阿姨要跟妈妈吵架？」我指着穿着黑色洋装的女客人，外型如服饰店的模特儿，单薄的身体像极纸片人。

「爸妈的朋友，因为点小事起了争执。」爸爸将柳橙汁的手放在我手背上，「你们先进去房间。」

我几乎是被柳橙汁拉进去，女人拼命喊着我的名字，直到妈妈赏了她一巴掌，双膝跪在地面，直至声音渐渐褪去。

「她是谁？」我不断自言自语呢喃着，身体往着门的方向步行。

「等等，叔叔交代过我们不能出去。」柳橙汁拉了我一把。

「看一下又不会怎样。」我身体像是着魔般，抽开他握紧的手，从门缝看到三个大人的争执。

女人从地上爬了起来，推了妈妈，愤恨的说：「那是我的小孩，你们不能阻挡我见小蔚。」

「小蔚是我的小孩，她是我的。」妈妈激动尖叫着，「老公我们把她给赶走，不能让小蔚知道。」

我的手松开，跌到地上，呢喃细语的说：「柳橙汁听到了没，我不是妈妈的小孩。」

原来我不是呀。

所以我的亲生母亲是那个女客人吗？

被妈妈赏一把掌，倒在地上的女人，才是我的母亲吗？

爸爸怎麽能任由我的母亲被打，奇怪这世界是怎麽了？

「也许那只是误会。」柳橙汁将房门给阖上，扶着我到床上。

「不，那女人才是我妈，我要找我的妈妈。」我忽然明白，讨厌妈妈跟我抱抱亲亲，原来是因为她不是我的生母。

这麽简单的原因我现在才明白。

她积极要给我母爱，只不过想要隐瞒不是我亲生母亲的事实。

「小蔚不行，你去了事情只会更复杂。」

「我就是要去。」任性剁着双脚，「他们怎麽能骗我？」

他将我拉到他怀里，「我也没遇过这种事，但我会陪你，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

柳橙汁身上的沐浴香味让我镇定下来，我点了头说：「等客人离开我们在出去一探究竟。」

我的脑袋却不停转个不停，脑内全是女客人喊着我的名字，及她被妈妈欺负的画面，彷佛有人按着重覆键，不停地上演。

导致对妈妈的印象越来越差。

「外面似乎安静下来，你最好别冲动。」柳橙汁提醒着，轻开一道缝隙给我看。

爸妈在沙发上皱着眉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直到妈妈开口划破两人的宁静，「她为什麽要扰乱我们的生活？」

「我保证她永远不会出现你跟小蔚面前。」爸爸抱住妈妈。

「小蔚没听到吧？」

「小澄是乖巧的孩子，一定会好好帮我们。」

「是啊，我才是小蔚的妈妈，她算哪根葱呀。」妈妈手指刮着爸爸的胸口，奋力向远处瞪着。

为什麽连爸爸也要隐瞒真相？

☆

在睡熟的同时被突然其来呼吸声给惊醒，妈妈庞大的身体压在我身上，她双手将我小小的身躯抱住，紧到我快要窒息。

我不是昨晚在自己房间，怎麽睁开眼睛却是妈妈呢？

「妈妈，快起来……」怎麽摇她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反而是越抱越紧，说着梦话，「我的小蔚，永远是妈最宝贝女儿，不能离开喔。」

睡在隔壁的爸爸察觉到我不对劲，立刻将我从她身上移开，「小蔚你回房间睡，你妈大概是太想家。」

妈妈是从南部乡下搬来，工作繁忙很少有机会回娘家，爸爸总是告诉她，我跟他会永远成为她的支柱，家人间没有什麽秘密。

对我呢？

却是充满着秘密，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小孩。

「你还在烦恼吗？」柳橙汁陪我到附近的公园晃晃。

「他们都没提那件事。」不必问事情真相就是——我不是妈妈的小孩。

「叔叔阿姨跟往常一样，她没有虐待你，我想会不会是等我们大了点才告诉你。」柳橙汁不断说服我，他也被大人们给收买。

「你不是我的朋友，不许替她说话。」我扯开荡秋千跳到地上。

「小蔚我没有，不然你想怎样？一个小学生能做什麽决定。」

「我……」被问得无话可说，的确我什麽办法也没有，也得等我长大才能离开家。

「一切都装作不知道，仙杜瑞拉的後母及姊姊们对她很凶，又欺负你，阿姨根本把你当成掌上明珠，为什麽不好好享受属於你的母爱呢？」

「她不是我妈我要怎麽爱她？」我反问。

「你爱我吗？」他拉住我的手往自己胸口比。

「当然你是我的朋友当然爱呀。」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也爱，那麽将阿姨想成供给你生活所需的人，要心存感激爱她。」

「胡说，不许这样。」女人大声怒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