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明日花火 — 58 聽妳在放屁

「为什麽要这麽做？难道毁掉所有人你就开心了吗？」我没有耐性跟她耗，直入正题。

「我没有毁掉你，也没有毁掉楚胜洸，我毁掉的都是恶人啊，他们罪有应得。」她点燃一根香烟，吞云吐雾起来，「再说，我不是帮你们教训了于谨晨和蓝岚？」

「那我还得谢谢你吗？」我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固然是做得不对，但什麽时候轮到你来审判？」不是想要为蓝岚和于谨晨说话，我打从心底认为，他们迟早会遭到报应，我也曾对孙雪揭发感到感谢。

但是换位思考，昨天是蓝岚、于谨晨，明天或许就是我跟楚胜洸。我自然也是卑劣的，不是因为楚胜洸的话，我根本不会想到要制止她，我一直都在默默放任事情白热化。

只有刀子割到肉了，才知道什麽叫痛。

她轻笑，「他们这种人，就是渣滓。」

看着愤慨的我，她摊了摊手：「你一定很疑惑，为什麽是他们，又为什麽是楚妈。你知道当初我跟区梓聂在谈恋爱吗？地下恋情。」

我微怔，从未想过她跟聂哥原来是这样的关系。

「可是你们李总，要我去陪某个广告商的公子哥，区梓聂还打我，要我答应，不要妨碍他飞黄腾达，呵。」她苦笑，摇了摇头。

她曾经，被要求潜规则？

「我不答应啊，我太生气了，入侵你们李总手机，把他包养女人的对话发给娱乐周刊，他们就用偷窃的事栽赃我，报复我，毁掉我的明天。区梓聂跟楚妈没有什麽两样，都是把我们当棋子，我帮他还回去，那不是大快人心吗？」她发疯一样狂笑，惹来在场饮酒的人注意。

「蓝岚的影片、泻药的监控、我跟楚胜洸的合约、还有于谨晨跟工作人员的对话记录，也是你骇来的。」我早就做好了准备，全程录音。

「那又怎样？对我来说轻而易举。」她有些微醺，加上她心里对我并没有赶尽杀绝之意，更多的是同情，也就放下了戒心。

「你问过我的意愿吗？问过楚胜洸吗？」我漠然地看着她，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孙雪，为了一己之慾，报复社会，以正义的头衔，在破坏娱乐产业，在我眼里，她虽可悲，却也是可恶的。

「啊？什麽？」她笑着问我，眼角泛着泪。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保持冷静：「你以为你帮我求过一次机会，就了解我要什麽吗？你以为你被最心爱的人利用，就知道楚胜洸要什麽吗！这些根本不是我们要的，就算我们追究，也轮不到你出手！你太多事了，太自以为是，这根本不是公义，你只是换个方式在犯罪，换个方式耍流氓，你跟区梓聂和李总没有区别。」

她露出一脸委屈，整个人缩在椅子上，「你现在是想过河拆桥？我放你一马，你不感激，还责备我？我费了那麽多心力……」

我打断她：「只是刚好！」只是因为我跟楚胜洸在星火旗下，曾经也受不公对待，孙雪以为她能够体会我们的心情，以为我们跟她的际遇是一样的。

可如果没有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没有这些她可以同情的事件，我跟楚胜洸，早晚也会被她视为狙击对象。

她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精神显然有些失常。

我继续发言：「不要说得一副都是为了我们好，我跟你没有交情！我们只见过一次面，你只是把你的感情投射在我们身上，自以为我们跟你当初一样！你藉口说是在帮我，而事实呢？我们又何尝不是你的棋子？」

「我听你在放屁！」她将杯子狠狠摔在地上，旁边的酒保们连忙上前来查看，她笑着对他们说：「我只是跟朋友在玩游戏，哈哈哈哈。」

「收手吧，现在还来得及，你的才能不应该用在这种地方。」我瞄了一眼酒保们，他们一脸窘态，很怕孙雪会闹事，

「我轮不到你多管闲事！」她脑羞成怒，青筋暴起地嘶喊道。

「这句话还给你，多管闲事！」我放下钱，拎着包包走出了酒吧，徒留她一人，还未走出门口，身後又传来摔酒杯的声音，我疾步离场，无视上前追着我的酒保。

「小姐，你朋友……」

她不是我朋友，从来不是，也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