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對你，願賭服輸》 — 四、甜而苦澀的距離（4）
心跳快得可怕，一下一下地撞击着胸口，难以忽视到凌沁渝甚至开始担心起会不会被听见。脸上的温度非但没有消退，反而又上升了些。
两人的距离说不上近，但也不远，至少足够让她从韩承祤的瞳孔中看见自己不知所措的倒影。
不知怎地，她一时之间移不开视线。
直到韩承祤轻轻勾起嘴角，嗓音不大却清晰传入耳里，「更红了。」
「谁、谁叫你要乱讲话……」凌沁渝拍开他的手，有些心虚地垂下头。
韩承祤低笑了声，「你真的很纯情。」
「……纯不纯情关你什麽事？」
「因为你的表情很容易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喜欢我。」
韩承祤气定神闲地说道，反倒是凌沁渝吓得差点打翻手中的水。
「你不要那麽自以——」顿了下，凌沁渝忽然起了别的念头，装作无所谓地回问，「如果我说是呢？」
韩承祤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反问，但随即就挂回漫不经心的笑，「你先说了再说。」
这种态度完全不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虽然凌沁渝早就料到了，心里仍不免有些失落，於是凶狠地瞪了他一眼掩饰心情，「当然不可能。」
不行，好想反击。
咬了咬唇，凌沁渝还是不甘示弱地开了口，「你才奇怪好不好！常常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其实你才喜欢我吧？」
闻言，韩承祤微微睁大了眼，接着不客气地笑出声。
凌沁渝不满地皱眉，「笑什麽？」
「没事，只是觉得你很有趣。」
「……哦。」抿了抿唇，凌沁渝还是忍不住将心里一闪而过的想法说出了口，「你看起来经验丰富。」
韩承祤挑了挑眉，「什麽经验？」
「见女朋友家里的长辈。」她想起他面对吴叔时从容的应对，表面上调侃地问，内心却在意地不得了。
韩承祤失笑，「我没有经验。」
「你是说没见女朋友家里长辈的经验还是没交女朋友的经验？」凌沁渝没多想就接话，却发现自己语气太过急迫，瞬间後悔了起来，懊恼地试图补救，「算、算了……反正都不关我的事。」
又不小心就表现得像很介意一样……
沉吟了会，韩承祤抬头对上她的视线，眸中带着笑，「没交过女朋友，所以也不会有见女朋友家里长辈的经验。」
凌沁渝瞬间瞠大了美眸，「你说什麽？」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
「你骗人的吧？」
「是真的。」她错愕的神情让韩承祤弯起一抹笑，「倒是你，纯情得像是没交过一样。」
「……你闭嘴。」
「总之，我差不多要走了。」韩承祤耸了耸肩後步向房门口，「你好好休息。」
凌沁渝愣了愣，还是迟疑地唤住他，「……等一下啦！」
「嗯？」
「就……谢谢你。」
韩承祤望向她不自在的神色，有些好笑地挑起眉，「谢什麽？」
凌沁渝皱着眉抬头，对上他透着笑意的眼眸，「你故意的吗？」
两人对望了几秒，而韩承祤率先轻笑出声，「不客气。」
看着他打开房门，凌沁渝又被迫要再正视一次自己的心意——不想要他离开，还想再多相处一点，想让他留在身边久一些。
咬了咬唇，她起身走向他，「我送你到门口。」
「不用，你不舒服就躺着休息。」
「……我好很多了。」又是这种不经意的温柔，让她总忍不住悸动。
还好吴叔在厨房不知道忙着什麽，否则看到他们大概又要被调侃一番。现在的她，真的无法保证能够无动於衷地不露出破绽。
送他到了门外之後，也许是她的眼神不经意地透漏出情绪，韩承祤挑了挑眉问道：「干嘛这样看我，舍不得我走？」
「你真的很讨厌，快走啦。」凌沁渝说得有气无力，也下意识地忘了否认。
她忽然又想起生日那天，韩承祤罕见地因她的话语而动摇，甚至红了耳根。
颜瑀既然都特别强调了坦率的重要，想必是真的很有用。乾脆再试一次吧，现在除了告白，她其实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说。
她深吸了口气，「欸……」
「怎麽了？」
「你刚才不是问我谢什麽吗？」凌沁渝试图看着他的双眼，面对他直勾勾的视线却几秒就败下阵来，投降般地盯着地板继续说话，「今天的事谢谢你……还有之前很多次，总觉得你好像常常都在帮我——」
她本还想再说点什麽，却在忍不住抬眸瞥了韩承祤一眼後，顿时哑口无言。
他仍旧双手插着口袋站着，如同往常，带着几分轻佻气息，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凝视着她，嘴边一抹轻轻浅浅的笑。
也不知怎麽地，凌沁渝霎时就愣了，想说的话瞬间全抛到了後头，脑海一片空白。
又再一次地意识到，她有多麽喜欢眼前这人，喜欢到她可以就这样看着他笑，看上一整个下午。
「发什麽呆？」
直到韩承祤出声询问，她才有些慌张地撇开视线。
她变得不像自己，变得总是容易被韩承祤的一举一动牵着走，而且她甘愿。
变得害怕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
「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客气了？很不像你。」
「什麽啊……」凌沁渝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我很认真在跟你道谢欸。」
「嗯，知道。」低笑了声，韩承祤低头凝视她像在隐忍着什麽的神情，回过神来时，手已经触上了她柔软的发顶，「不客气。」
凌沁渝一怔。
「我走了。」
「……哦。」眨了眨眼，她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勾起笑，「再见。」
她就这样失神地盯着韩承祤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
「舍不得男朋友走齁？」
背後忽然传来的嗓音让凌沁渝吓了一跳，赶紧回过身，「吴叔，你不要吓我！」
「是你一直盯着人家看，才没发现我过来。」吴叔笑眯眯地说着，「对了，你不是说要养鱼吗？我把我家的设备带来了。」
「真的吗？谢谢！」
「我刚才顺便帮你装好了，只是夜市摊位的水质本来就差，又放了整整一天，剩下一只活着。」
凌沁渝跟着吴叔走到客厅放着鱼缸的角落，几乎不到拇指大的鱼在体积不知道几倍大的鱼缸中优游，「不会太大吗？」
「养得够久的话，朱文锦就能长这麽大。」吴叔笑了笑，接着忽然「啊」了一声，「沁渝，你上次带回来的那件外套是刚刚那个同学的吧？已经洗好一阵子了，刚刚忘记叫你还他，礼拜一记得带去学校给他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