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聽見你的聲音 — 十、林語亭
想，陈麟廷当然想。
在确定林诗宇对自己是什麽样的情感後，他更想。
自从和前男友分手之後，他大多是独自度过情慾的时光，久久地约个炮，感受人的体温与疯狂，再独自感受狂欢後的空虚。
他喜欢性、也对性着迷，但他也清楚，他想要的是能够填满心房的人。
在他的想像里，那个人依赖自己，却也能满足他想耍赖的慾望，那人独立自主、有自己的想法，有让他感到崇拜的智慧，但也能包容彼此不一样的观点。两人磨合时可能会吵架，但心里想的都是彼此。生活中会有许多的挑战与挫败，但与那人在一起，他们能够一起走过艰难的时刻。
最重要的是，当自己与对方在一起时，能感到自己无比的勇敢与独一无二的价值。
而「那个人」，在陈麟廷的心中就是林诗宇。
或许性的结合不代表一切，但对现在的他而言，与林诗宇有性关系就好像拥有了所有的他一样。
所以他慢慢地跨越林诗宇的底线，微小地、蚕食鲸吞地，一点一点地攻破林诗宇所设下的防线。
林诗宇对人的恐惧，设下一面又一面高大厚实的墙不让人进去。但陈麟廷听见他在里头孤单哭泣的声音，於是陈麟廷开始敲打林诗宇将自己与人隔绝的阻碍。
或许正是自己的缘故吧，那些墙才格外脆弱。
⋯⋯又或者，他早就等着有人进入了。
看着仰头盯着自己看的林诗宇，陈麟廷才想起昨晚自己离开前偷亲人家。
中午的管理室，外头有一、两只熊猫等着顾客领餐，大楼保全看了两人一眼，接着眼不见为净的继续与外头的熊猫对视。
昨天敞开心胸的林诗宇太可爱，虽然自己未经同意也有不对，但在灯光美、气氛佳的半夜，不小心就情不自禁了。
虽然回家路上有些担心林诗宇会生气，隔天直接放他鸽子，但人一沾床就睡死了，清晨的春梦和一上午的忙碌，让他到了作家的住处才想起这件事。
人是乖乖地在管理室等他，但那略微戒备的眼神，还是让陈麟廷有些过意不去。
看了管理员一眼，咖啡店老板连忙把人拉到一旁。被他牵起的手有些抗拒，但还是跟着自己走了过来。
确定没有人听见、看见後，陈麟廷才道：「诗宇，对不起，我昨天不该偷亲你。」
闻言，作家瞪大了眼、缩起了肩膀，原本白皙的脸顿时红得像要滴出血一般。他原本想躲开陈麟廷的视线，但又怕他会偷亲，最後只好抿起嘴，眼神里有些埋怨，似乎在怪咖啡店老板为何要把这件事说出口。
「对不起，昨天你太可爱了，我忍不住就、唔⋯⋯」话才讲到一半，嘴巴就被林诗宇给捂住。
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作家的眼角都红了。
好可爱。
忍不住想去舔他的手，但怕真的把人给气跑了，陈麟廷轻轻抓住那纤细的手腕，向後退了一步，说：「抱歉，我再也不会了。」宽大的手掌顺势滑入掌心，五指钻入指缝，交扣在一块。
林诗宇一愣，身体都僵了，最後还是受不了害羞，瞥开眼不看陈麟廷，像在赌气。
但手没有甩开。
「下次我想亲之前，会先问你，好不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捉弄他还是在徵询同意，陈麟廷就是喜欢看林诗宇对自己无可奈何的模样。
因为太喜欢自己，许多不行的事都可以了。
林诗宇不说话，眼角泛出了泪光，但眼神就是不肯看向陈麟廷。
「诗宇⋯⋯」摇了摇牵在一起的手，陈麟廷略带撒娇的地恳求。
林诗宇原本想转过头来，但想到昨晚的经验，又僵硬的转回去。
好可爱，真的好可爱，明明是那麽生气，但还是没有甩开手。越是了解林诗宇，就越让人想得寸近尺。
「诗宇、拜托，我真的好喜⋯⋯」嘴又立刻被另一只手捂着了，陈麟廷看林诗宇气呼呼的表情，忍不住笑弯了眼睛。
「（随便你。）」林诗宇没出声，但陈麟廷也看得懂那唇型是什麽意思。
作家硬生生把眼泪给眨了回去，确定咖啡厅老板不会乱来後才放下手，原以为他会停消，带他去店里，没想到他又问：「我现在可以亲你吗？」
「不可以！」
＊
手最终还是被甩开了，陈麟廷自食恶果。
虽然听到了林诗宇用有史以来最大的音量跟自己说话，但也迎来了整路的寂静无声。
陈麟廷笑咪咪地跟在林诗宇身後，这也是第一次他那麽明显的对自己生气。他虽然气呼呼地走在前头，但时不时还是会偷瞄自己有没有跟上。
林诗宇的嗓音一如他本人，即便有些激动，但仍听得见本质地柔软。陈麟廷觉得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听过。
五月十七日礼拜五，今天的中午有些不一样，路上行人好像比以往的少，天气开始闷热，睡醒时听气象预报说台北会下雨。
在等红绿灯时，陈麟廷顺势牵起了林诗宇的手，一位母亲带着孩子走到他们身旁也要过马路，见到他们两个，笑着对他们说：「加油！」
娃娃车里三岁大的孩子用圆圆的眼睛看着他们，母亲对他说：「跟哥哥们说，加油！」
孩子没有说，只是好奇地看着两人。
陈麟廷回以温暖的笑容说了声谢谢，拉着害羞到地心林诗宇往前走。
当他们到达的时候，店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大多是陈麟廷和陈语亭的朋友。
进门前体贴地放开了林诗宇的手，陈麟廷替他推开门，风铃叮叮响。
「诗宇大大！」一看到偶像，金毛长颈鹿哥哥立刻就探出来，热情地打招呼，店里的所有人也立刻转过头来看他们。
林诗宇几乎是瞬间躲到陈麟廷背後。
「麒廷──」陈麟廷拉长了音无奈喊道，要弟弟注意林诗宇怕生这件事。接着他转过头去，轻声地问作家：「你要坐之前的位置，还是坐吧台？」
林诗宇习惯角落的位置，那里没有什麽人会打扰他，可若有人搭话，陈麟廷无法立刻帮忙。坐吧台的话，或许来攀谈的人会多一些，但陈麟廷随时都能注意到。
作家眨了眨眼，虽然一路上他都没甩开咖啡厅老板的手，但心里还是有那麽点生气。他微微鼓起脸，小声地回：「老位置。」
哼。
＊
因为陈麟廷，林诗宇整个晚上睡不着觉。
他无法理解陈麟廷为何会忽然吻自己⋯⋯还是吻嘴唇。
总编Amanda：除了喜欢你还能有其他原因吗？
就算贵为人妻人母，吕姊仍就是只夜猫子，晚上不睡觉听宝贝作者的恋爱烦恼。
陈麟廷喜欢自己吗？
林诗宇困惑，忍不住回：他喜欢我哪里？自己有什麽好让人喜欢的？
总编Amanda：诗宇，你整个人都很值得喜欢。
吕姊的回应让林诗宇喧闹的大脑安静了下来，他意识到自己怎麽了。
其实自己很早就注意到陈麟廷对自己的情感了，谁会对一个朋友那麽好，生病照顾、煮三餐还兼照顾发酒疯。直觉很早就发现了，只是自己一直否认这件事。
林诗宇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值的喜欢的人。
也因为这件事，林诗宇难过了一个晚上。
ShihYuLin：我想要喜欢自己
我想要接受麟廷对我的感情
我想要接受麟廷对我的喜欢，他原本想这麽回应吕姊，可喜欢那两个字怎麽样都打不出来，他难受地一直哭。
总编Amanda：那就去试试看吧，我一直都在
ShihYuLin：嗯
林诗宇用一个夜晚的时间说服自己，别那麽快地否认陈麟廷对自己的示爱。
只是陈麟廷今天也不知道出了什麽毛病，一来就一直表白，林诗宇怕自己承受不住躲起来，只好用手去捂住他的嘴。
与他十指交扣时，林诗宇真的很想直接抽回来。那动作几乎让他无法暧昧的解释，像是陈麟廷的情意直冲到他的世界里。
在甩开手的前一刻，林诗宇告诉自己「我想要喜欢自己，我想要接受麟廷对我的感情」。
但陈麟廷还是讲个不停、一直测试自己的底线，让作家忍不住生气了。
⋯⋯虽然过没多久又被牵回来了。
啊──为什麽自己对陈麟廷就这麽没原则呢，太没用了吧──
林诗宇坐在沙发上懊恼，他无法否认自己对陈麟廷的喜爱，这也让陈麟廷不断跨越原本设下的防线。
他恐惧陈麟廷靠近，但也期待着他能够过来。
「诗宇大大⋯⋯」
当林诗宇还陷在懊恼里时，陈麒廷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当他抬头时，便瞧见弟弟手里的托盘上放着一杯加奶的冰咖啡。
「这是你的冰拿铁。」小心地把饮料放下，陈麒廷没漏看林诗宇烦恼的表情。他看了看吧台忙碌的哥哥，确定他忙到没时间管自己後，便小声的问：「诗宇大大，我有书想给你签名，等等我能不能来找你？」
实际上，自从上次一起吃晚餐之後，陈麒廷就没见过林诗宇了。
下个月就要毕业典礼了，他还有一些必修没修过，必须多加紧些。延毕给哥哥养他不好意思，女朋友也会嫌弃他。
林诗宇通常是早上来咖啡厅，但哥哥也不知道怎麽追的，追到人家家里去了，正常来讲不是应该骗回家的吗？
林诗宇点点头，表示没问题，陈麒廷便开心地丢下工作上楼拿书了。
被这麽一打扰，林诗宇才从自己的世界中出来。
穿着夏装的长颈鹿们很可爱，水色的壁饰让整间店看起来清凉许多，今天彩虹的元素比以往来的多。空气中弥漫着咖啡与食物的香气，耳边传来议场宣读法条的声音，其他人的音量不大，但全都轻松说笑着。
店里的人不算多，空位只有五分满，不少人坐在吧台旁和陈麟廷有说有笑，似乎是非常熟识的朋友。咖啡厅的内部有另一群人，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台笔电，一面紧盯着直播，手指一面不断地在键盘上敲打。
忽然，直播画面改变了，画面切换到立法院外的马路上，台北下起了雨，许多人撑着伞等待，背景不断传来呼喊口号的声响。被水淋湿的彩虹旗看起来有些沈重，但所有人还是大力地挥舞。
林诗宇感觉到一股视线，转过头去，便瞧见陈麟廷正看着自己。他眼神复杂，林诗宇读不懂，但似乎透露出一股渴望。
嗡嗡一声，手机震动了一下，林诗宇还没滑开就看见待机画面的通知。
麒麟鹿咖啡－麟廷：我想吻你
林诗宇吓得差点摔掉手机，他抬起头瞪了陈麟廷，却发现他在偷笑。
可恶！
「请问⋯⋯你是林诗宇吗？」女性的声音打断了林诗宇要回应的动作，他转头便瞧见一名年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绑着俏丽马尾的女人。
林诗宇点点头，不禁有些防卫。
她脸上带着妆，笑眯眯地指着他对面的座位，问：「我可以坐你对面吗？」
此时陈麟廷的声音传来：「语亭！」似乎有些着急。
女性翻了翻白眼，喊了回去：「聊一下天而已，我又不会把他吃掉。」接着便坐到了林诗宇对面，嘟囔：「真是的，保护得那麽好干嘛，又不是什麽见不得人的事。」
林诗宇眨眨眼，陈麟廷说过，他有一个跟自己年纪一样大的妹妹，现在是立委助理。
「你好我是陈语亭，陈麟廷的大妹。」不同於林诗宇，陈语亭面对陌生人都自若泰然，她嘴边勾起一抹笑，问：「我能跟你聊个天吗？」她观察林诗宇很久了，不趁今天做身家调查，又要待到何时？
「我也要！」此时陈麒廷也插了进来，咚的一声将成推的书放到桌上，一屁股坐到陈语亭身旁，「我也要跟诗宇大大聊天！」
陈语亭露出嫌弃的表情，推了弟弟一把：「你别吵，我又不是来玩的。」
「我也不是啊！我每次跟诗宇大大讲话都超认真的好吗？」陈麒廷抗议，哥哥独占人家就算了，现在就连姐姐也要，把他这个头号粉丝摆在哪里，「好歹是我把诗宇大大介绍给哥的好吗？」
看着两姊弟吵架，林诗宇忍不住笑了出来，摀着嘴遮住了所有的声音，笑弯了眼睛。
这种吵吵闹闹的感觉，就和陈麟廷说的如出一辙。
他的笑中断了斗嘴中的姊弟，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陈语亭说：「你会介意加我的line吗？如果介意的话，我就去拿哥的手机过来。」
想起刚刚陈麟廷传给他的讯息，林诗宇连忙红着脸摇头，拿出手机给两个人加好友，他不想自己被陈麟廷调戏的讯息被别人看见。
陈语亭很快就建好了三人的群组，她原本想顺着林诗宇用文字聊天，没想到却被林诗宇抢先了。
ShihYuLin：你们用说的没关系，既然都面对面了，就用说话的吧，若我能开口我尽量用说的。
既然人家给了方便，陈语亭也不推辞，她偷看了吧台一点，小声地问：「我想问，你对我们家哥哥有什麽看法？」
闻言，陈麒廷也点头，他用一只手遮住陈麟廷的视线，让他看不见自己的嘴型：「对啊，我也想知道你对哥哥有什麽看法？」
追了一个多月，从店里追到家里，每天都去人家家里煮饭，听演唱会听到对方家里过夜。虽然哥哥死都不说进展到哪了，但身为哥哥恋情守护者的弟弟妹妹真的很好奇。
作家没料到会被问这种问题，他不清楚陈语亭、陈麒廷知道多少，但他整个人红得像只煮熟的龙虾，就足以说明许多事。
见状，两姊弟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兴奋。看来诗宇大大跟哥哥是有谱的，哥哥总是不愿提及两人发展到哪，害他们都有些着急。
「我们能知道你对哥哥的看法吗？」陈语亭眼神发亮，那模样和陈麟廷兴奋的神情很像，眼睛睁得大大，嘴角无法掩饰地向上。
真的是兄妹呢。
林诗宇有些害臊，或许是在咖啡厅里的缘故，也或许眼前的两人和陈麟廷有些相像的缘故，他难得地对陌生人说出自己的看法。
他很有耐心，是个擅於倾听的人，也总是替人着想，想到所有人的难处。林诗宇原本还想打「从不为难他人」，但想到这几天陈麟廷的得寸近尺，默默又把这几个字删掉，改成：他很重视朋友、家人，对亲近的人会恶作剧，偶尔测试一下他们的底线，也满会撒娇的。
陈麟廷也不知怎麽观察的，发现自己拿他完全没辄，不仅是第一次牵手，就连自己的初吻都被他给偷袭走了。
「哥哥真的很喜欢你耶⋯⋯」促不及防地，陈语亭替哥哥告了白，陈麒廷也在旁附和：「真的。」
林诗宇困惑地眨眨眼，问：他不是对重视的人都这麽好吗？
嗯，应该不会没事偷亲人家，事後道歉还一直问可不可以亲。才把讯息送出去，林诗宇马上就吐槽自己。
此时，陈麟廷传了讯息过来。
麒麟鹿咖啡－麟廷：我弟妹没为难你吧？需要我过去吗？
看了吧台忙碌的男人一眼，刚好与他担心的眼神对视上，林诗宇心头一暖，滑开对话框想回他「没事」，但看见那句「我想吻你」又羞得立刻把对话框切回去。
「哥哥他喔⋯⋯」陈麒廷也看了柜台的老板一眼，结果收到了警告的注视，从小被哥哥管大的他缩了缩身体，小声地说：「他对朋友还有家人都是这样没错，但是他不太会跟人撒娇。」陈麒廷上小学的时候哥哥已经读国中了，他的联络簿都是哥哥在签，老师打电话也是找哥哥比较多。
陈语亭接着弟弟的话继续说：「小时候，我们父母常不在家，主要是哥哥照顾我们，哥哥就觉得照顾我们是他的责任，後来他也都把照顾朋友当做他的责任了。」陈语亭垂下眼，用手指沾了沾玻璃杯旁的水珠，说：「他原本不太跟人示弱，觉得自己要坚强一点，直到三年前他跟前男友分手後，才慢慢有所改变。」
林诗宇听过陈麟廷讲前男友的事，一些些、不太多，他大概知道陈麟廷的前男友让他受了很重的伤，但或许是在追自己的缘故吧，他也没有透露太多。
「我也不知道哥哥有没有跟你讲过，你可以问他，如果是你的话他应该很愿意说。」哥哥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人，他不想让人担心，当初跟前男友分手也没告诉他们，是陈语亭觉得哪里怪怪的，好奇问才问出来的。
陈语亭觉得肚子有点饿，便指使弟弟去拿点食物过来，陈麒廷不依，但被姊姊瞪了一眼後，他还是乖乖的去拿了。
「我觉得这有些强人所难，但以家人的身分而言，我很希望哥哥能和一个让他放心做自己的人在一起。」陈语亭看向林诗宇，眼神里有些恳求，「我想拜托你帮我们照顾哥哥。」
下午十二点五十分，立法院开始审最重要的第四条，司仪平稳地宣读各党的条文，所有人都屏息以待，整间咖啡厅都安静了下来。
各党立法委员开始上台发表，林诗宇的心也因陈语亭的话动荡。
她将自己的哥哥托付给林诗宇，而作家仍旧无法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他与陈麟廷认识到现在，应该都是陈麟廷在照顾自己，怎麽会希望自己照顾他呢？在妹妹的话里，又觉得他们认识的陈麟廷似乎不太一样。在作家的印象里，咖啡店老板一向是可靠、温暖、稳重的。
林诗宇原本想摇头，觉得自己担任不起这个重任，没想到陈语亭又苦笑着说：「不久後，大概一两年吧，我跟弟弟妹妹们都会因为工作离开这里，现在爸妈又把他赶出家，我们很担心那时候没有人陪在他身边。」哥哥很怕寂寞，所以总是把重心放在别人身上。即便他有成群的朋友，陈语亭还是希望哥哥有个归属。
林诗宇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觉得自己无法承诺陈语亭那麽多，但一想到陈麟廷孤单一人，自己又忍不住难过。
见作家皱眉，陈语亭笑了笑：「我知道我这个请求很过分，毕竟你们才认识一个多月。」或许是看见林诗宇的表情，陈语亭看见哥哥从吧台走了出来，「如果你们真的能在一起的话，你也愿意陪哥哥一起走的话，哥哥就拜托你了。」说完，俏丽的女性站起了身子，对着走来的哥哥做了鬼脸，「聊个天又不会怎样，小气鬼。」接着便回到原本的座位上了。
「我妹妹有没有说什麽奇怪的话？」陈麟廷站在桌边担心地问，方才林诗宇一皱眉他就忍不住了。
两个弟妹鬼灵精怪，对他与林诗宇的感情状态又无比好奇，陈麟廷实在很担心两人讲出什麽让林诗宇难以回答的话来。
林诗宇摇摇头，要陈麟廷不要担心。觉得他过度反应的样子有些好笑，虽然自己怕生，但也没有怕生到无法与人应对的地步。
此时，反对党的立委上台发表反对立场，他沙哑特殊的嗓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陈麟廷也转过头去看直播画面。
林诗宇静静看着，也发现店里的人都因为他充满歧视的发言皱起了眉头，甚至有人嗤之以鼻，他身旁的陈麟廷更是握紧了拳头。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林诗宇主动触碰。
陈麟廷低头，发现是林诗宇时愣了一会，随即张开手握着他，说：「我只是很生气。」对於有些胆小却温柔的作家，陈麟廷忍不住撒娇，「我从以前就不喜欢他，他每次都用很奇怪的话骂我们。」一屁股坐到林诗宇身旁，陈麟廷的手指顺势钻到林诗宇的指缝当中。
「其实我今天很紧张，虽然知道法条应该都能三读通过，但我还是很紧张。」除了林诗宇以外，这阵子最让他在意的就是这件事了，「我是一个渴望家庭的人，所以我一直希望我以後能够结婚。」没有孩子没关系，他们可以养狗养猫，只要有人能够一直和他在一起。
林诗宇望着他，没有之前的害羞焦虑。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陈麟廷如此忐忑，咖啡店老板握着他的力道不小，掌心还有些汗，眼神眼紧盯着直播看。作家心里咀嚼着妹妹告诉他的事，另一手覆上咖啡店老板的手背拍了拍，告诉他「没事的」。
好不容易，各立委发表完了想法。下午一点零三分，立法院记名表决，整间咖啡店静得只听得见直播和空调的声音，看着立委的名字变成绿色、红色，林诗宇也不禁放慢了呼吸。
等待的一分钟，彷佛一世纪那麽久。
「表决结果，出席九十三人，赞成六十六人，反对二十七人，弃权零人，赞成者多数⋯⋯」
麒麟鹿咖啡厅爆出了欢呼声，也有人着抱着伴侣哭了。直播画面被切换回立法院场外，在外场守候的人大喊着「我们可以结婚了」。
午後阳光晒得台中的街道发白，台北的雨也渐渐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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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麟廷发现诗宇喜欢他後就往奇怪的方向奔去了ＸＤ
其实写的时候会有些对他这些踩底线的行为生气，也觉得很坏，但又觉得这个人就是这样，偏偏诗宇很需要有人主动走到他的世界，没这麽主动好像又不行。
我自己很喜欢诗宇生气说出「不可以」的桥段，这边其实原本是没有的，但不知道为什麽这个剧情就出现了。
诗宇第一次用真音跟陈麟廷讲话，虽然气噗噗，但到这里，诗宇终於慢慢能克服障碍，让自己对人说话，真的又感慨又感动。
在写麒廷的时候，我一直想找机会让他女友出来，但想了一遍大纲，应该是没有机会了。
弟弟女友是年上的姊姊，有点像语亭，相处起来也很可爱，希望之後我有机会可以写到。
大概就是这样，喜欢可以留言让我知道，也可以分享给你所～～～～～～有的朋友～～～
我们下周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