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nu6.2来去你家住一晚

雨下得很大,路上行人匆匆,店内点着温黄的暖光,像家。

对樱小路可可而言,父母亲都不在的日本,只有仓桥雅弥能给她家一般的归属感。

当她对自己说出『过来』二字,多日来彷佛难以清醒的梦魇一下子就散了,她终於又有了家。

「Aya酱……」鼻子很不争气地酸起来,樱小路捏着自己的外套下摆,想靠近却迈不出步伐。

仓桥雅弥坐在位子上看她,脸上分明闪过不忍的纹路,却硬是不动声色。

就在这时候,紫原将手轻轻贴到樱小路背上,给予她踏出第一步的力量,陪着她走近。

那一幕,仓桥居然觉得很美。

要说她没对紫原敦不满,那不现实,但他对樱小路可可的用心,她是承认的。

「来啦,坐吧。」她放下手机,把菜单递过去:「想喝什麽?」

被紫原拉着手坐在仓桥对面,樱小路还有些恍惚,怔怔望着对座还算和颜悦色的好友。

「我要巧克力牛奶,可酱就……热红茶吧。」见她久久没有反应,紫原便作主点了单。

仓桥点点头,招来服务生,除了他俩的饮品外,又加了一份法式咸派。

这引得樱小路回过神,微微的红咬上眼角,是她最爱吃的……

「我打算到美国攻读企管硕士学位,这学期结束後就走。」

然而温柔过後,她的断然也让人错愕。

「现在才大三下,为什麽──」

「我的学分已经修完了。」

樱小路这才沉默。

双学位,三年半的时间,凭她的优秀跟努力,有什麽不可能?

但在此前,她从没跟自己透露过提早毕业的事,却在这短短几天里就做好准备,为什麽?

「是因为我吗?」樱小路压抑的咬着下唇,「是因为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所以才要去美国的吗──」

仓桥静静望着她,不知何时,眼眶也红了,良久才开口:「佐藤的事本错不在你,说来不过是我无法接受自己曾经的卑劣,如今都说开了,也就好了。那晚我情绪不好,说词过激了,对不起……」

「那你为什麽非走不可呢?」如果真的一切都好了,为什麽还会迎来离别?樱小路摇着头,还是忍不住哭出来,泪水一旦没了克制,便簌簌滚落:「我没怪过你,我就是怕你心里对我有隔阂这几天才不敢联系你,为什麽说走就走啊……呜……」

仓桥一时间没有回话,眼底翻涌的情绪不比她少。

紫原看着樱小路这样不由心疼得皱眉,给她递上纸巾,却没有插话。

佐藤的事本不至於发展至此,如果不是自己横插一脚,也许能解决得更没有遗憾。如今这两个女孩面对的僵局,他得付一半责任。

正想着,仓桥涩着声音开口了:「不,我想过护你一辈子的。」听到这话,樱小路怔住。

「但原来我不能也不该。这些年我这样护着你、让你跟着我的步伐走,看似是帮你,其实图得只是省事。我也怕寂寞,也讨厌离别,最好的就是带着你一起,让你跟我同个大学同个科系。」

说着,仓桥倏地抬起右手,掩住半边的脸容,左脸露出的笑自嘲而痛苦:「反正你也胸无大志,心无定向,帮着你上东大怎麽了,你自己努力能做到这样麽?你还能怪我不成?」

「但真正为你好的朋友,不应该这样……」

「Aya酱……」

有晶莹的水光自她白皙的脸颊滑落,在下巴处凝结,然後滴落。

樱小路喉头一痛,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涌了上来,在她看到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显露过脆弱一面的好友落泪的这一刻,陌生的悔恨充盈脑海。

仗着有点小聪明,她一直以来得过且过,想到什麽做什麽,没有目标,反正有仓桥雅弥在,自己只要跟在後头就好了……却从来都没有想过,她的朋友那麽好、那麽努力,早晚有一天自己会跟不上──

终於那天来到眼前。

很多事都是不得不正视之际才想起很多端倪。

那是刚刚结识紫原敦那会儿,恶补了关於奇蹟的资料,得知赤司征十郎不仅是奇蹟的一员,同时也是整个球团的创始人兼老板,并早就放话会负责奇蹟成员退役後的人生,她曾这麽对仓桥雅弥说:

『Aya酱,感觉你跟赤司君都是那种,只要跟随着,就让人安心的人呢。』

那次仓桥雅弥一反常态地沉默了会,才对她说:那可不行,你得赶快跟上我呀……

樱小路恍惚间嚐到咸涩的滋味,紫原敦温柔的摁拭拂过颊畔,她却彷佛没有知觉。

「这是你们的──」

店老板在此时送来饮品跟餐点,紫原抬头对他投去目光,前者见状了然扬扬眉,放下东西就无声无息走开。

坐在角落的老爷爷醒来,见雨势消停,也起身离去了。

就像每个人终将走上自己选择的路,没有谁真的能护着谁一生。

仓桥恢复平静,她看着可可,扯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你该长大了,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了。对不起,但不是每个人努力了,就能成为赤司征十郎。」

「连我也不行呢。」

樱小路可可顿时泪流满面。

一直以来盯着自己不翘课、不挂科,就连当初申请双主修,仓桥雅弥一度也是要拉着自己一起的,若不是因为各方面实在都构不上申请资格的最低标准,才不得不作罢……

赤司征十郎之所以能做到,也愿意担负起那些人的一生,不仅因为他足够优秀,也因为他的夥伴们都同样出色。

樱小路可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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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仓桥雅弥分别後,紫原将樱小路送回租屋处,却又不放心她一个人,便兀自决定留下来一晚。

窝在沙发上处於思考状的女孩,直到他已经冲完澡出来,才忽地抬眼看他,震惊过後,眼底有羞怯、依赖,还有一点矛盾的戒备。

紫原站在浴室门口举起双手,水滴沿着发丝滑落:「我保证不乱来,就在客厅守着你。」

樱小路咬了咬下唇,垂眼唔了声,默认了他的留宿。

得到许可後紫原松了口气,随兴地将略长的湿发在脑後紮了个马尾,以免滴得她家到处湿淋淋的,随後走进厨房翻看有没有什麽可以充饥的东西。他们回来的晚,方才也没什麽胃口,还没吃晚餐。

看了半晌,樱小路突然回过神,进房间翻出毛巾跟吹风机。

拿出面条跟罐装酱料,紫原转身,一眼就看见无声坐在餐桌旁的人:「怎麽了?」

樱小路没应声,只是将东西递过去,紫原把面条跟酱料放到桌上,接下毛巾跟吹风机,女孩却无预警地抱住他的腰,脸蛋呼出的气息温热地从胸口处晕开,紫原顿时一僵。

浓浓的低落与哀伤无声蔓延到整个空间。

良久,紫原才轻叹口气摸摸女孩的发丝:「你想聊聊吗?」

--TBC

只是很单纯的住一晚

这里没有老司机w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