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丽华这段期间的模拟考卷,被同学对调窜改。

恶整到她不得不“毁屍灭迹”。

被调查出来,迹部对此事嗤之以鼻。

他们将少量邪恶,搞对了人。

如果昨晚他没遇见南丽华的话。

「南丽华,冰帝高中一年A班,与迹部同班。班级图书委员,成绩是全年级第十五名。在东京家里是开小间的蔬果店,有爸爸、妈妈跟弟弟,家境不是太好,所以必须去打工节省生活开销。据邻居说法,南同学就读冰帝的原因来自父母的期望。」

忍足侑士感觉自己兼职起学生会长秘书,将北园寿叶调查的资料本,详细为前方翘起二郎腿,优雅高坐专属沙发椅的迹部景吾朗读一遍。语罢,他相当希望这个人可以吐槽他说明方式不华丽,好早早走人。虽然他知道永远不可能。

「调查出是什麽人干的吗?」

「我认为南丽华比我们都清楚是谁。」忍足阖上资料本,隐晦暗示。迹部自然懂其真意。

她在包庇那个人,就算她本人也受到伤害。

否则不会将考卷烧成灰烬。解决决定权与否,依旧在南丽华身上。

人称关西绅士默默观察自家部长面无情绪,思量着这校园恶整案件,只要当事人勇敢应对,冰帝学园再怎麽不好混,并非人人都会做出极为恶劣的举动,违反善良品格,更违反冰帝君王的现役美学。

自从他进入冰帝整顿校园和网球社风气的那一刻起,谁也不愿意让迹部景吾看见不华丽的一面。包括南丽华这档事。而忍足分不清他一探究竟的原因,是否真如此。

「你若真这麽在意,观察你们班谁对她不友善不就得了?」

「哼,我这不就是其一的表现吗,阿恩。」

「我说迹部,」忍足手插口袋,将本子摆到桌面,「站在她的角度,如果非熟悉的人,大概是绝对不会想添麻烦的。换做是我,应该也会这样。」

「你想说什麽,忍足?」

「你何不当她的朋友关心她如何,像桦地一样。」

迹部景吾想过,迄今忍足侑士的一言一行至所以精辟,真归功於他筛选TPO眼镜流程良好。以往他所待的班级里太多毕恭毕敬的人,乾脆将他当植物欣赏的不计其数,照道理,他肯定知道他也不大过於去招呼谁,造成某次日向岳人调侃“怕生”的表现。

明明叫高岭之花来着。应该称呼女人吗,这个?

时过半天,下课钟响刹那,依凭忍足侑士的金句良言,他开始打量起坐在斜後方的丽华,见她站直身子转出教室,干起了这一生最不争气的事。

跟踪。

她还是跟平常一样大绑紮实麻花辫,穿戴厚重镜片的细框眼镜。多少看上去没什麽血色的脸,尽管後面无法看透,迹部深知镜身隐藏的是一双璀璨宝石般的眸光。由昨夜闪耀却从未夺人光彩。

生念起小心翼翼守护的念头。

「不用躲了。出来吧。」少女斩钉截铁的语气,他楞怔轻笑。

「哼,想不到我的美貌就连身在後面也挡不了吗。」

「迹、迹部同学,你居然在这里。」

「......」

「南丽华同学...」

所谓躲藏的同学默默从走廊角落现身,迹部由下往上瞧,青肿眼袋无形曝露夜猫子身份。活当男人身高预估一百六十五上下,何等委屈的青白皮肤造就他瘦弱的身影彰显对自身缺乏自信。若没记错,他认识这名存在感薄弱的同班同学。名字是忘了,姓氏还记得叫小樽。

那麽,从这种类似忍足侑士逼问日吉若要成为哪个眼镜流派的场景,窜改对调她考卷的,恐怕就是这个姓小樽的。

特别针对南丽华的理由,更是如此。

「我不会道歉的...!你把我们当贵族人家嗤之以鼻,对於进冰帝摆现不认真的态度。就算你成绩再好...一想到我拼命上补习班却还是到极限,我绝对不会承认你!」

至少迹部景吾明白,曾经这麽看待南丽华的不仅有他个人。看清小樽严肃音色底下,把课业当作人生全部的较劲心态。一旦看太认真,容易为自己找藉口,无人指证就不会了解自身过错。

这样的人算守法,未必全叫善良,

顶多是过去没有契机让他行恶而已。

现今的南丽华,恐怕也意识到这点。接受昨日迹部景吾的洗礼,原本沉默乖辟的她,一举刚刚发下来的理科试卷,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和学号。迹部只觉得眼前的景色容不下他的华丽。

「...小樽同学説的没错。明明一开始你教导我中电子质量的简单换算、莎士比亚古英文的涵意...我却没有感受到你的痛苦,不断跟你拉开距离。」

下一秒,她撕碎自己的理科试卷,迹部瞪大眼睛。一片片掉落地面的重力加速度,宛如凄美秀雅的平安公主,为逝世的爱垂泪。

「跟你比起来,这点程度不算什麽。」

「南同学你这是在同情我吗!」

「我要説的是,今天这麽做,我也会接受责骂。我一样拥有父母给予的压力与重望,所以我知道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否则就枉费他们的苦心还有身为冰帝生的骄傲。还有...」

南丽华瞥头对上迹部景吾,生生地活吞最後的“还有”。站在对面的小樽抿唇低眼。有恐听见“冰帝生的骄傲”一词,才总算清醒这有损自尊的颜貌。

「喂,我説你,若知道自己不对,那就抬起头来。」

「迹、迹部大人?!」

虽然这的确非他的事情,然而发展到此地步,他认为是他自己整顿校风不周。发了话。闻言的小樽遵照指示抬头,这才发现説话者叫鼎鼎大名的冰帝君王,不由得肃然起敬。一称呼,冒似呼吁他本人是迹部的粉丝。

所以説,今天他到底是比这两个没存在感的,多没存在感?迹部轻挑眉尾,耐着性子将微扯的嘴角拉回好看的弧线。

「我説你们,往後的日子可长了。」

两臂环胸,势力找回自身的威风凛凛,「你们是冰帝生吧!」

「是...是!」

「既然知道就该和自己好好战斗,不,华丽的战斗,这才是冰帝。」

「是,迹部大人!南同学...很抱歉这麽对你...」

「恩...不要紧。」

似乎比想像中好解决。要不是小樽作为他的崇拜者的话。

延续这股无法忽视的崇敬,推积成冰帝口号响彻班级间内的走廊。

「冰帝——冰帝———冰帝———」

藉由小樽到其他班级的女同学、完全不明所以的学长们均一一为他献上最华丽的欢呼。於是他举高右手,弹指。

“劈阿—————”

南丽华当场晕厥的声音掉满地。

迹部景吾尴尬到脸庞依旧华丽。

她坦言放学前,亚矢打电话跟她闲话家常间,无意触发她对底线的设定。这天晴空万里,明明什麽也没发生,反成就最烦闷的气候。

初先聊起上个月,她莫名其妙去趟神奈川的八卦。首一就是丸井文太对她告白。

若没有真田弦一郎一句“请托”而再度踏入立海大,就算进入好了,她几乎忘记丸井文太这号人物。小唯记得他说得有些冗长,语顿在“我喜欢你”後,

她觉得结城亚矢说的一点都没错

——谈恋爱或被追求可以满足虚荣心。

经过长一段时间追求佐伯虎次郎仍未果,怀疑自身没女人味以後,相比较丸井认真表白的心,她自知这是一个很肤浅的想法。但她承认当下,有被满足那所谓的虚荣心。她想来儿时母亲在世让她穿新衣服以後,就再也没有过。

「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对於丸井,她只有这种心情。没有感动到要放弃佐伯,和丸井重新开始的程度。於是和颜地拒绝了。再这之後的丸井文太表情看来有些复杂,问了句“那个人重要到在他身边你能够展现快乐的表情吗”,在她听来有点像是他亲眼见过般。回应一声“嗯”,没多久就与他道别。

其实脑袋回响着丸井那句“快乐”时,她很犹豫。纵使跟在佐伯身边快乐,却因为得不到回应,发现这份情感缺少了什麽。紧接着她聊到第二件事。

先前遇到的柳生千鹤学妹,痛哭流涕的样子。起因於她曾是感情第三者,纵然改邪归正,却与现任男友交往不顺。

她和千鹤学妹未见短短一个月,似乎她曾暗赞的辫子帅哥仁王已成了她男友。依稀印象中她不断深陷在前任男友给她的情绪,令小唯暗腹这叫钻牛角尖。针对有关她的事情,尔後小唯仅向亚矢説个大概。纯粹解释过多太麻烦,这才是理由。

只字未提她後来以“你觉得自己是渣女吗?”做开头,向千鹤“开导”几言,导致这位可爱甜美的学妹彰显铁青脸色的事。(她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麽难以理解。)清闲到每当看见千鹤傲人的D罩杯,不自觉向亚矢透露她的羡慕和忌妒。

最後才説到,一月二十日晚宴所发生的事。

毕竟她无处发泄。

长到十六岁数,她自然晓得她渴望成功的条件,包含别人对她的褒贬评价。若无法得到别人赞赏,努力便了无意义。因此不了解了。

那一天她竭尽所能唱出最美妙的声音,她甚至能打包票那晚评价,不逊於合唱的迹部景吾。然而为什麽,她没有如预想中,获得真田顾问的真心青睐,没有更多快乐以外的心情。

「我去留学真的好吗?」她对静漠聆听至最後的亚矢,给予最困惑的问题,怎料挖掘她生活意义上的特大地雷。

「小唯是属於竞争心大於上进心的类型吧。」

「唉?」

「曾经藏之介...他也説过,竞争心能带来志气,放在竞赛或某些事情的确是必需的。」

酷似以为小唯会过问她从何时改叫白石的名字“藏之介”,语句间稍微停顿,最终发现多虑她继续説道。

自从白石深知自己在网球上的缺陷进而改进後,他向亚矢坦言过去,他的竞争心较於别人,比如迹部、真田确实不明显。可也表示“非赢那个人不可”的决心,既使体会到了,仍必须保有理性,强调着这类心态的底线。

“有竞争心固然是好,但如果每天生活,都跟别人比这比那的,顶多是让心情好一点,不会让人幸福。迟早会弄垮自己阿。”当时亚矢凝望白石环抱双手,舒展俊朗的眉眼,轻松谈论。

「不过也或许我同样缺乏竞争心,所以多少理解跟认同...藏之介的生活态度。」电话那端的亚矢苦笑,眼珠不经意折射盈水,映照无可言喻的心理,小唯窥探不能。

「这麽説有点扫兴...迹部同学曾在英国留学,他一定也想过当时生存的方法除了跟自己战斗,否则是无法热爱生活的吧。」

「你的意思是要我...像迹部那样生活?」

「小唯...」

「时候不早了,我有事...先挂了。」

这恐怕是小唯有始以来与亚矢对谈,如此尴尬。她清楚对方现在正深望话筒,忧心忡忡。然而被踩踏地雷的心境,怎样都没办法让她冷静。

白石藏之介就算了,居然要她像迹部景吾那样?

开什麽玩笑!

就算弄得一身脏,遭受厌恶。她都要在最後展露胜利的微笑,即为她的生存之道。所以,所以...

心语。小唯怒目手机,忍耐性子收入口袋。

渐拾起连她都难以辨别的神色,慢步。

所以,她仗恃的“卑鄙邪恶”成了她的悲惨所在。纵然谈了恋爱,再怎麽制造和佐伯相处的机会,短暂快乐过。

她从未觉得幸福。

甚至不能明白,除了剥夺别人的梦想、生存较劲,她还能怎麽办。

联想到剥夺两字,钳止住小唯双脚前进的,是当刻六角中学网球场,黑羽春风使出一记扣杀的英姿。淌若昔日她根本甭耿耿於怀,直到他质问她,跑船老叔叔遭开除是否与她有关。

此後,双方避而不见。

即使同一班,亦相谈无几。

警觉这股疙瘩豪无用途,身体竟不知不觉,紧握书包提袋,站在铁丝网边,黑羽的後方。对方边擦拭面庞的汗水,边坐到休息用的椅凳,寂然不动。他早已发现她的存在,静观其变。近处的佐伯与木更津亮假藉捡球为由,悄悄靠近。

她就是那个告密者,没错。

所以他想听到的是一句道歉吗。

错了,应该不是。

「我有什麽办法...若不这麽做,他今天也会在门口徘徊跟我要钱。再説,是那个大叔説谎不对吧。」

第一启口的小唯,注视满地的网球,听见黑羽从椅凳起身所发出的嘎吱声。

「大叔只是单纯想做喜欢的事,这不过是善意谎言...你不认为应该还有其他方法吗?」

“还有其他两全其美的方法”,

未知这在她听来别具其他意义。

「其他方法?你是指替他着想...同情吗?」

她突然假设眼前的黑羽春风,若换成迹部景吾,她势必会因为这随处可见、泛烂的同情心,狠甩他一巴掌。

「那麽,佐伯同学呢――」

後话:一夕间要写有关学业高考这类的细节...我容易吗我,另外为了剧情需要,南丽华这段可能常在学校会发生的这段?抱歉我真的尽力了==真的好久没当学生了...所以反而小唯这边我写很顺手有点对不起迹部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