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朝陽似火 — 第17章：我所認識的顧朝陽
那天的後续，是他心神不属地一直找错钱，被叔叔临时叫上台救场时，还唱得一塌糊涂，被熟客嘘下台，他甚至看见她在台下偷笑，那双狐狸似的眼睛，眼尾微翘，好像在嘲笑他表现得像个纯情小男孩。
可他有什麽办法，脑袋里全是她，和他们的初吻，还有他们现在算是什麽关系的想法。
凌晨两点，好不容易他算清楚柜台的帐，一抬头，她却不见了。
他急忙去找叔叔：「我学姊呢？」
「什麽？」叔叔正跟熟客喝酒，讲话有些大舌头。
「我问我学姊呢？」他放大了音量。
「啧，我还以为你问你马子呢。」叔叔调侃着，一旁的熟客大笑，他涨红了脸没说话，叔叔才接着道：「回去啦，要不给她准时下班，她可是会揪着我讨加班费的，那个小抠门鬼。」
他懊恼地把柜台钥匙塞给叔叔，然後说一句他出门了，转头骑着店里的脚踏车，往她回家的路上骑。
她还没走远，一下子便看见她，他停在她身边道：「你、你怎麽走那麽快？」
「嗯？顾朝阳？你出来干嘛？钱算好啦？」她停下脚步奇怪地问。
竟然半句也没有提到他们在後台的那个吻，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麽开口，提了好像显得他像女孩子一样揪着她要她负责，他闷闷地道：「你上车，我送你回家。」
「啊？可是我家就在那啊。」她指了指转角处，离店里不到十分钟距离的旧公寓。
他当然知道她家就在那，他伸手接过她手上的包包，放进篮子里：「你一个女孩子，这麽晚自己走路回家很危险。」
「······哪里危险？我从开始上班到现在都这样啊，我家就在那欸。」她还是不解。
「哎，你上车就对了！」他对她难得的迟钝感到尴尬，有些愤愤地道。
「喔······」她挑高眉，坐上他的後座，伸手揪住他的衣摆。
他能感觉到她在他背後温热的气息，他稳了稳心神，踩下踏板慢慢地往前骑：「以後，你下班我都载你回家。」
她在他背後很轻地笑了，笑得他耳朵有些热，正想问她笑什麽，她却道了一句：「好。」
＊
折腾了老半天，主题曲的事终於解决，之後的一个礼拜除了把Demo录好，还顺利把有主题曲部分的戏码拍完了，宋晓萱表示可喜可贺，但她不怎麽敢听自己唱的部分就是了。
剧组在信德高中的戏份正式结束，张嘉绮放了演员们三天假，因为她本人与剧组人员要赶往k市进行乐团比赛的布置准备，宋晓萱难得清闲下来。
只是这样的惬意在放假第一天，剧组官方终於释出电影定妆照及剧照後，马上被打破。
因为前期的各种意外，还有男女主角不停上热搜，所以这部电影持续维持着一定的话题性，於是定妆照一出，所有粉丝一涌而入，把官方贴文推爆了。
『小仙女好清纯好可爱好引人犯罪啊啊啊！』
『是吉他！我顾果然搭配吉他出现最帅啊～怎麽没有连主题曲一起释出呢？』
『啊啊拍摄地点居然是我们高中！我暑假怎麽就没有回去看看呢！』
『等等，小仙女帮顾顾按和弦的剧照也太萌了吧！还有顾顾骑脚踏车载她的照片好和谐～』
『楼上的给我打住！各家粉丝各家抱走，我们先约定好互不炒绯闻知道吗，不要来碰瓷我家小仙女喔！』
『裴宋cp粉报到，默默把小仙女抱走，小仙女永远是经纪人的！』
『拜托，你们才不要来蹭我顾国民暖男的热度好不好！走开走开。』
总之，这篇贴文爆了後，除了原本有发新闻稿的媒体，其他媒体也竞相报导，宋晓萱的官方一直被＠，她原本还想应该不关她的事，殊不知中午就接到裴澈的电话。
「IF直播想跟你签一次性的约。」
「蛤？那麽突然？」
「合同发你手机了，你看一下，要跟顾朝阳合作直播，聊点电影幕後的事。」
「这、这不好吧？裴哥你同意啊？」
「副总接的，不是我接的，要不要合作看你，如果真的要合作，自己去跟张导沟通。」
「喔······」
「我再说一次，要谈恋爱要先告知公司，不要随便讲话闹绯闻。」
「你怎麽说得好像我已经答应合作了？」
「自己去看合同吧。」
接着在看到合同上写的金额时，宋晓萱果断签上自己的名字，并马上回传给裴澈。
直播时间定在明天晚上九点，是顾朝阳原本一个月会直播一次的时间，也是凯莉每个月会看一次直播的日子，宋晓萱想了想，决定虚心请教凯莉。
「凯莉啊，你也知道我没直播过，一般直播主都在干嘛？」
「唱歌啊，虽然每次顾顾直播就唱两首，但还是好多人看的。」凯莉窝在沙发上逗momo。
「······没有唱歌以外的选项吗？」宋晓萱有点为难。
「有啊，打游戏。」凯莉拉高了逗猫棒，momo一个飞跃抓住彩色的羽毛。
打游戏？宋晓萱绞尽脑汁，还打开史莱姆好玩游戏区，找半天终於找到一个她会玩的，於是她传LINE给顾朝阳：『小朋友下楼梯，会玩吧？』
『······会是会。』顾朝阳隔了一阵子才回她。
『明天晚上直播打这个，记得去载啊。』宋晓萱定案。
宋晓萱趁张嘉绮休息时打给她，告诉她这件事，她问他们直播内容，宋晓萱还特别理直气壮地说他们要直播打游戏，张嘉绮顿时没什麽好担心了，毕竟也跟宋晓萱合作蛮多次，什麽能说什麽不能说，她自己有分寸。
隔天晚上八点半，宋晓萱稍微上了点妆，在电脑桌前坐好，开始摸索IF直播的介面，凯莉在旁边一面教她，一面还苦口婆心地劝：「你真的要打小朋友下楼梯啊？不好吧？让顾顾唱歌你在旁边跟大家聊天就好了啊。」
宋晓萱不乐意了，唱歌有什麽好玩的，PK小朋友下楼梯不是很有意思吗？她登了电脑版的LINE，传了游戏连线网址给顾朝阳。
装好麦克风後，宋晓萱测试了声音，然後顾朝阳的聊天介面跳了出来：『要先来PK一局吗？』
宋晓萱来了兴致，点开连线网址回了一句：『好。』
游戏一连线，两人就开始疯狂下楼梯，宋晓萱的小人灵活地从左跳右又跳左，顾朝阳大概很久没玩，没跳几下，就被上头的尖刺给刺死了，宋晓萱霎时有种莫名愉悦感。
於是他们就玩到直播时间快要开始，才进直播间。
直播间里已经将近二十万人在等待，宋晓萱用的是官方帮她新创的帐号，一进去就被粉丝们刷了一波欢迎，顾朝阳也很快进了这次由官方设的直播间。
画面分割成两块，一边是宋晓萱的电脑画面跟小小的摄像画面，她有些不自在地对摄像头打了招呼，另一边是顾朝阳的电脑画面跟他的摄像格，他今天穿了件居家的黑色素T，也对着麦克风道：「晚上好，我是顾朝阳。」
他的嗓音在她耳机里响起，她觉得耳朵有点痒，偷眼看了她自己写的稿子，跟着道：「首先，先谢谢IF直播的邀约，还有顾老师的配合，促成这次的直播合作，那因为我是第一次直播，唱歌什麽的我也不会，所以，相信大家都看到直播房的名字了，没错，今天我跟顾老师要来PK打游戏！」
『为什麽不唱歌？电影不是有主题曲吗？』
『小仙女唱歌啊！不要打游戏啦！』
『哈哈哈哈是要PK什麽啊？能看到顾顾打游戏好新奇～』
『不要啦！为什麽不聊电影啊！好想知道顾顾的拍戏初体验！』
旁边网友们回覆的速度太快，宋晓萱看得很不习惯，她决定推给顾朝阳，毕竟是他主场：「那我们请顾老师来解释一下，今天PK的游戏好吗？」
「呃，我吗？」画面里的顾朝阳本来很认真听她说话，没想到突然被她cue，愣了一下。
「······对啊。」宋晓萱好险忍住到嘴边的『不然呢』，果然人不能太常做坏事，要是被顾宝们发现她平常都对顾朝阳口出恶言，不知道会不会被盖布袋······
「今天PK的游戏是小朋友下楼梯，谁先死掉谁就输了。」顾朝阳是这麽解释。
宋晓萱等了一下，发现顾朝阳说完了，忍不住问：「······就这样？」
网友们立刻回覆：『哈哈哈哈小仙女傻眼ＸＤ』、『小仙女不要逼顾顾了，他是尬聊王你不知道吗哈哈哈。』
「尬聊王？」宋晓萱瞥见回覆时，脱口跟着讲了一句，心里却想，他明明蛮好聊的啊？
萤幕那头的网友可能以为她不知道尬聊王的意思，瞬间暴增一连串的百科：『尴尬聊天之王顾朝阳在此。』、『尴尬聊天。』、『他只能唱歌不能聊天啦哈哈哈哈。』
因为还在直播中，宋晓萱还是很好心地递了台阶给顾朝阳：「没关系，可能顾老师觉得你们直接看我们打一场比较快，那规则是这样的，输的人要负责回答你们的问题，或是做到你们提出的要求，以上，第一局正式开始罗！」
宋晓萱点开连线网址，重新开始一轮比赛，萤幕上能看到小黄人跟小绿人奔跑起来，一开始就激烈互相推挤到最後一刻才下楼梯，屏幕上原本还一片『哈哈哈哈』，但因为他们两个已经先暖身过了，所以第一场竟意外地战况激烈，之後的留言也紧张了起来，尖刺落下的时间越来越快，键盘的声音被敲得很大，宋晓萱看着自己的血量一点点减少，耳边是顾朝阳那边的键盘敲击声，她一个紧张不小心手滑，小黄人就掉了下去，游戏结束，她懊恼地啊一声。
『天啊，这也太紧张了吧！』
『原来这叫小朋友下楼梯啊，长知识了，蛮好玩的欸。』
「顾老师挺厉害的嘛。」她假客套地道。
「过奖。」顾朝阳声音里带了点笑意。
「······好吧，第一局是我输了，大家想知道什麽或要我做什麽吗？先声明我们绝对不会剧透电影的。」宋晓萱把视线转移到留言区，看到一堆电影相关问题，赶紧补充说明。
接着忽略一大堆要她唱歌的指令，宋晓萱看了一眼直播间的人数，现在已经到达四十万人了，她挑了一个比较合理的留言：「啊，这位Miss珍妮，分享三件顾顾在片场发生的事情，很好很好顾宝们有福利了，听清楚了啊。」
萤幕里的顾朝阳正扭开水瓶喝水，一副好像不关他的事的模样，她歪脑筋一动，一本正经地道：「上厕所不洗手、化妆要两个小时以上、被张导骂会跑到角落偷哭。」
顾朝阳瞬间被水呛到，一边咳嗽还一边想解释：「咳咳、我、我哪有······」
留言串全都笑翻了，宋晓萱也没有太过火，自己又补上：「以上这些事情，顾老师都没有做，请放心，其实顾老师演戏很有天份，一进来剧组就表现得很好，张导也很欣赏他，大家可以好好期待顾老师在电影里的表现。」
顾朝阳很快平复了喉咙间的痒意，听见她语尾上扬的声音，身子微顿，安静地将水瓶盖好，看着萤幕上的她，带着笑说那些或许只是官方，却让他心口温热的话语。
「来说三件，我对顾老师最有印象的事好了，第一是顾老师的认真，从开机第一天，他总是很早就到片场，就算早上不是他的戏他还是会提早到片场，就为了多跟张导或前辈们学习。」
「第二，是顾老师的贴心，要是他一大早到片场，一定会买咖啡给早上的工作人员，要是下午到片场就会买小点心，给累了一整天的剧组，而且他很细心，要是谁有状况他都会第一个发现，像有一次我拍戏有点擦伤瘀青，顾老师一下戏就让经纪人拿药给我，那药现在还在我包包里呢。」
「第三件事情，大概是他的坚毅吧，这段期间顾老师历经了一些不算太好的事，但在片场时他从来没有因此而失了本分，每一场戏不论多累、压力多大，他都坚持拍完，在剧组面前，依然认真依然尽责，有时候我都想叫他不要那麽坚强，可这就是他，是我所认识的顾朝阳。」
────我是分隔线────
会不会有人不知道什麽是小朋友下楼梯QAQ时代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