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云层叠得厚厚的,天空似是要塌下来的样子,果然,不一会,开始下起要仔细看才能看得见的毛毛雨来,慢慢,雨愈来愈大,拿着白色雨伞的上官羽在路上摔倒了,懒理行人的目光,她赶紧爬起来,才发现膝盖擦伤了。这时,一个身影走上前,递给她一张面纸对她说:「你怎麽这样不小心?」她说:「不好意思。」然後她看清了他的脸庞,她说:「啊!总经理。」他说:「你是我们公司的同事吗?」上官羽说:「是的,我是采购部的文员。」

「是啊?」端木炫问:「你的名字是?」

「上官羽。」她清楚的答道。淅沥的雨声中,显得她声线更为清脆。

「上官羽吗?跟我一样是复姓呢。」

「嗯,最近好像比较少听见复姓。」

「也对,端木什麽的也很少听到了。」端木炫说。又低着眼看了看她的腿。

「你这样不行的,先到药房买胶布吧。」

端木炫说:「不用先赶着回来。」

上官羽说:「我带了胶布,」端木炫拿过了她的雨伞,然後上官羽打开棕色的皮质手提包,掏出一块胶布来。

端木炫说:「先到那边贴好胶布吧。」她用面纸抹一抹伤口,就把胶布贴了上去。

回到公司,端木炫对上官羽说:「你到那边的沙发坐坐。」

上官羽说:「啊?那是你的房间啊。」

端木炫说:「没错,你先进去坐。没有关系的。」

上官羽也就坐在沙发上面了,更乖巧的带上了门。

室内飘来了清香,办公桌上搁着一盆茶花。

原来端木炫喜欢茶花吗?她这样猜想着。不,也许是恰巧放在这儿罢了。会放上花吗--好像比较少见。

不一会,一抹颀长的身影走进来了,端木炫拿来了急救箱,打开门说:「现在消毒吧。」他走进房间然後关门。

端木炫取出棉花,在她的伤口上面擦拭。

上官羽说:「那怎麽好意思?」

「不要紧。」端木炫专注的为她消毒,而且仔细地在伤口的位置贴上了胶布。

「虽然表面上是很小的伤口,但是万一感染到细菌就麻烦了。」他一本正经的说。

「是的。」上官羽说。

端木炫贴好了胶布,看了看她,就对她说:「上官羽,你可以回去工作了。」

「麻烦您了。」

「不要紧。」

上官羽站起来,走出了房间。

她走了几步,就遇上了同事谭凝风。

「总经理找你有什麽事?」

「谈公事。」

「谈公事?总经理会找你谈公事吗?」谭凝风问。

「对,因为下雨。」

「下雨?」谭凝风不解。

「嗯。」上官羽淡淡的别过脸。

隔天中午,端木炫仍问及她的伤势,她说:「好多了,谢谢。」

而他怎麽会关心这麽一个小小的职员?

端木炫看见上官羽带来了盒饭。

「你平常都一个人吃饭麽?」

上官羽说:「是的,因为街上东西很贵。我就自己带来了。」

上官羽打开了盒饭,那是个很普通的盒饭,她开始默默的吃着。

端木炫问:「你今天晚上有时间麽?可以吃个晚饭吗?」

「跟你?」

「对,跟我。」

「哦。」上官羽抬起眼看他,「好的。」

「那麽约好了,下班後见。」

「是的。」

上官羽又开始吃起盒饭来,端木炫说:「你很静呢,多说点话吧。」

上官羽说:「对不起,我知道的了。」

端木炫说:「干吗道歉了起来--」

「总经理--」

「炫。」

「是的,炫--」上官羽说。

端木炫盯着她的脸,然後走开了。

晚上,身穿白衬衣跟黑丝质裙子,拿着白雨伞的上官羽,轻轻走到了公司门口。

她看见了端木炫的坐驾,他已在等着她。

「上车吧。」端木炫摇下了车窗道。

「啊!是!」上官羽走近车前,正要打开车门--

「坐这里。」端木炫指着副驾驶席。「你怎麽会走到後座去的?」

「是,对不起?」上官羽慌乱的坐上了副驾驶席。

「你啊,是怕给人看见吗?」端木炫问。

「是的,我怕同事会问您。」

「有什麽可怕的?」端木炫问。

「没有、没有。」上官羽对他说:「没有什麽可怕的吧?」

「嗯。」端木炫就开动了名车。「对,没有什麽可怕的。」

来到了,那是高级餐厅。端木炫和她吃了一顿饭。

上官羽吃饭的时候很安静,他开始觉得那是她的习惯。

端木炫问:「上官羽,你就不会多说点话吗?你不会像某个小说人物般,说话的量有限额吧?」

「抱歉。」上官羽说。

吃完了晚饭,端木炫说:「来我家坐坐,好吗?」

上官羽说:「嗯。」

第一次踏进端木炫的家,上官羽说:「你家很漂亮。」

端木炫说:「漂亮?我仍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形容我的家。」

上官羽说:「是的,也许是因为我很孤独,所以在我眼中,别人的东西总是漂亮的。」

上官羽放下了棕色的手提包,坐在沙发上。清冷的月光照射到她的脸儿上。

端木炫说:「你孤独麽?」

「嗯。」

「我陪着你,好麽?」端木炫坐在她身旁。

「什麽?」上官羽问。

端木炫的手掌包裹她那双纤巧的小手。

下一刻,他的唇吻上了她的。

--情感的迟缓其实是很可怜的。她说。

--怎麽说?

--当事情发生之後,情感才慢慢的建立起来,生活的节奏太快,发生的事都来不及消化,就是那种麻木的状态。

--对。

--我想你麻木。

--他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