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的男子并不进来,背风而立,碧风只看得到他剪剪的颀长身影。

碧风身上的三人似乎十分怕他,将铁棒哐当当扔到地上,连滚带爬从窗户翻了出去。碧风失去支撑,浑身无力,瘫倒在床上。

男子缓缓走过来,俯视了她片刻,将一颗黑色药丸塞到她嘴里,按着她的颌骨逼她吞下后,方为她解了身上穴道,又把她脱臼的关节接好,然后从腰间取出一个酒壶,抽出塞子,将酒水淋在她的两腿间。

碧风痛得直哆嗦,却连出声制止他的力气也没有。他俯下身,细细观察她的阴户,然后用酒精润湿了手,将手指伸进她的阴道缓缓旋动。

碧风拦不了她,索性闭上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死了。过了一会儿,她体内手指抽出去,很快又伸进来,手指上糊了冰凉黏糊的东西。手指在她的内壁反复研磨涂抹,完了恋栈停留一会儿,终于退了出去。

她听到床板吱呀一声,像是有人在她身边坐下,在她赤裸的身子上盖了一层被,接着将药瓶塞在她手中,药瓶也是冰凉的,像他的手。

碧风猛地睁开眼,抓住他欲抽离的手,“你既然肯救我,为何不杀了那三人?”

她双瞳如刀锋,而面沉如水,那人看着她低笑起来,“我为什么要为你杀人?再说,他们活着对我有好处,杀不得。”

她放开他,不再说话。男子目光灼灼地审视了她半晌,方说:“我以为你会哭。”

“我现在只想杀人,轮不到害怕这种无聊的情绪。”碧风重新积蓄了一些力气,才慢慢爬起来,掀开被子,从衣箧里翻了见粗布女装穿上。

男子见她如此坦荡地在他面前穿衣服,惊异得失笑,“有人见到强者,就会畏惧崇拜;遇到逆境,就会退缩流泪。尤其是女人。看来你不是。”

碧风不言,穿好衣服走到屋外。卫朗体内的迷药还未完全退散,此刻被人捆住,瘫倒在地上。

碧风脚尖点地,寒光闪过,地上的一把剑跳到半空中,她横手将剑夺在手中,微挑剑锋,将卫朗身上的绳子闷钝割断。

她转过身正要走,卫朗忽然爬起来,扑通一声跪下,他刚刚在屋外,已经听到一切,此时脸上像冻结的河,沉声说:“卑职失察,连累主子受苦,卫朗只有以死谢罪!”

说话间就要去抽腰上长剑,碧风一脚踢开他的手,淡淡地说,“怎么?你这副样子,是想让我来安慰你么?先出村。”

说完不再看他一眼,拔脚向村外走去。此刻天已经是盲人的黑,这群土匪大概因为畏惧救她的那个陌生男子,都不敢上前阻拦。

两人出了村,碧风不下山,却向山顶走去。卫朗在身后道:“陛下,不敢再在山上逗留。这群土匪若是知道您的身份,咱们就再难逃出了。”

碧风走到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停住,居高临下打量着半山腰的村庄,半晌才说:“卫朗,以你的武力,是否能端了这个贼窝?”

卫朗羞愧地说:“不能……这村庄前前后后有百来口人,若每户只有一个壮丁,也至少能组成五十人的队伍。以他们刚才的身手来看,微臣以一敌十还可,以一敌五十绝无胜算,是属下无能。”

碧风冷笑道:“你号称大内第一高手,却连几个土匪都应付不了,朕今后如何把身家性命交付与你!”

卫朗脸色惨白,跪下稽首,“属下该死!”

碧风深吸一口夜风,“你起来吧。”她沉思了一会儿,“你可看出刚刚闯进屋里的那人什么来路?那群贼狗看似十分怕他。”

“此人功力深不可测,属下无能,看不出来……”

碧风气得想爆粗口,她握紧拳头,勉强平息怒气。

碧风知道今日受辱不能全怪卫朗,自己不该迁怒他。求人不如求己,她和凌霄学武本只是想强身健体,如今看来,回去以后还要在这一方面下番苦功才行。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令牌给他,“这是旗牌令,你下山之后找到县府,只说你是钦差,不要提我的身份,让他们带兵上来。这群土匪盘踞在此已久,根本不把朝廷放在眼中,必定不会逃走。”

“可陛下,您一人留在山中……”

“我没事,你办好手头的差,别再搞砸了。”

“是。”

卫朗正要下山,碧风叫住他,“蓝田是个小县,兵力必然不多,你们先到我这里来,听我吩咐行事。上山路上不要打火把,不要喧哗,以免打草惊蛇。”

“是。”

碧风待卫朗走后,才绕过山头,来到白天经过的湖泊边。她解下衣带,缓缓泡入水中,让寒冷彻骨的水浸没头顶,直到不能呼吸,才钻出水面,大口喘气。

她将手指伸入自己的阴道,不断向外抠,直到鲜血重新流出,才爬上岸,将男子给她的药涂在私处,然后慢慢穿好衣服。

卫朗带人回来时,碧风头发已经干了,她梳了个简单的堕马髻,正在一棵树下闭眼静坐。

县丞亲自跟上山来,见了碧风,迟疑道:“这位是……”

卫朗不知如何接话,碧风站起来做了个福,“奴是卫大人的浑家。”

县丞连忙回了个揖,碧风问道:“大人手下有多少人?”

“下官手里共有十八人。”

碧风眼神一瞟,说是十八个人,都是些老弱残兵。她缓缓开口,“据奴观察,这土匪在此安营扎寨绝非一日两日。为何迟迟没有官兵来剿匪,任由他们坑害百姓?”

那县丞刚才见卫朗形容严峻,又听女子自称是卫朗的夫人,且两人深更半夜还滞留山中,只当这女子被土匪侮辱了。但此刻见她清平坦荡的样子,又不像。

眼前这位卫夫人口气虽温和,话语却咄咄逼人,他捏了把汗,恭恭敬敬地说:“属下并非不想,而是不能。下官兵力实在不够,且土匪个个彪悍,还有人暗中相助,所以……”

“笑话!我朝施行府兵制,百姓皆兵。本地既有土匪,你为何不组织当地男丁上山剿匪?再者,蓝田关有我朝守军,京兆府距离蓝田不过百里地,你却不向两地长官求助。依我看,你不是怕事,就是收了土匪的好处!”

“夫人冤枉!”那县丞吓得急忙跪下,“此前下官也曾求助于蓝田关的刘璧将军,大人却嫌土匪人数太少,即使剿灭也难以立功,而且路途遥远,所以不愿前来。”

刘璧!他是张谷之从前的门生。看来此人好大喜功,回去后要好好整治他。

“罢了,这事以后跟你算账。眼下你听我命令行事。”碧风交代了他几句,肃然问他,“明白了吗?”

“是,下官一定照办。”

“除了去峡谷设障埋伏的人外,其他人先原地休息。等到凌晨,这群土匪都已在睡梦中时,再偷袭,必然能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