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虞笙不停辗转反侧。

一朝入奴籍,未来难翻身。想着未来的事,想着程三爷的事,想着朝堂上的事,想着虞府的事……夜不能寐。

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才陷入梦乡。

初秋时期,天已大亮,微热的阳光透过楠木雕花什锦窗照进屋里,一室暖意。

程睿言如今不用上朝,每日睡到卯正时分起身锻炼。自己换了身青竹淡绿的直裰,腰间系汉白玉腰带,雕刻着‘言’字的羊脂白玉佩垂挂在上头,棕色的玉穗随着行走而晃动。

洗漱完毕见虞笙还未起身,程睿言掀了偏房的小帘走了进去。就见床上浅蓝色绣制锦被裹成一团隆起,像一个巨大的蝉蛹。

走近一看,虞笙的小脑袋只露出圆润的小鼻头在外呼吸。程睿言无奈的会心一笑,稍稍掀起被子看去,凌乱的碎发贴在脸颊上,因为闷在被里而变得熏红的脸蛋,长长的睫毛下日里忽闪忽闪的明眸此时正被眼帘覆盖着,朱红的樱唇微微噘着不时地吐气。在下方露出了白色的亵衣……

真真是和那小耗子一般,睡觉都要躲藏起来。不自觉的弯起手指在她的小鼻头上轻轻刮了一下,只见虞笙皱皱眉伸出小手揉了揉鼻子复而又缩进去,嘴了‘嗯’了一声好似在表达不满,却没有清醒的迹象。

程睿言察觉到自己的失礼,摇头笑了笑,也没有唤醒她的打算,帮她捻了捻被子转身出去。

门口正站着一个灰衣小厮,是门房的阿贵,做事利落不拖沓。一副瘦小的身板,狡黠讨好的模样。

阿贵见程三爷出来,立马上前屈身跟在他身后说道,“三爷,刚收到的口信,镇远侯世子过两日达到苏州,不日将上门来拜访您。”

镇远侯叶登高年逾半百,官居从一品威远大将军,为国杀敌,击退塞外匈奴,立下汗马功劳,为先皇所器重。其下有三子一女,最受宠的就是老来子叶怀源,一出生就上奏为其请封世子。谁知,叶怀源本性聪颖,却经常好事惹祸,气的叶登高吹胡子瞪眼经常拿起大砍刀在府里追着叶怀源跑,嘴里还不停骂着,“小兔崽子”。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叶怀源与程睿言却是莫逆之交,自程三爷回乡丁忧守制后两人也已有两年未见。

再过十几日就是重九节,叶老将军正好出生在登高节,是以每年紫禁城内举办重九赏菊宴的同时,还会为叶老将军庆祝一番。

叶怀源此时来苏州,只怕是又犯了什么事被发派下来避难的。并且只会大不会小。想到此,程睿言不尤停下脚步蹙眉而立。复而对阿贵吩咐道,“这两日派人将临渊阁的西厢房收拾妥当,记得熏香要用龟甲香。”

叶怀源的先母朱氏尤爱花草香气,以桂香最甚。朱氏去世后,叶怀源就开始在衣物上熏龟甲香,借此思念母亲。

“是,小人这就去办。”阿贵应道,然后伏了身出了院子。

进了书房,程睿言坐在太师椅上沉思了一会,对着站在门边的小厮阿松吩咐道,“让墨白来见我。”

不多时,一个身穿黑色修身劲装的面容冷酷的男子进来,拱手对着程三爷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墨白是程三爷得力的左膀右臂,长着张俊脸但是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其他下人甚少敢与他搭话。

“你派人从今日起,替我密切注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程三爷边说边提笔在宣纸上着东西,写完递给墨白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墨白看到纸上的内容有些惊讶却并未表露什么。

辰时,太阳升高,阳光愈发炎热。

虞笙悠悠然地转醒,一看到窗外日晒三杆,知道自己起晚了,急忙套了件衣服出了偏方。摸了摸三爷的被褥,已经凉透,暗道不好。

收拾齐整后,出了卧房遇到了一个穿翠绿色衣裳,头戴珠花满脸不耐烦的的婢女。虞笙自是认得她的,程老夫人跟前的二等丫鬟,绿翘。平日里仗着老夫人的喜爱在丫鬟面前趾高气昂,嚣张跋扈。

最重要的是,她自认为是丫鬟中姿色最佳,将来能做上程三爷的姨娘,所以虞笙的出现对她造成了威胁。这令绿翘大为不满的,也对虞笙不假辞色。

“老夫人,让你去见她。”绿翘满脸不屑,说完就转身在虞笙的前面走着指责她的不是,倒似一个小姐在教训不懂事的小丫鬟。“呵,还真没见过哪个丫鬟像你这般懒散,不知羞耻。我要是你,还不如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免得丢人现眼。”

听了这话,虞笙翻了个大白眼,几个大步走到绿翘的身前,擒着她的下巴说道,“绿翘,虽然我比你晚近府,本该叫你声姐姐。但不要忘了我是三爷身边的贴身大丫鬟,而你只是一个二等丫鬟。别以为全部的人都得避着你,任你狐假虎威。”

最后靠在绿翘的耳边上,满是嘲讽的说道,“我告诉你……就你这种货色,三爷还看不上!只要有我在,你永远没有机会!”

作者的话:有木有读者小天使想在文里出场客串的好的坏的你们自己说,想的话 留言告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