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激动奔跑的她,血脉膨胀,身体热得能冒出蒸气。

麦斯的身高优势,能清楚看见她细长睫毛的生动跳跃,还有在试图平缓喘气而微翘的敛红双唇。

身体虽不能尽情相贴,但他的手已探上她的背,抚摸她的热辣,圈着她整人在怀里。

两人的身高差,显得异常亲昵。

只是她僵硬着,因为她记得规矩。

不能太亲昵。

指的是,她不能过多地触碰他的身体,除了下体。

想到这,凯儿嗤之以鼻。

她略略平缓过来,立即闪身绕开他的束缚。

始终偏过头,“我没认真算着。”

转身背起她的画具,急步去开公寓的大门,“你在这等我一下,我换了衣服马上下来。”

她几乎是用跑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锁上门。

理论上来说,她应该表现得更加恭顺一点,好歹他都是一手扶持她的金主,没了他,她根本不可能到大学画室里继续学习,更遑论住上这巴黎市区最金贵地段的独栋公寓。

也许是因为有了异心,她本能地变得更加畏惧他。

要被发现了,不知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那巴掌,她记忆尤新,仅仅因为一个吻,当时也许只是因为情调太好,他的技巧又太过温柔磨人,所以她才会傻到想抚上他结实的胸膛,亲吻他那的像似忍耐而紧抿的唇。

然后,身体重重地撞在一个角落里,脑袋轰的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响,连眼前景象都是扭曲的,在她能稳住眼前景象时,看见的是他站得很远很远,眼中如同死灰一般。

明明就看待自己如麻风病一样可怕,为什么还要做那档事。

凯儿到现在想起,还是禁不住全身打颤。

只要乖乖的,不露出马脚就好了了。

她冷静下来,把那部小型移动电话藏在了衣橱深处,从一堆奢华高质的衣服里,抽出一条剪裁平庸的黑色蕾丝高领长裙,由于是廉价的仓底货,这蕾丝衣料多少还有点扎手。

凯儿举起手中的裙子,一副相当满意的表情。

她深知,麦斯的品味一向高雅,这里只要是他安排的,无论材质还是设计都是最上乘的。

能惹他讨厌也是好的。

穿好了一身纯黑,她缓缓下楼。

隔着玻璃夹层,她远远看见麦斯高大的背影,在侧厅的画架旁。

闹什么啊,竟然进来了。

她只得急急忙忙地下楼。

但由于裙子太长太窄,完全不合身,害她跑不起来,急走的时候衣料甚至还有点歪斜扭曲。

麦斯闻声回头,花园里柔和的路灯映照着站在画前的他。

深邃五官下的悉数明暗阴影,他像极歌剧魅影里的魅影。

那个终身躲藏在黑暗中的天使。

凯儿定定看他,思绪已浸入幻想的海洋。

只是果然地,麦斯马上皱起那好看的眉头,打断了她的思路,“你这是要去参加葬礼吗?”

“不好看吗?这是我新买的。”她不置可否,反正这事于她跟参加葬礼也无甚区别,这又长又黑又高领的,即便沾什么不见得人的液体,还是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只要裙摆一放。

不想看的,就都看不见了。

“不好看。”,麦斯坦然地打量着她,认真道,“也好,这种货色撕掉也不会觉得可惜。”

“你掀起裙子做就好了啊。”她立马反驳。

都替他想好姿势了,怎么能说换就换。

“你想穿着衣服做?”他略带惊诧地看她,更正道,“那还是换件衣服吧,这破衣服把你都弄丑了。”

天啊,我就是要让你视觉难受的啊。

凯儿顿时有点莫名苦恼,跟这个中世纪风的怪人压根沟通不来。

“不说这些了,我们出发吧。”她小手捏着裙角催促,不想跟他聊太多莫名其妙的,反正流程她闭眼都记得,一字记之曰,别碰他。

麦斯伸出修长的手指,不答反问,“这画的是哪里?银河,雪山下面是森林?”

“乞力马扎罗,世界上唯一在赤道上的雪山。”凯儿看了眼那幅半成品,顺从地回答,那是她想象出来的乞力马扎罗。

“听说在那里看到的银河很美。”她默默念道。

眼睛刚从画纸上移开却碰上了他深沉的目光,目光相接的顷刻,像火柴划入砂纸般点点火花四射。

她立马低头躲避,“那是老师布置的作业,我空想交差而已。”

“天要黑了,我们...”出发吧。

“你想去吗?”麦斯浑厚的嗓音透着难得的温柔,不若平日的温和疏冷,而是细腻温柔的问句,“我可以带你走一趟的。”

“不用。”凯儿拒绝得飞快。

太可怕了,他今天怎么了,他这种语气,让她连毛孔都松化了起来。

不能松懈,每次,每次以为距离在拉近时,都是更远的距离。

别听他的鬼话,他就是那歌剧里的魅影,诱惑你引导你然后毫不留情地把你推进更黑暗的深渊。

察觉到麦斯脸上的一丝失望,她才反应刚才的拒绝太冒犯,只好揣着小手自圆其说,“是皮埃尔老师让我们发挥想象罢了,非洲太热了,你也知道我最怕热的。”

“也是,你的身子本来就很热。”他走近一步。

凯儿后退一步,“走..走吧。”

“今晚我想在这里。”

“啊?”

“不喜欢?”

“不...”,她一下子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麦斯打断她的话,“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