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是当代青年必不可少的省时快餐。青年们风里来雨里去,扛得了砖,摆得平合同,进出高档餐厅,驾的是名车,在外人眼里过着奢靡的生活,鲜为人知的是,白日里呼风唤雨的精英,到家却只能自力更生煮一碗泡面。

姜临完完全全展示了这种精英生活,没有程想照顾,他就依靠一碗泡面解决三餐,煮火锅大概是他点亮的唯一生存技能。把从超市买回来的火锅底料连同食材一股脑倒进烧开的锅中,接下来只要等到食物煮熟,再配上一碗特辣油碟,就能美美的吃上一顿饱饭,既简单又省力。

可惜,这项技能不是他的必备,张霖雨和李燃比他强上一点,还会做舒芙蕾和红丝绒蛋糕。

这两样甜品是高中他们仨相约一起去DIY烘培坊学的,目的是为了撩妹子,三个人只有姜临没学会……也只有他撩到了妹子。

眼前滚烫的汤水像喷泉似的冒起来,姜临就想起了这件往事。

他正准备说出来打击一下在场的两个当事人,手里的筷子却一下子落空,转移了他的注意

——是程想抢走了

姜临用被辣精刺激得不自然的红唇问她:“怎么了?”

程想冷冷看他:“再吃,你身体就废了。”

姜临后知后觉意识到胃开始隐隐作痛,恨铁不成钢想:一沾辣就管不住,这毛病真要改改。

他们结束这顿晚餐后,张霖雨提议一起去朋友开的山庄温泉,他称已经提前订好了私人温泉池。

鬼知道他哪来那么多有商业头脑的朋友,个个都有排面。

一个私家菜店主,一个温泉山庄老板,差一个spa桑拿馆主刚好凑齐一条龙服务。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各自的大脑中不约而同出现一个想法:有钱人的基本操作,都坐下。

一阵凛冽的西北风把他们刮进有钱人的银色路虎座驾。

三个人坐在车里想,难怪平时恨不得驾着兰博基尼绕城一周的骚包张霖雨会改换一台低调的越野,原来一切都是早有准备。

大佬的人设不是随便翻的。

冬日里黑得早,大概六点天幕就开始变沉。郊外的公路下班热潮不堵车,花了不到一个小时银色路虎就登上了山。

前阵子林城落了雪,这几日气温反复在零下几度徘徊,因此山上林林丛丛都结了一层厚实的冰锥,一片自然生态的翠绿给洁白柔软的大雪盖得严实,西北风穿过密集的林荫,发出“呼呼”的萧萧声,这条道路很有可能是通往山庄的唯一一条,路上的冰雪被人为铲到一旁,留出雪水融化过的宽敞马路。

眼瞅着园林式的建筑露面时,车窗外的天彻底黑了。

山庄门前有一大块露天石子地,等同于停车场,专供来往车辆搁置。正值春节节假日,冬季温泉的生意火热得不行,各类年龄段的人都趁着这个时机拖家带口来泡个热水舒筋软骨,享受一年难得的相聚。也正是因为人多,所以车也多。

姜临支着下巴观察了一圈,眼尖地发现了一块空地,“喂喂喂,大佬,最右边有一个空位。”

张霖雨望着他手指的方向,确认了车位,缓缓打了半圈方向盘驶过去,舒了一口气道:“老天啊!总算找到位子,眼珠子快炸了我,就这状况里面指不定多挤,还好我早预订过,不然今晚非得折这儿。”

程想抬起头看他,脑子转了个弯,问:“难道不打算回去?”

张霖雨道:“是这么个安排,这条路刚翻修过,路灯没安装全,等我们泡完差不多就该夜深了,而且晚上降温路上可能会结冰,我担心车打滑,咱们保险点,为了安全着想,住一晚。”

坐在副驾抱着胳膊假寐的李燃立马醒了,“啧,你不早说。”

“这事是我错,我欠人家温泉老板一个人情,这不他生意刚开张,我赶紧逮这个机会带你们玩玩儿,你们就当帮我忙……饭点我确认过你们明天可没事的啊。”张霖雨按下驻车按钮,解掉安全带,边说边开车门下车。

“老子不喜欢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程想和李燃因着突如其来的变化而无所适从,姜临倒是乐此不疲,秀气的双眉挑了挑,拉着程想下车:“没关系,玩的开心最重要咯。”

艰难困苦的停完车后,四个人进了门。

果不其然,中心最大的温泉池堆了满当当的人脑袋,冒着热气的池子像下饺子似的。

程想微蹙了下眉,人一多她就有点不适应,但浮躁的内心很快就沉静下来,大概是这些年被姜临闹腾得越来越习惯后,接受嘈杂环境的能力也强劲了不少。

整个山庄嵌在山林里,面积庞大,他们所处的位置是正中心,身后开了一排商铺,卖泳装卖零食还有街机游戏店,五花八门如同商业展览。

姜临细细环顾着,视线停在一家日式章鱼烧上。

他喜欢吃7-11的章鱼烧,别人选择消费会注重商铺名誉而不是口味,越是有名,越有购买欲,而有的人有一种特别的食物癖好,他们偏重在主营店选择非主营的东西。姜临就偏爱7-11,因为它承载了他的童年记忆,但他又不是择一而食,除开7-11也来者不拒,原因是他要一一对比,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可以代替的口味。

程想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不用说就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不行,吃过饭了,不准吃夜宵。”在他渴求的目光看向她之前,她就强硬的制止了即将到来的恳求。

姜临撇嘴,“可它闻着好香。”

她带着不容反抗的口气,说:“香也不行,下午吃了变态辣,再吃辣伤胃。”

姜临无奈地挠脸,妥协了,“好吧……”,而后他突地眼神一亮,赞叹道:“天呐,好多漂亮的小姐姐,快看快看。”

程想顿时黑了脸。

张霖雨和李燃取了门卡回来,老远听他这么不知死活,不禁竖起了大拇指,“你这么牛逼,你妈知道吗?”

姜临:“……”

张霖雨把房卡递给程想,交待一番道:“这是一个房间一个池子,你俩住中间,我和李叮当在你俩左右边。”

程想接过房卡,“嗯”了一声,不管姜临就先跟他们走。

姜临两步跑上去,伸手抢走房卡,嬉皮笑脸道:“你吃醋了啊。”

程想弹弹手上不存在的灰尘,语气无波无澜:“请把卡还给我,姜临先生。”

姜临握着房卡的手交叉藏到脑后,倒退走,“只要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吃醋了,我就考虑还你。”

她不理,反正到最后还不是要给她开门。

清澈干净的泉水从池底的小洞咕噜咕噜的冒出来,温泉池在室外的小花园,两面都筑了青灰色的石墙,前方正对着山庄中心的温泉湖,交错的树木和石块阻隔了外面的视线,

程想自然而然的放松身心坐在池中的石阶上,享受着泉水的滋养,水里的淡淡硫磺味顺着上升的热气牵出来,闻着有些催眠。

她靠着壁砖将睡过去的一刻,静谧的水面荡起一层层轻缓的涟漪,伴着下水声,唤醒了程想游离的思绪。

她睁开眼,腿上突然一重,姜临坐了下来。

他光着上身,下体围了一条白毛巾,两条长腿蜷起来,嫣红的两点令人瞩目。

程想盯着他,说:“起来。”

姜临调皮道:“我不。”

“再不起来打你屁股。”

提到这个,姜临就又羞耻又害怕,程想打他手劲儿重又容易上头,回回都要疼个一两天,他想来想去不服气道:“有本事干别的,老打屁股算什么本事,不丢人吗?”

程想在心里回应:也就这个能治治你了,丢不丢人都是其次。

姜临一看她不回答,心中认定她自觉理亏,于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大胆起来。

“你看,惭愧了吧,只有小孩犯错才打屁股,哪个大人跟我一样天天被你揍这里,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爱好。”

程想垂下头认真的正视起这个问题,好像……真有这个癖好。

低头的瞬间,深棕色的发丝落下来,挡住了她的视野,她扬起发甩了一下,往脑后撩顺。

姜临瞳孔放大,因为这个举手投足间的风情,他情动了。

男人和女人在彼此认知里的性感各有千秋,男人在床上的耳畔低语,律动时若隐若现的肌肉,挑逗的坏笑都能够拨动女人的心弦,而女人的曼妙身姿,艳丽红唇,惊鸿一瞥,也是战胜男人的武器。

姜临是男人,不可避免的,他也有男人的弱点。

撩发就是他的弱点。

女人微卷的中长发轻轻被抛到耳后,对程想来说,这是一个微小的细节,却轻易撩拨起姜临内心的涟漪,连心魂都跟着缓缓颤动。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开始。

伸手握住半勃起的前端,秀气粉嫩的阴茎烫得手心冒出一粒粒汗珠,不动声色地混入水中,一张一阖的嫩穴痒得不行,想要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冲进来填满。

他扒在程想的身上,色情地舔吻锁骨下粉色的细疤,灵活的舌头带着银丝在嫩滑的肌肤上游荡,卷走上面的水珠,硫磺的味道顿时在他口腔里蔓延开来。

程想合拢双眼,细微的喘息从喉咙里滚出来,平时冷淡的音色顷刻带上情欲的色彩,姜临缠绵黏腻的口水声让她欲罢不能。明明没有喝酒,她却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仿佛身体里的烈酒被点了一把火熊熊燃烧着,直往她身下燃去。

“嗯……”,锁骨被咬了一口,轻微的刺痛让程想清醒了几分,不自觉吟出声。

一瞬间,扑天的情欲如同涨潮的海水汹涌澎湃地朝他袭来,淹没在这欲海之中,窒息的感觉让他急于破开水面得到解救。

姜临抬起头,双眸含着媚意,眼角可疑地泛红,一手伸过来捏住她娇俏的下颌,低头吻上去,调情似的在她上唇和下唇反复舔舐,挑逗得程想探出小小的舌尖后,再抿住那一点湿滑吮吸。

程想被挑拨得情动起来,抚摸他后背的手指缓缓往水下深入,就在临门之际,突然被姜临捉住。

她睁开朦胧的双眼,眸中盈满水气。

怎么突然不让她碰了?

“姐姐,温柔点。”姜临把那只白嫩的手放进自己嘴里,一根一根舔湿,很快,程想的右手就沾满了口水,他一边撩起浴巾下摆一边调笑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他明明可以借着泉水来润滑,却偏要多此一举,逗她好玩,撩拨她不能自已。

程想被热汽熏染的耳根此刻更加红得滴血,但她不在意姜临的调侃,甚至没意识到舔弄手指的含义,只觉得残存的理智快被浑身的热火冲刷殆尽,大脑里转动的齿轮被卡了壳。

她轻喘着向后扬起天鹅般的长颈,半掩在水里的嫩乳随着胸腔起伏不定,“姜临……”

姜临紧盯着那一片白得反光的嫩滑肌肤,想埋进去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忙里偷闲想:犹抱琵琶半遮面真是不可思议的美妙,古人诚不欺我。

姜临这么想着,就这么做了。

身体先于大脑,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贴在那片肌肤上。

实践后的结论是:真的好软啊……

果然,男人对女人的胸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执着。不知道程想会不会觉得他很好色,反正他很有自知之明的这么评价自己。

算了算了,男人本色。

埋了好几分钟,程想也渐渐清醒了几分,察觉出胸前的不对劲,便低头去看。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在拱来拱去。

姜临正沉迷得不亦乐乎,忽然听闻头上传来一丝暗哑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姜临一愣,咻地抬起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干。”

程想的目光在他挺翘的秀鼻下定住,诧异地说:“怎么流鼻血了?”

“?”

姜临感受了一下,人中的部位确实黏糊糊的,闻着还有血腥味。他第一反应不是去摸鼻子,而是去看她的胸……还好还好,没沾上血,看来是刚流的。

程想皱眉:“把头低下去,按着鼻翼。”

姜临“哦”了一声,按她说的照做,又捧了一把水洗干净血渍,懵懵懂懂的想:我流鼻血了?我居然埋胸埋到流鼻血?简直丢脸丢到湖光榭了。

程想没招呼他起身,而是反手勾来一盒不远处的纸巾,掏出一张揉成螺旋状的棉棒样堵住他的鼻孔,表情有些责怪:“让你别吃这么辣,你不信,上火了开心吗?”

姜临偷摸瞄她一眼,心里为自己的好色找到了合理的说辞,自欺欺人道:我只是上火了而已,大不了少吃重口,避免这样尴尬的巧合。

自我安慰一通后,他又恢复笑哈哈的样子:“没事没事,我以后一定注意。”

程想:“……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姜临:“嘿嘿,都在想你呢。”

适时,隔壁的张霖雨不知道发起什么疯,大喊道:“姜临!李燃!快看对面!”

他们随声望去,看到的是遍地的大长腿,大白胸,各式各样的泳装美女,穿着三点式的,交颈式的,绑带式的,要多凉爽有多凉爽。

那边好像有什么热闹的节目,隔得远都能听见一群人的笑声。

“我靠,男人的福利啊!”虽然看不见张霖雨的表情,但姜临能想象到,一定和他五分钟前的表情一样猥琐。

程想扳过他的脸,霸道的说:“不许看!”

姜临说:“我没看。”

程想:“我有眼睛。”

姜临眨眨眼:“真没看清,我近视两百多度。”

他不说还好,一说程想就气笑了。

“你的意思是,你要是不近视,就看得津津有味了?”

姜临挑起半边眉,反驳道:“你这逻辑不对啊,我不近视不代表我会看得津津有味,我会看是因为老张让我看,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就看了,你不能不讲理。”

“我不讲理?刚来的时候,谁在那喊‘漂亮小姐姐’?”

他扑过去搂住程想纤细的脖子,笑眯眯地说:“哇,这醋你还吃着呢!”

程想白了一眼,不理他。

姜临一看大事不妙,程想吃起醋的后劲大得不得了,要赶紧讨好才行。

她本来在气头上,正想着出了池子再找个理由原谅他,却发现身上的重量压了下来,在她两腿间磨着。

程想扭回头,一副性冷淡的老样子,出言警告他:“别胡来。”

姜临笑道:“就胡去。”

程想说:“耍嘴皮子有意思吗?”

“没意思,”他上扬的嘴角让他看上去像一只狡猾的狸猫,狸猫挣脱掉身上的桎梏,潇洒的将盛满水的毛巾往后一丢,舔舔嘴唇道:“所以我们来做点有意思的事。”

“公共场合,禁止胡闹。”她一边义正言辞的说道,一边贴紧了温泉池的瓷砖,活脱脱的道德楷模。

这么一看,两个人简直完美演绎了地痞流氓调戏黄花闺女的情景。

“你有本事就让我胡闹不出来。”姜临撑在程想两边,压低上半身,亲她的脸颊。

程想攥紧了胸前围住的毛巾,呼吸乱了几分,尚且维持住端正的姿态,“姜临,这里人这么多,会看到……”

“怕什么,我小声点,他们不会知道。”姜临揽紧她的肩膀,下面蹭得更肆无忌惮。

“你怎么这么冷静,难不成,现在没反应?”

虽说在这样的人多眼杂的场合下,没反应才正常,但她惯常经不起姜临的挑衅,准确地说是看不惯他的得意。

程想撩起眼帘,恶狠狠地抓了一把娇嫩的臀肉,把住他的后颈,随即啃上红润的唇瓣。

作者有话说:送给小妖精们的520礼物,晚上大概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