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接到施宜电话。

他一直以为两人之间,除了他主动,除了他单相思,不会再有其他了。

但是,她想到了他。

这一刻,张霆觉得往日做的一切,都值了。

施宜找张霆,一方面是因为张霆与他们牵扯较少,另一方面是因为她也只认识这一位有点能力的人了。

陈言御把许子镜一直送到许爸爸面前,一路上无论许子镜如何嘲讽辱骂,他都像是听不见。

阿镜需要一个发泄口,他知道。

当年的他也发泄了许久。

“陈言御,”少年眼睛通红,唇边有了胡渣,眉头紧皱显得颓废又伤感,“你如果还当我是弟弟,你帮我护她一个月,就一个月!”

一个月后,你也护不了她。陈言御在心里默默叹气,面上却不显。

“你在哪只会让她更加为难。”陈言御把一个东西塞给他,“她说,等你给她再戴上。”

那是他送她的项链。

当初的甜蜜好似还如昨日一般,可他们却已经分别那么久了。重见后也匆忙分开,物是人非。

如果还可以有机会,戴上他的心意。

施宜在那他们车后的一辆车上,隔着车窗静静的看着陈言御把许子镜送到家。

是他们逼的,也不得已而为之。

施宜恨不得自己此刻有千里眼顺风耳,能知晓阿镜的一举一动。

然而,她也只能陪他到这里了。

要送他离开魔鬼的掌控,而她也要想尽办法逃脱魔鬼的视线。

如果还有机会相遇。

施宜此刻已泪流满面。

远在首都的张霆,借用了自己的人脉力量。他本就是书香世家出生,家里也有几个身居要位的亲人,当年施宜能迅速而不拖沓的转移户口,就是他想法子求的自己姑父。

而此刻,向来不轻易开口求人的他,再次破例。

周嘉臣发现施宜最近郁郁寡欢。

一开始他还以为她还在想那个男孩,于是面对她的失神,周身的气压都低的厉害。

一连几天,周嘉臣都觉得自己心里闷着一股气,不上不下,可又做不到刻意去问她,讨好她,以及让她忘记那个人。

周嘉臣想过了,如果施宜不再想许子镜,以后都好好待在他身边,他愿意不去找许子镜的麻烦。

其实陈言御那的小动作,他都看在眼里,只是懒得搭理。

许子镜的人生,的确让他嫉妒,让他想拥有又想毁灭。可现在有了施宜,他发现她总有办法抚平他暴虐的性情,那些东西,好像也就那样了。

许子镜得不到她,他却能得到她。

这样想来,他这冗长肮脏的前半段还算有点用,至少往后的日子里他都会比许子镜舒坦。许子镜失去所爱,这种人生,像是之前的他一样,好像也没什么新奇的了。

男人,也就那样。

新鲜活力的肉体,可以肆意践踏的人生,不过如此。

周嘉臣遣散了几个他长期包养的男人,一大笔遣散费说给就给。除了郑一迟和原书(当初施宜看到的粉衣服)对他依旧念念不舍以外,其他人都拿着巨额财产,有多远滚多远。

可施宜依旧不开心。

还是刘思提醒,是施宜遇到了麻烦,周嘉臣才缓了缓心思。

刘思是周嘉臣的秘书,比陈言御这种墙头草靠谱的多。

施宜的母亲来找她了,在她宿舍底下找人,闹得沸沸扬扬。

柳晚她们从未想过施宜的母亲会是这般模样。

杨梅花穿着艳丽的服饰,妖娆的黑丝袜下踩着高跟鞋,每走一步,腰腹上的赘肉就颤了颤。她要找施宜,让她尽孝,让她给钱。

因为施宜的继父死了。

杨梅花在巷子里张着腿被其他人肏逼,被喝酒回家的她男人看见。酒气上头的男人拿起手边顺手的木棒,追着光屁股的她跑了好久,然后跌到水塘里,再也没爬得起来。

没了男人的杨梅花就失了主心骨,街坊邻居对她谩骂不断,家里本来就没几个钱,一下子就被她败光了。

想起自己有个女儿,便准备吸附她女儿的血,继续生活。

一路上,她搔首弄姿的,骗几个老男人的钱和食物,先去了青源,又四处打听后,去了S市,看着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杨梅花又开始做起了美梦。

知道和女儿算是断了关系,可她也知道,儿女要尽到养父母的义务,施宜不肯,她就把她给嚎出来,让大家给评评理。

柳晚不忍心,给施宜打电话说明情况,施宜沉默了会道,不要管。原本起了怜悯心的赵芙,气地在电话里骂了她一通。

孙布布悄悄给杨梅花送饭吃,谁料杨梅花还赖上她了,吓得孙布布再也不敢接近她了。

校园里流言四起,施宜的人品和道德再次受到了质疑,校方也打电话约她见面详谈,施宜都找理由拒绝与杨梅花见面。

她说过,她不会再见她,就绝对不会。

这件事,在周嘉臣的示意下强制摆平了。杨梅花是个贪心不足蛇吞象的人,周嘉臣让人弄了个仙人跳,然后直接动用关系让她吃了牢饭。

施宜趴在周嘉臣胸口哭得难受,“周先生,我不想去学校了。”

当初杨梅花闹得有多难看,流言蜚语就有多厉害。即使被强制性断绝流言开端,可小范围内还有人对施宜指指点点。

施宜一而再的对周嘉臣表示了感谢,那段时间里,她温顺地不得了,仰着头看他,眼里全是他。

周嘉臣就觉得自己被泡在了温水里。

舒舒服服,抬眸便是满眼星空。

老周梦可以做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