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语花香,深山老林,狭雾山山道中央,突兀冒出一狼狈少女,趴倒在地。

呸着嘴里的泥土,灶门炭治郎觉着奇怪,以往光门都会把她送到平地,为何今日送到了半山腰,难不成以后送到空中,还要靠她自己落地吗?

“你没事吧?”正向山头走去的两位少年郎一眼看见正跪坐在地拍打泥土的女孩儿,其中肉色及肩半长发的男孩儿放下包裹,弯腰伸手,“你没事吧?”

炭治郎这才注意到有人,差点闹个大红脸,“啊,抱歉,对不起。”她已经许久没和人说话,话一出口,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为什么要道歉?”锖兔低头看她,“地上脏,赶紧起来吧。”

此刻的富冈义勇还不是日后的那个冷面社交冷场王,他来回看看,目中全是疑惑。

炭治郎赶紧爬起,想起正事,她得去干掉鬼舞辻无惨。“你们知道鬼王现在在哪里吗?”

两个少年一起歪头,鬼王?鬼原来还有王吗?

“那上弦呢?你们知道吗?”

两个少年又向右侧歪头。上弦,那是什么?

觉得少女肯定是摔到神志不清,锖兔再次拿上包裹,“我们要去山顶拜师学习水呼吸法,你也是一起的吗?”

水……呼吸法……那些失传的呼吸法其中之一吗?她也可以学吗?她想变强。

“我也可以吗?”

“可以去问问鳞泷先生,我和义勇是被人推荐的。”

“哦呀,那麻烦你们了。”两袖清风的炭治郎和两人一起上路,期间义勇一直朝她看。炭治郎给他一个笑脸。

“唔。”富冈义勇慌忙回头。

见到带了红色面具的鳞泷左近次时,炭治郎终于回忆起这个名字为何如此耳熟。鳞泷左近次,前水柱,在战役后第一批被剿灭的武士们。和前炎柱以及前音柱一起在夜晚的广场行刑,那也是民众第一次经历那样刻骨铭心的血腥。

“鳞泷……大人。”灶门炭治郎跪地,不是为了向他学习,而是必须表达自己的崇敬。

锖兔和义勇有些不明白,不就是拜师吗?白发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摆摆手,让男孩们先放下东西去锻炼后,将女孩带回到家中。

“你是哪一种呼吸法的传人?”

“我?”炭治郎跪坐,“我不知道,我的家人都死了,也没人可以问,这是我从家中翻出仅剩的两本书,您可以教我吗?”她看到鳞泷先生没有开口,知道对方不打算收她为徒,也不失望。她从来也只希望把父亲的刀法发扬光大。

“……”男人接过来翻看。“哦?”倒真看出了什么,但炭治郎一脸期待等说明时,对方却又把书本放下。“明日起,你和他们一起训练,内容相同,有问题去问他们吧。”男人转身离开。

虽然没有闻到拒绝或者冷漠的味道,但炭治郎还是有些沮丧。她没有行李,自然也没有换洗衣服,当她看到老师拿了明显很久没用过的女孩子衣服走近时,实在惊讶。

“这些是你的师姐们穿过的,你拿去吧。”

“谢……谢谢老师。”她没问那位师姐如何了,只是心怀感激地接受。

深夜,师兄们累得满身大汗回屋,一眼看到和他们同一屋睡觉的竟然还有今天那位少女,登时一起害羞起来。“要……一起睡吗?”义勇大惊失色。

“你这话说的……”锖兔点他额头。

“战场上不分男女的。”炭治郎早已经没有了身为人类的自觉,她一是死人,二是个光球,哪还有男女之防。

“那我睡中间吧。”锖兔很高兴,用被子垒起一条分界线,“我们不会越界的。”

这一晚,两人睡得呼噜声起,炭治郎没有睡着,她不需要睡眠。

第二日,她跟随师兄们做起了简单训练,挥刀下山扛木头推石头掌握呼吸姿态,一切的一切,虽然很累,却让她再次有了成为人的奇妙体验。而从这一天开始,她不再回去睡觉。本来两人还以为是师妹害羞,不想跟两个男孩儿一起,但在询问了鳞泷老师,老师却带他们夜看师妹熬夜训练,两人……实在比不了。

“好厉害啊,师妹。”义勇发出羡慕的语调。

“她都不用睡觉吗?也不用吃饭,这样下去身体一定会垮的。”锖兔很担心。

然而他们发现自己的担心十分多余,连着一个月,少女不吃不喝,没日没夜苦训,让他们也找不到一丝喊累的机会。

“太强了……”义勇抹抹汗珠,少女偶尔与他们擦肩而过,都会露出笑容,暖融融闪亮亮,他很想和她说话,可总是找不到机会。她到底在担忧什么?

“你们只是为了变强,参加最终选拔进入鬼杀队而训练,可是她啊……”在一次晚餐时,老师对他们两人说道,“她的志向,现在的你们还追赶不上。”

意志极强,无论是专注力还是柔韧性,这个少女都超越了他这两个至今为止最满意的弟子。

“神楽舞吗?”他喃喃自语。

一年后,炭治郎提前出师,鳞泷先生带她去后山,教给她那本书的奥秘,让她自己练习。

这一刻,灶门炭治郎在一年的疲累也没有怨言后,终于无声地哭出来。父亲……大家……我找到了,我不会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