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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似乎在温习功课,低着头看手中的课本。室内的暖光将异色发丝渡上一层温软的柔光,将平日里冰冷淡漠的脸色也掩映出了几分柔和。

“好久不见——!”你醉醺醺的从身后抱住双色少年,亲昵的在他耳边说。

“……没有很久。”他的眼睛因震惊而睁大了,似乎没有想到你会直接闯进他家里,“前几天你才找过我。”

“欸~我可是超级想你呢。”你说着,看向他的眼睛——?!!

这个颜色——?!

“怎么了?”轰焦冻注意到你的异样,偏了偏头问。

“有点像啊。”你喃喃自语,“你有什么失散多年的亲生兄弟什么的吗?”

你倒是知道安德瓦那个人渣逼着他妻子生了很多孩子,但你总觉得荼毘那个状态不像是在他家里长大的……?

“失散多年……有。”他怔了怔,回答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真的回答了你,你反倒不太想知道了——总归是萍水相逢的人,想那么多也没用。

于是你略过了这个话题,轻佻的吻了吻少年的脸颊:“没有哦,只是觉得你眼睛的颜色很好看——仅此而已呢。”

湖水般的蓝绿色静静地看了你一会儿,少年最终也没有将那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问你:“我听那个男人说了,你是欧尔麦特的养女吗?”

“真是恶心啊,把别人的伤心事到处乱说就是第二英雄所做的事吗?不愧是个粗野的男人。”你的语气顿时冷下,直起腰冷淡的勾了勾唇,低头对少年甜蜜的说,“千万别和那个粗野的男人学啊,小焦冻……他可不是什么值得你学习的人。”

“我不会和他学的。”少年也用冷淡的语气说,似乎对这个可能性深恶痛绝,身上甚至浮出了冰冷的白色雾气。

“啊啊,那可一定要好好的记住这句话哦。”你变脸似的甜腻的笑起来,伸手将少年从座椅上拉了起来,突然觉得有些有趣。

“和你一起说安德瓦的恶心之处,不知为什么有种奇异的感觉呢。”你轻笑着说,回答了他一开始的问题,“我的确是那个人的养女,你想问什么吗?”

双色少年顿了顿,才继续问你:“既然是他的养女,为什么会在那边出现?……你是敌人吗?”

“大概是吧?”你漫不经心的说,又暧昧的点了点他的唇,“至于原因,可不是你该知道的……你只需要知道我的确背叛了就好。”

轰愣住了,似乎没想到你真的是敌人,微微睁大了眼,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一贯冰冷的神情此时看起来竟然有点儿呆。

“怎么了?是不想和敌人同流合污吗?”你把他抱在怀里,在他耳边问,“你看起来的确不像是会被敌人诱骗的人。”

“我没有听说过你。”少年似乎想分辨什么,从你怀里挣开了,看着你的眼睛问,“如果你真的是那边的,不可能没有一点名气的——而且上次你也说了不想杀人。”

“——所以你没有犯过什么大罪吧?”

“没有犯过罪就可以了吗?”你没有试图再将少年抱在怀里,而是后退几步坐上了榻榻米,手臂撑在腿上,抬眼问。

“你觉得敌人是什么呢?轰君?”

湛亮的浅蓝通透清明,那惊人的透彻感让他有一瞬觉得你并不是你认为的那种人。

他随即想要回答你,却被你的声音打断了。

“大家都知道敌人是什么……在个性时代,自持个性伤害普通人而满足自己的家伙越来越多,这样的与舍己为人的英雄对立的人被称为敌人——”

“但这标准未免也太狭隘了吧?”你抬头看着半红半白的少年,“虽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也没有构成法律上的犯罪的证据,但有些人毫无疑问就是敌人啊。”

“你觉得专门为敌人治病的黑市医生算是敌人吗?他们也没有犯罪不是吗?甚至还称得上是治病救人了。”

“那不一样。”少年似乎也有些迷惑了,也许是因为从未想过这些问题,他看着你的眼神像在听课一样认真。

你向他伸出手,白皙纤细的手指与他冰凉的指尖相触,你向后重重倒下,也将少年带到了自己怀里,发出沉闷的响声。

(不一样……吗?)

“唔……你还真是毫不留情的倒下来了呢。”你抱怨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少年艰难的把头从你胸前抬起,又被你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

你发现他的手指已经开始发抖了,才忍着笑把手从他头上拿开,看着双色少年强作镇定的抬起头若无其事的看着你。

你意味深长的笑了。

……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可爱的过分了啊,轰君。”你说,“这是在挑逗危险的敌人,你究竟有没有意识到啊。”

“我没有。”他一本正经的解释,僵硬的转过头,不愿看你,只用顶着苍白发丝的脑袋对着你。

“欸~没有吗?”你拉着常音问,双手捧住他的脸扳过来,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你能清晰的看见少年因你的眼瞳而动摇了一瞬的神色。

“轰君真的不是故意想让我对你做些什么……才这么可爱的吗?”

你的嘴唇轻轻张合,温热的湿气拂过他唇瓣,他几乎觉得你已经舔舐上自己的嘴唇了,于是一心一意的盯着你的额头,不让自己想一些奇怪的事情。

……比如那几次让他身心失守的体验。女人轻缓沙哑的声音几乎从耳边直达大脑,挑逗暧昧的低语让身体异样的滚烫,却无法仅仅使用冰的能力降温——那是完全不同又不明缘由的感觉。

“耳朵,红了哦。”你咬了咬他的耳垂,不出意料的看到少年狼狈的弓了弓身子,似乎不想让你感觉到什么变化似的。

“又不是第一次,别表现的这么清纯可爱,我可真的会忍不住啊,轰君。”你抬了抬头,吻上少年的双唇。

(……无论是多少次也很难适应吧,对象是你的话。)

他总觉得你绝对不是用正常的方式和他做的。

(从来没有失控过,而是一心一意的折磨我……是性冷淡吗这个人。)

“……别这样。”他偏了偏头,忍耐着喘息了一会儿,艰难的说,“你怎么进来的?……那个男人随时会回来,别在这做这种事。”

“就那样进来了哦,没有人发现我。”你漫不经心的说,“难不成他会擅自进你房间吗?没必要在意他吧?”

“平时不会,”少年清冷的声音因你而轻微的沙哑,绿灰异色的眼眸在视线相触时颤动了一瞬,又定定的和你对视,“但你在的话,声音会把他引来的。”

“正是因为发觉儿子在做这种事,所以才更不会进来吧……况且,你不觉得被他听见很有趣吗?”你恶劣的说。

“……我要学习了。”连耳根都红透的冰山少年十分勉强的以惊人的意志力从你身上爬起来——你着实惊讶了,他这意志力真的是可以。

……其实阻拦你最重要的原因还是。

……你听到学习就发怵。

……你从来没有上过学、连国语都是自学的,成绩糟糕的程度大概是这位优秀的大少爷想都想不到的。

“找到了一个根本性打击我的理由呢,轰君。”你顿时兴致全无,“是什么天然黑吗你这人……不这种状态还想着温习是什么……”

“……不能被发现。”他认真的对你说,耳根仍泛着红,你发现他总是一本正经的说一些难以形容的话,“而且我刚刚就在温习……是你打断我的。”

“哼哼用那种根本无所谓的理由拒绝我,你真是不怕我做什么啊轰君?”你也干脆坐起来恐吓他。

轰焦冻:“你会吗?”

你:“……你真的是。”

你扶了扶脑袋:“既然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强行按住你把你的衣服扒掉吗……”

你:“……嗯?好像也不错?”

“……不要想这种事情了,快回去吧。”少年居然开始催促你,“他真的快要回来了。”

……你怎么总有一种偷偷摸摸谈恋爱的感觉?这是错觉吗?

……不而且你根本没必要躲安德瓦吧?

不过算了。

“既然你这么不想让我们见面,那我就走好了。”你跳起来说,“别后悔哦轰君?这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他真的犹豫了一下才说,“你还是走吧。”

“是~是~你都这么急了,我还能不走吗。”你扯了扯他的脸颊说,“你到底在怕什么嘛,我又不会被抓。”

“那我走了?”你走到窗边说。

“嗯,路上小心。”他看着你回答。

…………这对话是怎么回事。

总之还是快走吧。

你撑着窗沿直接翻了过去,借力跳上屋顶一路飞驰,黑发随风掠过脑后,没多久就离开了那个恶心男人的家。

半红半白的少年静静的看着你的背影消失在黄昏天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