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手下,是个成熟女人蜜瓜般的身子,手掌滑过,似摧毁它,也似重塑它。

刘珂的乳儿不很大,恰到好处的大小,盈满他的掌心,严丝合缝地。

酒精放大了他的感官触觉,他似乎感受到皮肤下,血液的流淌。他看向刘珂的眼,盈盈的,是光,是流动的月光,是一剂融进月光的媚药。他醉得厉害。

“叶沉,进来。”

听课堂上老师板正、严肃的话听多了,他不知道“老师”还会有这样的声音。

妖媚,惑人。抑或仅仅是平直的声线,在他脑中,被酒精泡得曲折了。

他听从她的话,进入她,感觉到了窒息的紧。

他像是推开了一扇门,里面是一片漆黑、神秘的世界。

叶沉不知道,女人那处幽径会这样狭窄、紧窒,四面八方都是分泌着滑液的软壁。它一吞一吐的,不知是欢迎他,还是抗拒他。

在维持进入、出来的动作的同时,他借着外面的灯光,看到了那根靠在墙角的,泛着金属冷光的拐杖。在那一瞬间,理智一息尚存,他抓住了什么,可又在下一秒,所有一切猜测、想法,都因她的一声呻吟,而灰飞烟灭。

女人是妖精,把唐僧不由分说地生吞活剥。

叶沉压抑着喘声,仿佛发出声,会惊扰到鬼怪神灵。

他一大小伙子,没看过毛片,仅有的少得可怜的生理知识,还是从学校发的生理健康书上看来的。他所有的动作,都是遵循最原始的本能,遵循内心的渴望。

一开始,他想让刘珂教他,教书一样,做个示范,好让他举一反三,可男人的自尊心阻止了他。对,这时的他,不仅年满十八周岁,且真正“成年”了,可称作男人。

慢慢的,他似乎懂得,顶到深处,刘珂会既痛苦又愉悦,抽出来并迟迟不入时,他也有空虚之感。

直到最后一刻结束,叶沉仍没缓过劲。他想象不到,一个小时前,还对坐着,吃着油辣的肉,一个小时后的现在,他和刘珂赤诚相对,藤蔓般紧紧缠绕。

他缓缓抽身而出,透明的,白浊的,混杂着流出来。

他尚不算太蠢,还知道刚才他们同时经历的高潮。

床上的景象混乱,胸口布满指痕的刘珂,沾满混浊液体的床单,种种,像是记载全程的罪证,他更是不忍去看。

刘珂喘了几口气,躺在床上,四肢像被车碾过,散了架,无力抬起来。

有那么一天,终于得偿所愿了,她却没想象中那么高兴。

在很久以前,她就对叶沉此生过性幻想,或者说,她很早就对叶沉终于的残疾人,产生过。那几乎是不可遏制地出现在脑海。

是心理,亦或是生理疾病?她自己也理不清了。有时候,看过、经历过太多人对慕残者的唾弃,她也无法正常地对待自己的这种心理。

平时,她没有胆量,可今天,不知何处所出的一种勇气,让她勾着他,诱着他,上了床。

她想大笑,笑自己的荒唐;也想拽过被子,盖着自己,无声地哭泣。这些念头在脑海中膨胀,交错,要爆炸了一样。

良久。她仍闭着眼睛,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审判的,清醒的。

叶沉不知何时,醒过来了。她心有歉疚,灰溜溜的,不敢面对他。

她听见叶沉叫她:“刘珂。”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以往,都是生疏而礼貌地喊“刘老师”。

刘珂依然没睁眼,装作没听见。她有感觉,一种有依有据的感觉,他不会说事后的亲昵话。

没熟到那种程度,他也不是那种性子。

果然。果然。

不妙的直觉总是一击即中。

“你是慕残吧?”

想想也是。

刚才云雨之时,刘珂就不断抚触他的残肢,甚至亲吻了一下,以虔诚而卑微的姿态。他因意乱情迷,直到刚才,才猛然觉察到——她会刻意将近他,根本是别有所图。怪他自己迟钝。

是许心婕的话促使他去了学校,事态几经演变,人又到了她的家中,到了她的床上。既然对她有喜爱之情,便不想留有太多遗憾。

他已成年,会对自己的行为付责任,可又有不满,化作了一句又有质问,又有失望的问话——“你是慕残吧?”

他知道她对他有意思,有时明显,有时隐晦,但叶沉察觉到了。

或是出于身份,或是出于年龄,抑或是其他他不得而知的原因,她不说出口。他是想,若她付出了真情,他必也要回报一二,物质、精神、身体,怎样都行,只要她乐意。

可是如果,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不清白,他宁愿舍弃。

他突然觉得,她很恶心。

刘珂睁开了眼,没有说话。她无话可说,也说不出话。

身体明明还余热未退,心却倏地凉了。

叶沉看着她,等她开口。

他的眼神像两只手,卡在她脖颈边,慢慢地收紧。

刘珂很想朝着他大吼:你让我说什么?解释什么?她本来就是啊。

空气像是变成了凝滞的胶质物,人都觉得呼吸困难。

那天叶沉怎么起身,下床,穿上衣服,单脚跳着,去往客厅,拿上他的拐杖离开的,刘珂一点印象也无。记忆像是只停留在那一句:“你是慕残吧?”

几近夏至,白昼漫长,天黑得慢,可此时,天也完全黑透了,像是磨不开的浓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