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白起已经恢复了狼的形态,昨晚仿佛是一场梦。

“白起?”你小声喊了他一句,想要去摸摸他时听到了他的声音:“耳朵和尾巴不可以。”你撇了撇嘴,讪讪把要落在他头上的手放到了脊背上,替他顺了顺毛。

清晨惯例是骑马与射箭,白起跟在你身后,你们在落满露水的草原驰骋,像是自由的苍鹰。沾了露水的脚蹬有些滑,跃下马时你没防备,单脚挂在了镫子上,一瞬间做好了摔个头破血流的准备。

而疼痛出人意料的没有到来,穿着苍蓝色长袍的棕发青年牢牢接住了你。他隔着靴子摸着你的脚踝,眉头紧皱起来——这是你第一次清楚地看到他的脸,生动而立体。

“脚扭到了?”

“好像是。”你被他抱在怀里不敢乱动,脸贴上他的脖颈。

白起经历了刚才的跑动,热腾腾的一身汗,荷尔蒙的气息尽数散发出来包裹着你。他半蹲下来,把你抱在了腿上,伸手替你褪去靴袜,又将草药嚼碎糊在肿起来的脚踝上。

这次实在太疼了,你疼得龇牙咧嘴,眼泪不受控制地蓄在眼眶里,紧紧抓着他的衣袖。青年皱了皱眉头,对这种事有些手足无措,他看了看四下无人,那对毛茸茸的狼耳又窜了出来。

“摸吧,咳,轻一点。”他琥珀色的眼眸里流动着复杂的情绪,像是风吹起的草浪,在草浪下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在白天他的表情变化更明显,你的手指触摸上耳根时,青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又把你揽回怀里。他的脸上浮着一层淡淡的红,像是太阳还未升起时的朝霞。白起始终抱着你,任由你靠在他身上揉捏狼耳。

“白起——你来自哪里呢?”你贴近了他的耳侧,坏心地吹着气。

这次玩过火了。

青年抖了抖耳朵,两个人一起摔在了草地上,他双手撑在你身侧,眉头紧皱着,眼里是你未曾见过的情绪,只是一眼,似乎就要将你吞没。白起的唇抿成一条线,盯着有些无措的你,最终还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下次不可以对着耳朵吹气。”

你怔怔点了点头,青年从你身上起来,又把你抱回了马上:“回去吧。”

从那天起,似乎有什么在不声不响地发生着变化。

今天父亲要带你出门。

距离帐篷百里外的另一个牧区,是你们的目的地。父亲不允许赤那一起过去,他被留在了家里。可不知道为什么,你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策马奔腾在一望无垠的草原里,你下意识地往回瞧,总感觉白起跟了上来——尽管身后只有浓密的绿草。

清晨出门,中午时候才到达了目的地。现在是开市的时间,牧民们像是风吹起的蓬草,聚集在一起,热热闹闹的。你鲜少见到这种热闹的场面,和父亲两个人牵马从喧闹的人堆里挤过,路过马头琴、茶叶摊、盐巴,到了最大的帐子前。

帐子最里面是老王爷和他的三个世子,还有一圈议事的臣子,显得极为隆重。父亲与老王爷相谈甚欢,而你坐在一旁,听着他们的相互称赞,莫名觉得不对劲。

老王爷举办了盛大的晚宴,你被推到了和世子们一桌,烤得流油的烤全羊端上了桌,烈酒也填满了杯子,大家一杯一杯的敬酒,对你、对父亲。烈酒入喉又呛又辣,起先你还能勉强维持着模样,到后来不知哪个世子开始用羊皮袋敬酒,事情才糟糕了起来。你的脸烧得通红,浑身像有一团火,趁着还不失礼时溜出了晚宴。

“郡主要休息吗?”那个用羊皮袋敬酒的世子跟在你身后,盯着你开口。

“不必!”你挥了挥手,赶牛蝇一般把他赶走,“你干!干什么!”你被他压倒在树旁,大着舌头呵斥他。青年对呵斥无动于衷,甚至手更不安分地游移着:“早晚要做我的王妃,不如现在行了夫妻……啊——”一声清脆的骨头折断声后,青年凄厉的惨叫响彻了整个牧区。

苍蓝色长袍的男人站在你面前,他的目光扫过倒在地上的世子,眸色阴沉沉的,像是酝酿着一场风暴。刚刚还出言不逊的世子已经跪倒在地抓着自己的手臂,他察觉到一阵凌冽的杀气,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滚。”

世子噤若寒蝉,跌跌撞撞地爬走了。

白起回头,拍了拍醉得不成样子的你,却被你抓住了手腕主动靠了上来。迷离泛着水汽的眸子里倒映着白起的面容,你绯红的脸不自觉地蹭着他的手心,脑子也乱成了一团浆糊:“白起?白起……好热好热,想喝水……”

这明显是酒里有问题,这群畜生。白起的眸色愈发深沉,他扶起醉成软泥的你,尽可能靠在自己身上。或许是嗅到了他身上清冽又熟悉的气味,你闭着眼睛咬上他的唇,一边掠夺他口中的水源一边胡乱蹭着纾泄不适。

两个人湿漉漉的分开,唇间拉出长长的银丝。你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一副难受到极点的模样:“白起,我好难受……救救我……”

白起脸色凝重,胸膛却剧烈起伏着,他从未对你有过任何征服的念头,但是现在这副模样,他却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