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站在门边的时候,眼尖地看见了顾知白正在走廊上跟人聊天。从他姣好的侧脸轮廓看过去,他们似乎正相谈甚欢。

似乎心灵感应一般,他也回望了她,然后跟她招了手。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的小苹果,然后走向了顾知白和他身边的女性。

他先向身旁的人介绍道:“绾君,这是夏言,我初中校友。”然后面对夏言,“她叫许绾君,绾青丝的绾,君子的君,是我在澳洲留学时认识的朋友。”

两人相识在一个华侨老乡见面会上,在国外留学的四年里一直保持着联系。对于许绾君的身体状况,顾知白要比其国内朋友了解得多。所以方才看见她经过这里时,他便把人截了下来,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她是来做婚前检查的。

但他比较关心她的另一方面,“感觉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好多了。”他没有直说她的病情现在如何了,而是换了一种委婉的方式。

许绾君大二那年,被诊断出患上了精神分裂症,原本有些内秀的小姑娘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时不时做些偏激的事。后来去精神病院治疗了一段时间,在药物的强制干预下,情况有所好转,但性格却转变了三百六十度,成了一个外热内冷的假面女王。

许绾君跟他一样,始终把彼此当朋友,于是很开心地说:“我前几天还在这里住过几天院呢,但都没看见你,缘分使然,注定让我们在国内相遇。”

“怎么住院了?”他问道。

她摆摆手,“一个小事故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

他不禁感慨,“没想到你都要订婚了,什么时候?”

“只是订婚而已,结不结得成还不一定呢。”

“你这么漂亮,谁娶你还不得了乐醒。”他调侃道。

“你这是变相的说我除了这张脸外一无是处了吗?”说完,两人对视而笑。

除开那张明艳不可方物的脸,她可是有着一个强大的家世背景。

这时,正好夏言过来,她的视线扫过两人,开口道:“五月十五,届时欢迎你和夏小姐过来。”

知道她是顾知白的朋友后,夏言微笑道:“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我可以叫你绾君吗?”

她应道:“当然可以了。”随后暗示性十足的来了一句,“小白,夏言这么好的女孩子,你可要珍惜呀。我去一楼大厅找我未婚夫了,先走一步。”

许绾君拿着纸张匆匆忙忙地往安全楼梯走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

夏言跟着顾知白回到了他的办公室,说:“顾师兄,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我马上就要下班了,今天这么麻烦你想请你一起吃晚饭,你看成吗?”他将白大褂脱下放在衣架上,然后接了一杯温水送到她手中。

夏言接过,一口气喝完,说:“下午去接小苹果的时候她跟我说想找爸爸,我觉得师兄还是先带她回家吧,小朋友生病后心情会受到影响。”

顾知白的眉头轻蹙,像是知道他在思量什么,她站起身来,“师兄不用觉得麻烦我,反正我一天时间多,而且我也很喜欢小孩子,以后小苹果再出现什么情况,你都可以打电话给我的。坐地铁也挺方便的,不会堵车,那我就先走了。师兄再见。”

顾知白目送夏言离开后,才回到办公室将小苹果抱起来,然后将门上锁,坐电梯下到负一楼去开车。

小苹果迷迷瞪瞪地醒来,问道:“叔叔,小婶婶呢?”

他抹了一把小女孩嘴角的涎液,眼里满是宠溺,“她回家了。梦见什么好吃的了,口水都流出来了。”

这边,夏言刚走到安全楼梯口,就被一纸医院的检查报告单给吸引住了目光。她记得,刚才绾君离开时手里拿着的就是这样的几张单子,而且她刚离开不久,应该就是她掉下的了。

她捡起地上的病理检查报告单,然后下到一楼,果不其然在血检中心看见了许绾君。

许绾君背对着夏言,她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但她身旁未婚夫的脸上,似乎带着怀疑的神色。

她跑上前去,站到了许绾君的侧面,将单子递给她,小喘气道:“绾君,你的单子掉了。”

许绾君像是看见来了救命稻草一般给了她一个熊抱,“夏言,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接着将手中的单子一股脑丢给了袁少迂,“亲爱的未婚夫,你慢慢看。”

将单子仔细看过一遍的袁少迂有些挫败地将单子还给了她,然后对夏言道:“认识封奕吗?”

夏言将头摇得像拨浪鼓,无论对方是封奕的敌人还是朋友,对她而言,承认了就准没好事。

她拿出中共地下党打死不承认的精神,果决地否定了对方的猜测。

可袁少迂是谁呀,上流圈子里的人精一枚,从她闪躲的眼神里,早就看穿了她的把戏。

回去的路上,许绾君头次跟袁少迂黑了脸,警告他道:“夏言不适合你们的圈子,无论她跟封奕之间有什么,但就我看来,他们根本不可能。”

“也对,像她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阿奕呢。”

“不,我的意思是,封奕配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