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高考的最后一天,乔荔拖着娇小的身子考完最后一科从人群中挤出来。

“怎么样?”警戒线外的班主任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有些紧张地问道。

“还行,英语大概在130,理综应该在280以上。”乔荔想了想说道,并不夸大也无炫耀。

“好,看你发挥不错,冲一冲680,回去好好研究志愿。”

“嗯。”

乔荔背着书包走出学校,虽然表现得很淡定,心里却开心得不行,便在校门口的奶茶店点了一杯芋圆奶茶坐着玩,脚边一只肥美的大橘躺着勾她的书包带。

乔荔喜欢猫,用手机咔咔照了一大堆大橘的美照,然后又挑挑拣拣难得地发了一次说说,不一会评论全是“恭喜大佬”“稳了”“清北预定”,乔荔跟同学你来我往地评论着,不一会天色就见黑了。

“糟了。”外面云层很低,看起来像是要下雨。

乔荔匆匆忙忙背着包往外走,在公交站研究坐车路线。

有七八个高个子男生嘻嘻哈哈地走过来,把乔荔撞到一边,也没人道歉。乔荔抬眼看那群人,吊儿郎当的样子,穿着隔壁七中的校服很不好惹的样子,便默不吭声地绕到公交展板前面去。

公交车站正对着一条长巷,阴沉的日光只能打到进口的两米内。她看到那群人插着兜走进那条巷子,还顺手抄起了路边的棍子。

乔荔腿一软,正好871路公交车到站了,她急忙地拎着书包跑到公交车门口。

“赵厉,我操你妈!”巷子里传来一阵怒吼。

乔荔一愣,握着门把手的手一下子捏紧了。

“走不走啊?”公交车司机面色不虞地说道。

“不好意思啊,我看错车号了。”

“有病。”司机骂骂咧咧地开走了。

乔荔知道自己没能耐管,也知道继兄一直是讨厌她的,但是母亲却很喜欢赵厉,连带着乔荔对赵厉有一丝敬畏在。

“赵厉,你在七中不是屌爆了吗,敢碰老子看上的女人,老子废你一条腿分分钟的事。”

“你说的哪个女的?”

“我操。”有人咒骂一声。

一脚踢中腹部,赵厉被人掀翻在地。

之后是拳肉相碰的声音,夹杂着打人者的骂声,却听不到赵厉的声音。

赵厉被人围攻,的确是捉襟见肘,但他揪着最嚣张的那个人,用肘部狠狠地击中他的下巴,他个子高手脚也长,被打到也不喊痛,直把那人打得哭爹喊娘。

“给老子往死里打,哎哟,我草,把他鸡巴给我踩爆……妈的……”赵厉眼神狠厉地看着那个孬种,用手钳住对方的手,用脚狠狠地对着那人的生殖器碾上去,那一脚之狠,没人拉得开。

长巷里传来凄厉的叫声。

乔荔被吓坏了,不敢再打探里面的情况,无奈之下,她只能跑到七中的保安亭里,不顾面子软磨硬泡地将警卫人员带到了打架的地方。

十分钟后,警卫人员和打人的那伙人都走光了。

乔荔走进去,高大的男生跌坐在地上,黑色长裤包裹着有力的双腿,身上和脸上惨不忍睹,只嘴角却是上扬的。

她皱着眉走过去,掏出湿巾颤巍巍地替他擦拭脸上的伤口。

“果然跟你妈一样,遇事只会找男人。”

乔荔抿着嘴,被冒犯到也不敢说话,只加重了擦拭了力气。

赵厉抬眼看她,蓝色上衣黑色裙子,纤细的身姿,柔美的五官,就像是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洋娃娃酝酿了半天开口:“哥……回家吗?”

乔荔试着扶他起来,却被嫌恶地甩开。

“滚开,别碰我。”

少女被吼得一愣,有些委屈,眼眶红红地,只能在后面跟着赵厉。

扑通,前面的人腿一软摔到了马路上。乔荔顾不上委屈,只能使出全身的力气把一个一米八的人拖到了公交站的座椅上,把赵厉的头小心地靠在展板上。

她掏出手机想给妈妈打电话,却被人按住,“把我手机拿出来。”

她顺着赵厉的眼光,小心翼翼地伸手从他裤兜里翻找,软软的手指隔着一层布料搔刮着结实的大腿肌肉,赵厉的脊背一下子绷紧了。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少女软和的侧脸。

“打给夏林。”

乔荔紧张地翻找着通讯录,然后点中“夏林”的名字拨打过去。

电话接通,那边很是嘈杂,像是在吃饭的地方。

“厉哥!”

“是夏林吗?”

一把软软的少女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夏林觉得自己的腰都软了。

“嗯,我是。”

“我是赵厉的妹妹,他受伤了,在学府路的公交车站,你能过来接他一下吗?”

“受伤了?”夏林的声音拔高,“一定是那群狗杂种又来了,磊子跟我走。”

“厉哥妹妹是吧,你帮我照看着厉哥,我带人马上过来。”

“嗯,好。”乔荔乖巧答完,挂断电话,又把手机塞回到赵厉的裤兜里。只是那软和的指尖又碰到了他的大腿。

赵厉闭着眼睛休息,一时相顾无言。乔荔去便利店买了消毒水和创可贴,略微靠近了些先用湿巾替他清理脸上的出血口。

“省省吧,我不会承认你们母女的。”

赵厉睁开眼,看着乔荔脸上一闪而过的羞宭,语气厌恶。

“还有,以后不要在外面说是我的妹妹。”

乔荔用棉球沾着酒精消毒,心里有气便没收力气,赵厉的脸上的肌肉一僵。

“我知道了。”

赵厉盯着少女纤细粉嫩的指尖撕开创可贴,轻轻地贴在他的脸上。目光专注又温柔,一截雪白的腕子在眼前晃来晃去,赵厉竟有点想握在手里把玩,估计能够一手握住她的双腕。

处理完了,乔荔收拾东西坐到了另一张椅子上,打开手机给妈妈打电话。

“妈……嗯,跟同学出去玩了……马上回家……呃,没见到,估计跟同学出去玩了吧……我想吃土豆丝和四季豆……嗯,妈妈再见。”

赵厉嗤笑一声,“乖乖女也会撒谎了?”

乔荔有些被戳破的恼羞成怒,“要不是为了救你,我早就回家了。”说完,又有些怂装作看手机的样子。

“那我谢谢你?”

“不用谢。”

赵厉笑出声,又闭上眼。

过了一会,夏林便带着磊子到了车站,两个人合伙抬着赵厉准备去他外面住的房子。

走之前,夏林回头对乔荔说,“妹子,留个微信?”

被赵厉一脚踹到小腿,“快滚。”却是对乔荔说的。

少女有些委屈,眼睛红红的,鼻头也红红的,只好说,“夏林哥,你们慢走。”

等看不见乔荔的身影了,夏林和磊子抬着赵厉走在路上,“厉哥,你这妹妹漂亮啊,我怎么没见过?”

赵厉又是一脚踹上去:“漂亮个屁,看路。”

夏林彻底闭嘴了,又叨叨起了怎么收拾林一鸣那孙子。

赵厉却没由来地想起那双清纯至邪的眼睛,那被丑陋的校服包裹住的纤秾合度曲线,好像,的确不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