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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退两分钟……

“加特林手摇式转管重机枪,保养工具和子弹都要吗?”

“嗯。”

我心想,买就买个全套呗。

“我们还有俄国制造的戈洛夫机枪,比起加特林手摇式,从4管增加到了10管,火力更猛,造型更炫……”

“要。”

感觉再来一个问题也不大?

先不管了,反正就是想要。

“我们还有英国承制的马克沁重机枪,射速达每分钟600发以上,拥有它,以一打十不是梦,建议同时入手5台以上,如割麦子一般把敌人打成马蜂窝……”

“一台就行,五台太多了。”

“那您看您对刘易斯式轻机枪感兴趣吗?它是最早的航空机枪之一,份量轻,携带方便,也可以用于防空,作为固定火力点……”

“这个也要!”

航空机枪耶,这个必须要!

………

………

就这样,在专业推销人员的引诱下,我连一分钟都没坚持住,就把荼毘卖光了。

——但这种事在这里好像是种常态,没人对我投以谴责的目光,小姐姐们也终于开始继续聊天,不再避讳我,甚至对我笑,笑容里仿佛有种……把我当同伙的诡异好感?

突然好感动是为什么。

“听说了吗,欧尔麦特任职雄英了……”

“Y市是要彻查吗?潮爆牛王也来了……”

“这都多久的消息了,安德瓦的儿子今年入学雄英,所以NO.2会不会也定期来这边……”

“…说起潮爆牛王,他今天被人打住院了,这事你们知道吗?”

“听说是英雄间的内斗,不是我们的人。”

“英雄原来也会内斗吗?”

“……好想看欧尔麦特和安德瓦打起来啊……”

“那安德瓦肯定赔率惨透。”

话题严重引发不适。

我干脆掏出了我的数学作业。

服务员拿着涂了doge的便签走出去,半分钟后,投影屏上押注最低的那道金额,“刷”地一下,直接涨到了全场最高。

“您的预支额度已提高至50w欧元,请问您还需要其他违规品吗?”

面对提成,燕尾服笑容灿烂。

违规品……

我用笔撑着下巴,脑子里突然灯泡一亮。

“有没有那种药,一针下去一天不举?最好副作用小点。”

燕尾服突然有点心疼18号。

“有,但效果只能持续五小时,一盒3支,每支2ml,保质期半年。您要多少?”

我思索了一下,“来10盒。”

这时,紫眼睛的小姐姐又转过头:“不要买太多哦,18号押的是自己全赢,只要输掉一场,还不上钱,你就会被卖掉。”

“啊,原来我也会被卖掉?”

“对啊,如果卖掉他也还不起的话。”

“……”我决定相信荼毘。

“您也可以选择和我们签约啊~”

燕尾服适当补充道:

“签约后,您只需要住在我们给你定好的酒店里,在必要时刻,以您的个人名义为我们包下某处场地。当然,这么做对您来说可能会有一点风险,但我猜您懂?

——风险与收益成正比。”

我开始写作业,不理他。

“我可以~帮你还一些哦~!”

渡我悄无声息地跟过来,跳到了椅子上。

“不用,他还没输呢。”

我躲过她飞出的小刀。

“来和我玩嘛~和我玩嘛~玩嘛~”

小刀叉子漫天飞,渡我又陷入了幻想……她仿佛已经看到眼前的小可爱垂着头、倒在血泊中的可爱模样了……嘻嘻!好开心!

“……喜欢的……就要……死掉……”

喜欢个毛线!!!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一个没忍住就炸了,抡起椅子掰下椅子腿几下扭成条,扑上去就把渡我被身子五花大绑、挂上了天花板。

这个过程还有点艰难,因为渡我的体术太好了,主要是爆发力惊人,她的力气在女性中绝对算佼佼者,腿部力量也很强,随便一跳就三米高。身体更是柔韧的诡异,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能随心所欲地来回扭曲。

“你是怎么做到的?你的气息消失了。”

我抱着作业停在渡我旁边,一边在本子的背面算数一边询问她。

她的确“消失”了。

我再次闭上眼,不管怎样调动感官,哪怕我此刻心知肚明有人就在身边,身体依旧在明确地告诉大脑:附近没有活物。

“……和我做朋友,我就告诉你~”

渡我不着痕迹地用手指扭着手腕上的束缚,她的小刀都被搜走了,连别在腰上、和大腿上的那几把也没被漏下,浑身上下被摸了个遍。

“~沙酱呢 其实最喜欢吃香蕉呢 ~但是从小时候 最多就只能吃掉半条香蕉而已 ~真可怜呢沙酱 ”

渡我被身子突然哼起了歌,语调轻快,带着甜甜腻腻的鼻音,而与此同时,紧扣在她手腕上的第一个结……已经被轻易地解开了。

——咦,这歌谣是谁教她的呢?

——唔……好像已经死掉了~!

“沙酱呢 ~在铁轨失去脚是真的喔 所以 要去拿你的脚替代喔 ~就是今晚 沙酱”

“你看起来很像电影里的杀手啊。”

我睁开眼继续演算——奇怪,为什么同样的过程算了三次,却得出了三个不同答案?

谁能告诉我这道题发生了什么???

“沙酱呢是真的很想要朋友呢~ 所以就决定把你带走喔~”

异变发生在一瞬间,渡我被身子双手释放,金属条断口锋锐,在她柔白的指间快速地转了个圈——旋即被猛地握紧,对准了近在眼前的颈动脉,狠狠扎下!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却没有喷涌出预想之中的鲜红。

渡我被身子愣了一下,这时才感到手腕火热,有血的味道……她想低头,却……

——奇怪,为什么动不了,身体,眼珠,关节,哪怕最细微的动作也做不出来……

——是谁在尖叫?

那张小巧的脸转过来,靠近了她。

但渡我被身子现在……却一点也不觉得这张脸可爱了,她的视野模糊起来,就像陷入深深的泥沼,又像坠入了黑色的梦魇,身体颤抖,无法自控,那张五官扭曲的脸……

——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

——靠近了靠近了又靠近了!!!!

咔咔。

渡我被身子四肢软软地向下垂去。

底下的女人们纷纷抬头,看着头顶那幕大都不以为意,笑的笑、聊的聊,吃吃喝喝,气氛依旧欢乐,只有少数几个人陡然间呼吸骤停,身体僵直,如化石般一动不动。

“我小时候也听过这首鬼谣。”

小女孩沙酱,因为被铁轨卡住了脚,火车经过被切成了两段,又因为天气太冷,血流的慢,她凭着上半截身体在雪地上又爬了半分钟,才痛苦万分地死去。

这首歌曲的本质在于告诫人们下雪天要注意行路安全。绝对不是“交朋友就要把朋友杀死、把腿剁掉”。

但这种道理,和疯子讲不通。

个性的菱片在脑海深处交叠,炽热的能量涌上双眼,我靠近渡我被身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浅金色的眼睛,看着那鬼怪精灵的笑容渐渐绷直、在她的嘴角凝固。

——意外还有点可爱?

心情突然变好,我靠近渡我,与她额头抵着额头,眼睛贴着眼。

“告诉我你收敛气息的方法~我就撤开。”

———————十分钟后———————

5号选手“嘤嘤嘤”地缩成一团。训练有素的服务员面带微笑,抬着担架拖走了她。

“啊,我还押了渡我能连赢三场呢。”

“……小声点谢谢……”

而我只能继续写我的数学作业。

相泽消太简直有毒,这都是些什么?为什么才刚开学作业题目就这么难,横刀假期帮我预习功课时,完全没提过这几种题型!

眼见比赛就要开始,几个小姐姐也结伴离开——说不定一会就要集体跳台——我却对着几道题翻来覆去、无从下手……心塞。

这时,黑皮肤小姐姐也站起来准备走了——水蛇腰,蜜桃臀,脖子以下全是腿,走路间银发晃动,光’裸的背后,纹身若隐若现……

还写什么作业,不如去玩。

我立马把作业本一合,跟着站了起来。

明天相泽消太估计会气死:一共五个题,一个题算出来三个答案(干脆都写上了,说不定其中一个是对的?),两个题是空白。

数学好难,英语好难,物理化学也好难——为什么它们就不能像“敛息法”一样简单呢?

收敛思维。放空大脑。没有目标。

漫无目的。世界变慢。冷却静止。

哒、哒、哒。

细细的鞋跟敲击着地面,响彻幽静的走廊。

隔着十来米,我背着书包无声无息地飘,思维完全放空,眼中没有目标却始终紧随着前头的人,左拐,直行,右拐,下楼梯。

一层,两层,三层,四层……

飘着飘着……我突然回过神,茫然地发现……我们走的方向好像不太对?!

怎么就我俩了?其他的小姐姐呢?

前方的人影突然顿住了,她站在楼梯口,一只格外粗壮的胳膊向她伸去,就像要把她折断似得,一把掐住她的腰。

——来了来了,传说中的现场版!

我不动声色地贴上墙,心里特别紧张,简直是我人生中最紧张的一刻……

但是很快,底下传来衣帛摩擦的声音,皮带抽开,金属坠地,舔吮发出的“啧啧”水声,女人低低的呜咽,男人加重的喘息……

……刺激,太刺激了。

我躲在后面,一动不动,听的头皮发麻。

渐渐的,喘息声更加剧烈——我好想探出头去看看,正这么想着,底下突然响起一声痛苦的闷哼……额,不用看了,结束了。

紧接着,底下传来“淅淅索索”收拾衣服的声音。

我摸出手机看了眼:才过去八分钟。

太不中用了,还没真枪实弹就这么快,那么美丽的小姐姐,跟了这种人也是够惨。

“你来的太慢了,暴肌。”

“路上我看到了欧尔麦特。”

什么?暴肌?

大脑陡然清醒。

在逃通缉犯暴肌静冈,个性『肌肉增强』,能把肌肉增强到突破皮肤形成肉墙,嗜血,好斗,纯粹的近战派,逃脱五次联合围捕,具有丰富的战斗……或者说,屠杀经验。

我放空大脑,让自己冷静下来。

底下的两人开始上楼,这次换成了我在前,他们在后。

“虎刺的赔率已经超过8点了。”

“他今晚就死。”

“你发誓?”

楼道里突然响起女人吃痛的惊呼,似乎被粗暴地推到了墙上,然后是过于激烈的接吻。

我跟着停下,反正闲来无事,听听别人放狠话,也是种另类的学习。

“让我发誓?哈哈哈!今晚是他们所有人的末日!”

——————————

“25号,祝您武运昌隆。”

目送着暴肌远去,燕尾服伸了个懒腰,弯下身子从台下拿出【禁止通行】的立牌。

然后他再一抬头,吓!

——眼前突然多了个飘着的人!

“屋里的服务员都走光了,你卖衣服吗?”

“我不——不不不!我什么都卖!”

“那太好了,陪我去挑几件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