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跋唇边的弧度加深,双眸灼亮地盯着燕妗,然后,他忽地朗声笑起来。

他的笑声伴随着胸腔的震动,那笑容格外夺目,整个营帐内都瞬间被照亮了般,连烛火的光都被他衬托得黯淡。

“公主说得在理,窦将军。”

贺兰跋轻飘飘地瞥窦广一眼,“卑职愿为窦将军代劳,不知窦将军意下如何?”

贺兰跋对窦广自称“卑职”,然而窦广哪里有把他当成部下的意思,赶紧退让开,嘿嘿地挤出假笑:“方才怀朔不是说没有兴趣么?怎么忽然改变了主意?”

贺兰跋并不回答他,只是冷冷扫了眼众人,抬了抬下巴:“出去罢。”

他不笑的时候,脸上自有威严肃杀的压迫力。

“……”

一众武将很是听从贺兰跋的话,颔首默然鱼贯而出,窦广不甘心地回头刮了燕妗一眼,却也不敢多说一句。

贺兰跋又给了旁边的婢女一个眼神:“把这里收拾干净,去给公主打水来,沐浴更衣。”

“是。”

一婢女出去打水,一婢女低头利落地打扫狼藉的案几,低眉顺目,大气也不敢出。

帐中一时间陷入沉默,只剩燕妗和贺兰跋四目相对。

她望着眼前人,心中窜起小小的火苗,她赌对了,这个年轻的将士,或许官职不高,却可以压过这里所有的人。

可他在她向他求助之前,只是袖手旁观,或许……他是在考量她是什么样的人,是否值得他出手?

贺兰跋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殿下真是让我意外。”

他连谦称也不讲了,直接说“我”。

关外人不讲究魏都的繁文缛节,燕妗也抛下她本来也不习惯用的尊称,道:“我哪里让你意外?”

贺兰跋一个大步走到她面前,抬手捏起她的下颌,低头细细打量她,道:“我听说宁熙公主在关外爱好骑马游猎,跟少年郎一样豪放恣意,不似魏国的闺阁女子,我还以为,殿下是一只狼女,被困入笼中,会龇牙咧嘴地反抗,不甘受辱。”

燕妗装作羞愧地颔首,心里却想,这个贺兰跋一定没抓过狼,会龇牙咧嘴反抗的是鬣狗,狼是草原上最狡猾的动物,懂得隐忍,养精蓄锐,伺机而动。

“可大魏国不是牢笼,是我的家乡呀。”

燕妗说着又扬起脸蛋,对贺兰跋眨了眨湿润的眼眸,好像在天真地自我安慰,完全没有领会他话中的重点。

贺兰跋微微一笑,那笑容让燕妗心念一动,被迷惑般软声脱口而出:“将军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

反正今夜也要委身于这个男人了,就试着逗一逗他咯,让他高兴些,有益无害。

“我并非将军,不过是个校尉。”

贺兰跋冷淡地说着,粗糙的指腹摩挲她下颌的凹处,幽暗的瞳孔映着她稚嫩的脸庞,“殿下知道我要对殿下做什么吗?”

燕妗坦然直白道:“我知道,刚才那个窦将军说,要造小人儿,就是春宫画册上的事情,我这几天没少看。”

“噢……原来殿下知道得不少。”

贺兰跋看她的眼神愈发明亮起来,这年少的公主刚刚还被吓得呆愣惨白,现在就雨过天晴了,居然这样洒脱地回答他以为会让她害臊的话。

“听闻公主已然年方十九,为何尚未婚嫁?”在大魏国,女子十六岁就该成婚了。

“因为……”

燕妗眼睫翕动, “贺兰校尉以为呢?”

这时几位婢女相继提了热水进来,倒入浴桶中,木碗里盛来带着花香的澡豆。

贺兰跋松开捏她下颌的手,道:“公主先去沐浴罢。”

燕妗顺从地过去,在婢女的服侍下解衣,贺兰跋就在旁边看着她,外裳剥下,只剩雪白中衣。

燕妗捂着身子,想踩上凳子迈进浴桶,却被婢女拉着:“公主脱光了再进去。”

燕妗抬眸,似乎羞怯地看向眼前纹丝不动的贺兰跋:“贺兰校尉,可否回避?”

贺兰跋冷冷睨着她,沉默表示拒绝。

燕妗只好展开双臂,任由自己被婢女剥得一丝不挂,随即贺兰跋使了个眼色,婢女就紧紧摁住她肩膀,不让她进浴桶,硬生生强迫她裸身站着,无法动弹。

贺兰跋绕着她缓缓走了一圈,仔细打量她白嫩的胴体。

燕妗脸蛋生得娇俏,一双明眸如无辜小鹿,身段高挑苗条,浑身骨肉匀停,手臂、肩背、腰肢、大腿却无不肌体紧实,果然是习武之人。

闻说她能在马上开弓,射中一百步之外的树叶,不知道有几分真假。

她胸前一对雪白椒乳挺翘着,两条玉腿笔直修长,双腿间稀疏的阴毛下,那嫩红的花唇隐约可见。

的确像个未经人事的身子,等落到尉世子手里,还不知道被玩成什么淫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