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柔,真的要进去吗?”夜笼长巷,青楼红灯高悬,热闹异常,周敏和赵柔着一身男装,站在青楼的不远处。

今天是花灯节,天微微暗,周敏就被赵柔挟着来到镇上,因着节日,男女老少,全都上街逛灯会,街上热闹非凡,两人提着花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这一逛就逛到了青楼。

抬头看见花楼招牌,原本只是来凑个灯会热闹的赵大小姐突然就来了兴致,这书上描写的温柔乡,销魂窟也不知是何模样,今天非要去逛一逛。

想一出是一出的赵柔当即就拖着周敏去买了两套男装换上。

进去的是两个清秀的姑娘,出来的却是两个清俊优雅的“公子哥”。

周敏不自在的理了理衣裳,清秀的脸上有几分不适应,看起来有些畏手畏脚。

赵柔神色自若,她本就生的标志,换上了男装,一双桃花眼漫不经心似笑非笑,活脱脱一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为了贴切书里公子哥逛青楼的形象,赵柔还特地买了把折扇,放在手上轻摇,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形象顿时入木三分。

“唰”的合上折扇,赵柔弯了弯嘴角,“既然来了,当然要见识见识了。”说完就拉着周敏往青楼里去。

见楼里来了两个面生的小公子,老鸨打量了下两人身上的衣物,看这料子不是普通的布料,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谄笑着将她们往里迎。

“两位爷是第一次来我们醉仙居吧,来的可真巧,今日是我们醉仙居的沈墨姑娘挂牌接客之日,这沈姑娘啊,琴棋书画无一不晓,长的跟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似的,今日这楼里一半的人都是为沈姑娘来的。“

听老鸨这么一介绍,赵柔立刻来了劲,没想到第一次逛青楼就碰到这种场面。

老鸨见赵柔一副大有兴趣的模样,继续趁热打铁,“咱楼里的规矩都是价高者得,小公子若有兴趣,我给您在楼上安排一个位置好点的雅间,让您看的方便,只是这单独的雅间也是需要不少的银子。”

出来玩就是要带够钱,赵柔掏出张银票递了过去,“这些够吗。”

老鸨一看到上面的数目,笑的更加谄媚,“够了够了,两位小公子随我来就是了。”

......

“阿柔,你真要与他们一同竞价吗。”趁着老鸨去招呼酒菜的功夫,在边上不发一言的周敏终于开了口。

“想什么呢,只是看看而已。”赵柔伸长了脖子左顾右盼,也不知这沈姑娘何时才出来。

“两位公子,这是我们醉仙居的清倌吟儿,让她给二位爷斟酒唱几支小曲儿尽兴。”

赵柔银子给的足,老鸨还特地带了个模样清丽的清倌上来伺候着。

吟儿声音婉转如黄鹂,唱的人身心舒畅,几曲下来酒菜也差不多上齐了,赵柔将人叫停。

吟儿又自觉的上来斟酒,周敏长这么大还没受过人这般伺候,见吟儿提着酒壶过来,拦着酒杯不让倒,“有劳,我自己来就好了,我喝茶就好了,不、不喝酒。”

“公子可真是说笑了,这本就是奴家该干的事,我们醉仙居除了姑娘以外就属这桃儿酒最出名,唇齿留香,公子不喝真是可惜了。”两人男装本就清秀周正,周敏急忙拒绝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纯情不像是常逛青楼的人,身落红尘中已经许久未见过这般纯情的公子哥了,吟儿对周敏的好感顿时提升了不少。

将酒壶又换成了茶水壶,作势要往周敏被子里倒。

赵柔本来正向楼下观望,听到两人的对话将目光移了回来,正好看到吟儿笑意盈盈的对着周敏笑,周敏涨红了脸捂着杯子不让动,“我自己来,自己来就好了。”

看起来好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小跟班还挺怜香惜玉,赵柔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直接拿过边上的酒壶,“来都来了,还喝什么茶,这桃儿酒既然这般好,当然要尝一尝。”给自己倒了一杯,又将周敏的手挡开,不管她愿不愿,直接将杯子倒满。

这可冤枉了周敏,她只是不习惯被人伺候。

说完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香气醇厚,果然是好酒。”入口之后,赵柔眼前一亮,赵权爱收藏美酒,她偷偷尝过一些,这桃儿酒比起那些酒更香甜些,没那么烈,且不辣喉。

周敏见眼前的酒杯被倒满,叹了口气的同时又松了口气,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确实不错。

......

在上第二壶酒的时候,底下突然人声鼎沸,原来是今日的重头戏沈墨姑娘出来了,一众男子目光贪婪的望着台上曼妙的身影。

终于等到重头戏的赵柔眼前一亮,一晚上就为了这一刻,总算是能瞧到人了,兴致勃勃的往台上瞧。

台上女子脸上蒙着一层薄纱,声音清越空灵,弹奏着手上的琵琶,颔首低眉,似娇似嗔,烟波迷离。

好一幅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图,美人一出,台下的喧嚣声更加大了,纷纷嚷嚷着赶快竞拍。

老鸨见场面已经炒的火热,才宣布竞拍开始。

喧嚣声顿时变成了叫价声,众人都想拔个头筹,叫价从一千两很快就涨到一万两,还有继续涨的趋势。

赵柔专注的盯着楼下众人不断的抬高价格。

周敏见价格竟然被抬的如此离谱,暗自乍舌,赶紧收回目光,喝杯桃儿酒压压惊,吟儿见她这幅样子纯情的可爱,与她攀谈起来。

......

边上不断传来女子或软糯或清脆的吟笑声,赵柔收回目光,余光瞥到周敏跟吟儿正聊的甚欢,突然觉得这青楼与沈姑娘也不过如此,有些索然无味。

赵柔撇了撇嘴,不再望着台下,不理会刚刚一瞬突然涌起的怪异情绪,拿起酒盏喝起了桃儿酒,三杯两盏淡酒,灯火摇曳,妙舞连绵,大厅之下,欢歌笑语,说不出的奢靡。

......

周敏心不在焉的回答着吟儿的问题,余光的注意力全放在赵柔的身上,赵柔已经连饮了几杯酒,脸蛋被果酒熏红,面若桃花看起来已经有些微微醉了,周敏有些担心的抓住她的手臂,不让她再往酒杯里再倒酒,赵柔甩了甩脑袋,想挣开周敏抓着自己的手,却只觉得眼前一阵飘忽,怎......怎么有两个小跟班?身子一歪直接醉倒在了周敏的身上,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周敏有些手足无措的任赵柔软绵的身子倒在自己怀里,抬手将人搂抱住不让她摔倒。

“果儿酒后劲有些大,这位公子饮的太多了,给两位公子上楼开两间房歇着,我再去叫妈妈差人来伺候。”这种场面吟儿早已经见惯,一般人来逛青楼可不就是来睡觉的嘛,喝醉了差个妓过去伺候一番,这红粉窟,温柔乡可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嘛,只是可惜如此俊俏的小公子也不知道便宜了谁。

周敏将人扶起来,现下也只能如此了,好在赵权出远门去了,周家三人这几日也正好出门有事,夜宿在外也不会有人发现。

“一间房就可以了,也不用叫人过来,我自己来就好了。”周敏哪敢将赵柔一个人放房间里,让别人来伺候。即使都是女子,她也不想赵柔的身子被别人摸了瞧了去,说完将赵柔横抱起来,这分化成乾元还是有好处的,至少这力气是大了不少。

赵柔嘟囔着将脸埋向周敏的这边,整个人缩进周敏的怀里,看起来乖巧极了。

“有劳吟儿姐姐在前面带路了。”

吟儿看见周敏将人横抱起,以及周敏只要一间房的吩咐愣了一瞬,这两人也太亲密了点,但常年混迹风月场所的吟儿什么场面没看过,脸上并未表露出来,按下心头的怪异情绪将人往楼上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