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枪舌战启动了淩筑,心情颇舒畅的折身回车,刚踏一步,就踩到了一个光滑又硬质的东西,低头一看,是张证件。

淩筑挑了挑眉头,鬼使神差的捡起证件,来回翻了翻,“花俏?”嗫嚅两片丰唇念了几遍名字。

挺奇特的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一看照片,一张大众脸,模糊不清,即使在哪里见过,也是过目抛。

淩筑拿着女人遗落的证件返回车内,随手扔进扶手箱,启动车子,绕了好一番的路,才回到家,倒在宽大柔软的床上就呼呼大睡。

花俏骑车到公司,停车在车棚,忙奔打卡机,一看迟到十五分钟,心凉了半截,再摸摸口袋,证件不知何时不翼而飞,灰心沮丧的想把自己捶死。

这造的什麽孽,车祸、迟到、丢证件,意外频出,转而想到那张面如冠玉的脸,又燃起一簇簇的火苗,可能是被淩筑给拾了,开心的手舞足蹈。

又想淩筑随手丢在马路边,扔进垃圾桶,不由得愁云惨澹。

同样迟到的实验室同事见花俏站在打卡机前又笑又丧,拍了拍花俏的肩膀揶揄道:“你这干啥嘞,不打卡进去,等主管请你进去?还是昨天见的相亲对象过分优秀,你乐不思蜀,恨不能飞奔回去再见他一面?”

“啊?”花俏吓嗤一跳,肩膀哆嗦,见是认识的人,笑眯眯道:“我的证件掉了,正要去补办一张。”

“证件掉了这麽倒楣的事儿,你笑得跟朵桃花儿似的。”同事挤眉弄眼,用胳膊肘戳了戳花俏肩窝,“说,是不是有好消息了,分享分享,我绝不会外泄。”

是挺倒楣的,花俏暗忖,只不过有人是她的喜从天降,冲散了所有的阴霾。

“瞎说什麽呢,没有的事情。”花俏收回缤纷的表情,腼腆一笑,带了新话题绕开了。

工作八小时,花俏都神动色飞,眼中藏不住的小确幸。同事们都很好奇,平日里恬静的仿佛不存在的姑娘是打了什麽鸡血,乐支的浑身上下洋溢着幸福,百般试探,问不出个所以然。

愈发的想刺探点什麽。

花俏越是像老河蚌,把壳儿密的紧紧地。

一到五点,下班时间,花俏一阵龙卷风似的冲了出去,怔的同事们呆若木鸡,跑进车棚,骑车就颠,毫无一点淑女文静形象。

“我们是不是被她的外表给骗了?”同事们喃喃嘀咕。

公司在郊外,离繁华城中心也不是很远,出了门左拐,直线骑行两个路口右拐,再直线骑行,在第三个路口左拐,就进入了属於都市的郊区,沿着路一直骑行,一排排高楼林立,绿树成荫。

花俏刹车在一处叫罗马的社区附近,停了车子在路边,旁若无人的走进社区漫无目的又带有目标性的游逛,搜寻那抹挺拔的背影。

这处罗马社区,是淩筑的住所。

十四年前,淩筑放学回家,花俏就鬼鬼祟祟的跟在他身後,眼睁睁的看他进了这座社区。当时天色已晚,寒风凛冽刮得树梢沙沙作响,怕淩筑发现,胆子也小,就没有再往里跟。

後来淩筑去外地上大学,花俏堪堪考个本地学校,这才断了所有的妄想留在了属於他们的家乡。

思念的日子煎熬漫长,花俏时常来这座社区闲逛,以至於门口保安大爷都认识了她,一个不是本社区的业主,却常常幻想在这儿买上一套一居室房子,只为靠他更近些。

如今,远在天边的人回来了,花俏的生活重燃希冀,乐的手舞足蹈,欢蹦乱跳的想像淩筑牵自己的手走在每一寸土地上,嗅着花草树木的芬芳。

然五个小时过去了,都没有偷窥到淩筑的身影,反被母亲一通诘责的电话吆喝回家。

临走,一步三回头,期盼那抹熟悉的背影能忽然冲出来,抱住她,柔情脉脉的说:“你别走。”

晚上,花俏躺在被窝里,打开手机QQ空间,在淩筑的留言板匿名留言:你是我的喜从天降。

【小剧场:相亲花俏遇骚气花哨对象,脾气躁;结婚淩筑头顶草原一片绿,回乡臊。

十字拐口冤家碰,大车窟窿,小车翻。张嘴讹钱怒容目,心有不忿下车论。

仰面相看落荒逃,一张证件路边遗。名不副实惹孽缘。】